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个人愿意为了式微的天山得罪连渊。
“孟峰主,不管怎么说,你确实杀了人。杀了人就要受罚,别怪在下多嘴,不知孟峰主在天山受了什么罚?滕都问道。
“孟忱已经自行请罪,在我天山的垂灵洞府禁闭三月”裴奕说道。
“禁闭三月?”滕都步步紧逼“她杀了人,只禁闭三个月?我记得你们天山的规矩,随意屠杀普通人者,废除全身修为,逐出天山!怎么,因为孟忱是衡清峰主,这规矩就改了?难道一条人命就值三个月禁闭吗?”
裴奕冷哼一声,恨不得把修养全丢出去喂狗。
“滕掌门果真是博闻强记之人,连我天山的规矩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既然滕掌门知道,也该看仔细了,我天山禁止的是随意屠杀普通人,而此人恶贯满盈,孟忱杀了他,为的是百姓们的安居乐业,为民除害。所以不算是随意屠杀。更何况,孟忱已经自行请罪,滕掌门还有什么不满意!”
“不满意?那倒不敢,我只不过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滕掌门还想要什么公道,难不成我今日废了孟忱的修为?”
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给孟忱修为废了可不行,那修仙界可就少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强者,外敌来犯怎么办。
“那我不敢”滕都说道“不过孟忱品行低劣,愧为人师,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出云祁这么个徒弟”
“滕掌门这么说,倒像云祁卧底一事板上钉钉似的”孟忱眼底满是寒意。
“我杀了他,是为民除害,好事一桩。你平白无故说我上梁不正下梁歪,不知滕掌门,在贵宗,污蔑上尊,该当何罪!”
“污蔑上尊,也得是污蔑了才作数。我说的难道不是真话?谁知道你们师徒二人是不是一伙的”滕都怒目道。
“滕掌门慎言!”欧阳先生走到老妇旁边。
这两个普通妇人哪见过这么大阵仗?连嚎哭都忘了,蜷缩着看向欧阳先生。
“诸位都知道,老夫的儿子是滕宗主的首席大弟子,所以这话由老夫说也最为得当”
再怎么说,欧阳先生也是修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孟忱几人停止了争执。
“孟峰主杀人,有错在先,但她杀的是恶人,所以说得过去”
“滕宗主也不要太咄咄逼人了,这里闷得慌,老夫先走了,以后有这样的事不用告诉老夫,连着欧阳家的人,老夫一并带回”
欧阳先生真生气了,连眼神都没施舍半个给滕都,头也不回地离开。
大殿上原本闹哄哄的氛围再次降至冰点。
裴奕也烦了,这样无休止的争吵让人身心俱疲。
“滕掌门到底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裴奕说道。
欧阳先生说的话太不留情面,又被裴奕逼问,滕都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但滕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不能用看正常人的眼光看他。
“我现在有据怀疑,孟忱也是魔界卧底,我现在代表修仙界,要求软禁孟忱!”
“你放屁!”景延拍案而起“我还看你是魔族卧底呢!我也代表修仙界把你关起来好不好啊!”
滕都的脸上依旧带着阴冷的笑。
“景峰主此言差矣,云祁不知道亘古塔放在哪,但孟忱知道,所以为什么不能是孟忱告诉云祁,两人里应外合,伙同魔族人盗取亘古塔”
“景峰主也不用污蔑本尊,亘古塔的秘籍现在好好的放在连渊呢,不劳烦景峰主费心”
景延指着滕都,一连说了十几个你字,也扯不出下文。
“孟峰主,残害无辜,勾结魔族,数罪并罚,不知道够不够将你禁足在衡清峰顶?”
“罚我?”孟忱站起身“你说的那些罪名完全是空穴来风,更何况你有什么资格罚我?”
“孟峰主!我现在是代表整个修仙界在跟你说话!”
“我现在也是代表修仙界跟你说话!”
孟忱这次真动了肝火,起身走到滕都面前。
“滕掌门,我天山念着你是连渊掌门,千般委屈,万般退让。你倒好,在这不知好歹地蹬鼻子上脸!诬陷我的弟子不说,还跑过来要软禁本尊?”
“本尊如果是叛徒,那还有你们什么事?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能打过我一个吗?”
“这样也好,不用互相隔着一层窗户纸了。烦请滕掌门带着你们连渊的的弟子离开天山,自然也包括其他家的人!”
“你们想软禁我?那好,不怕死的尽管来,我倒想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送客!”
孟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本就是听着滕都的话,才带人来到天山,现在孟忱把话撂在这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是名贯修仙界的第一剑修。
滕都左右为难,谁知道孟忱今天会发这么大的火。本来他咬死了天山理亏,一定会乖乖就范,现在闹到这种地步,前功尽弃。
“那个……滕掌门,在下家里有事,先走一步”
不知是谁忍不住先开的头,其他人也担心孟忱真的记恨他们,纷纷找借口离开。
“滕掌门,那个、那个我老婆要生了!”
“滕掌门我家着火”
“滕掌门……”
原本人满为患的大殿变得冷冷清清,只剩裴奕滕都几人。
滕都脸色难看得像是嘴里塞了屎。
“腾掌门,师妹已经把话放这了,往下都是天山的家事,腾掌门请回吧”
好不甘心!
滕都攥紧了拳头。
好不容易到这一步,该死的孟忱,两句话让他功亏一篑!
可孟忱实力太强悍,他得罪不起。
滕都仰头,像一只高贵的孔雀
“你们的所作所为,会被修仙界憎恶的”
裴奕现在不想管什么憎恶不憎恶的了,他晚上做梦都是这群人能滚出天山。
“这就不劳烦滕掌门费心了”裴奕笑得很开心“这些都是天山自己的事”
滕都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大殿上的裴奕,景延,姚茯三人可算松了口气。
“这次是师姐立大功”景延说道。
“都怪我,先前开了口子,让他们无法无天”裴奕面露愧疚。
“这怎么能怪师兄”景延说道“谁知道滕都能这么不要脸”
“一开始想着态度放低点,好展现一下天山的诚意,结果被滕都那个小人钻空子,真当天山是好欺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