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一把长刀虎虎生风,子澈虽然赛前心里忐忑不安,但真碰上了,硬着头皮也得上。
子澈最不擅长的就是比谁力气大的肉搏,可偏偏大个空有一身的蛮力,打得子澈节节败退。
云祁紧紧盯着擂台,眉毛蹙起。
子澈的招式,都被大个以一种强硬的姿态轻松化解。
一道一道的剑芒,斩在他身上,可他却像不会疼一般,丝毫不见疲态。
云祁抬眼,果不其然,裴奕的面色凝重了几分。
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他堂堂掌门的大弟子,居然打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可天地良心,子澈只打不过这种不怕疼的怪物,打其他人还是轻轻松松。
眼见子澈额角满是细汗,云祁也坐不住,起身盯着擂台。
不得不承认,除了体能,子澈无论是招式的熟练程度,还是灵力储备,都远超大个一大截,可偏偏大个撞上了子澈最薄弱的痛点。
但子澈也不是没有脑子,只会蛮干的人。
大个防御系数点满,但攻击力度不够,面对这样的对手,只有使出强力一击,拉爆他的王八壳,一切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子澈的攻击逐渐收敛锋芒,甚至故意卖了几个破绽。
场上隐隐能听见有人在喝倒彩,云祁冷哼一声,他与子澈同窗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子澈的路数?
大个一连几次进攻,子澈不是堪堪避过就是阻挡他的剑芒,就是不主动出击,大个心里狐疑,却想不了那么多。
擂台上的局势,瞬息间便有千变万化,怎么想得过来。
四周为他喝彩的声音此起彼伏,大个沉溺其中,一时乱了分寸。
子澈已经与他僵持许久,怕是没什么力气了吧。
想到这里,大个嘴角浮现自信的笑容。
子澈与他拉开距离,静等大个自己漏出破绽。
果不其然,大个沉浸在扬扬得意的情绪中,举着大刀冲上前去。
一道耀眼剑芒闪过,大个猛地向下一劈,连擂台上铺设的石板都被震碎,尘土漫天。
大个回神,却见子澈早已不在原地,心中警铃大作,却来不及了。
身后带起一阵风,大个连忙回头,持刀相抗。
子澈这一剑,凝聚了身上大半灵力,只怕云祁对上,也很难脱身。
剑芒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全身,大个将全身灵力凝结于刀尖,试图挡下这一击。
否则,这样一剑砍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啷一声,不知是谁的武器折断了。
众人被子澈惊世一剑震撼,断的一定是大个的长刀。
擂台上又是几道剑芒,晃得人睁不开眼。
等到众人回神,却见子澈半躺在地,洁白的衣服上沾满灰尘,唇角沾血,很是狼狈。
手边,还有把断剑。
原本热闹的观众席一片哗然,子澈这一剑相当强悍,在座各位没几个能扛下来的,坏就坏在子澈的剑断了。
大个气喘吁吁地站在一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双手。
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抗下子澈这一击!
四周像是炸开锅一番,质疑声满地,原本为子澈这一剑热血沸腾的弟子们,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神色讪然。
“怎么可能,他作弊!”不知是谁高呼一声。
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周对大个的辱骂声不绝于耳。
子澈的实力有目共睹,如果不是阴招,怎么可能让他的剑断掉。
子澈的剑不是天山产出的,而是南宫家世代相传的一把剑,可正因为此,谁也不敢说这把剑到底威力如何。可再怎么威力不佳,也绝没有断掉的道理啊。
就算是天山外门弟子练习用的剑,也不会说断就断。
子澈又吐出一大口血。
裴奕脸都黑了,却还保持着掌门的修养,面上带着和煦的笑。
可这笑意,怎么看都不深达眼底。
云祁也连忙冲上擂台,搀扶起子澈,还不忘捡起子澈掉在地上的断剑。
子澈右手软塌塌的,想必是断了。
大个傻乎乎地站在擂台上。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大个自己也蒙了。
他本做好了全力抵抗子澈这一击的准备,谁知这一道剑芒竟然半路停下,他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子澈耍什么花招,连忙举刀相抗,上去就是几刀,谁知一转眼,却看见子澈手里一把断剑,当即收势,可已经来不及了,子澈已经被击飞出去。
剑修剑断,还是在全力一击时断掉,这可是相当灾难性事故。
“还好么”云祁小声问道。
子澈想说些什么,却一阵咳嗽,又是一口血,淌了两人一身。
“好了你还是别说话了”云祁连忙说道“断剑的事等会再说,你先下去休息”
子澈面色痛苦,明明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他就能打败困扰自己多日的对手了。
四周还充斥着对大个的质疑声,大个嘴笨,连为自己解释一句都不会。
最后还是裴奕为他解了围,让他下去。
可原本围着大个,为他打气的人全都不欢而散。
修仙最看重品行,大个用不明不白的手段取胜,众人自然看不上他。
云祁原本搀扶着子澈,可子澈全身使不上力气,只好小心翼翼将他背回正则峰。
“你坚持一会”云祁说道“我马上去万药峰找人来”
子澈没说话,只是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为师尊争一口气,几乎成了他的执念,可他这次输得这么难看,还不知道师尊心里得有多难过。
子澈无奈地闭上眼。
另一边,万药峰姚茯听见子澈手臂断了,也连忙赶了过来。
一进门,就看见子澈软趴趴躺在床上,右手无力的搭在一边。
“来,子澈,师叔看看”姚茯拉过子澈的断手,细细看了看。
“不要紧,好好调养几天就行”姚茯说道。
云祁这才松了一口气,却见子澈依旧死鱼一般躺在床上。
姚茯来时也听云祁说了擂台上发生的事,子澈从小就敏感,这次与胜利失之交臂,不知道心里得有多难受。
姚茯坐到子澈床边。
“师叔明白你心里不好受,但你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对不对,断剑也不是你能主宰的事,不必过于挂心了”
子澈张了张嘴,想说话,临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