薛青想起自己第一次来盛京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而初见孟司钰时,他是何等意气风发?
“断云”染血,终究难回。
李静看着薛青喝下了一碗药也就放心了一些。
“等离开翠山,你便也自由了。”薛青漫不经心的话让李静身一僵,她没说话看向薛青。
“我知道你身份不简单,从前是我自私了些,总想着你在我身边多一份力,如今我这身体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你!”薛青难得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
“如今,我还有最后一个事需要你帮我,这事,你连陆清秋都不能说。”
“好。”李静点了点头。
翠山的夜晚要比盛京城更凉爽一些,可从这里观赏天上的月亮却更明更亮,更透。
薛青看着孟司钰在房间里进进出出,他嘴里不断念着李静和陆清秋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两个人现在好得跟什么一样。
“孟司钰,来。”薛青半靠在床榻上对孟司钰招了招手。
“嗯?”孟司钰不明所以,他走到薛青身旁,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薛青的吻却来得很突然。
淡淡的草药味,孟司钰一时间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薛青双手轻轻勾住孟司钰的脖颈,宛若一对恩爱夫妻。
“咚咚?”
“嗯?”
孟司钰喉头哽咽,脸色通红。
“你别闹了。”
“我哪里闹了?”
薛青笑着回答了孟司钰,她靠在他的怀里,真好,明天就能离开这里了。
李静看着房间里的烛火灭了悄悄松了口气。
“怎么了?”陆清秋察觉李静有些不对劲,她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少主和少夫人都休息了。我们也早点休息吧。”李静轻轻吹灭了她们房间的蜡烛,整个翠山又陷入一片寂静。
而齐州的夜晚却不平静,任心然已经在杜若鸿的老宅住下,虽然简陋却也干净。她很快挑选了好日子让老师入土为安。
“任先生!!任先生!”屋外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急切。
“谁?”任心然提起灯笼出门查看。
“求任先生为萍萍讨回公道!!”一个衣裳破烂的少女。
她便是易初,只是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改名,还叫易招娣。
“怎么了?”任心然问道。
易招娣像见了救星一般,此时的任心然虽然粗布麻衣却难掩正气,正如萍萍生前和自己描述的一模一样。
“萍萍!!!萍萍死了!!!呜呜!!”易招娣嚎啕大哭。
而这一晚,任心然也终于知道了,齐州惨案的全部。
齐州惨案,之所以说惨,是因为受害者陈萍年纪小,而作案者手段残忍,本来当地官员已经草草结案,可是第二个受害者出现了......
短短半年,死的都是,都是齐州有名的才女。
比如陈萍,她年纪小,但是资质聪慧,齐州学堂成绩遥遥领先,素有小先生的美名,却被人折磨致死。第二个受害者也同陈萍一样,可是却不是同一个凶手,如今很多女学生已经不再去学堂而且呆在家里,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
而易招娣却不怕,她家里穷从没念过书,大字也不识,可是,陈萍是她的好友,为了她,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她都要来找任心然,整个齐州也许只有任心然能帮她。
“明天你带我去官府。今晚就住我这里吧。”任心然心中绞痛,她拉着女孩的手进了屋。
房间里到处堆满了杂物和丧礼用的纸钱灯笼。易招娣撩起衣裳擦了擦鼻涕和眼泪,任先生就住这样的地方吗?
在任心然的安慰下易招娣安心睡去,只剩下任心然一个人看着烛火发呆。
半晌她回过神眼泪顺着脸庞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