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仰起头，视野被钟离喷火的双眸和生硬的侧颜彻底占据，他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像是要把姜晚生吞活剥了一般。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之前对她爱搭不理，现在姜晚也不过是想让他感受一下自己曾经感受的一切，这才进展到哪一步，这样钟离就受不了了？
呵呵。
“师尊切勿说胡话了，你我二人之间的事情，又关长生师弟什么事？”
话音刚落，姜晚就看见往日如同高岭之花的师尊眸色黑的纯粹，甚至带着几分嫉妒的戾气...
“姜晚，你还在和我装糊涂！你之前...你那日...和我怎么说的你忘了吗？你不是说...”
姜晚微微怔住，随即彻底笑开了，与钟离的气血翻涌不同，她面上满是波澜不惊，“哦~师尊说的是这件事啊，若是师尊不提起，弟子还险些忘了呢！”
“那日只是弟子身中情毒，师尊是不得已而为之，弟子都是知晓的，既然是情急之下才做的决定，那师尊又何必放在心上呢？不如像弟子一样，把那天的事情当成梦一场，快快忘记吧！”
“日后，你我二人还是相亲相爱的师徒俩，不是吗？”
听着姜晚这毫不负责的疯癫话语，钟离心底最后一丝希冀也被彻底扑灭，失望、愤懑、不敢置信...犹如洪水决堤一般不断涌入他的心底，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摧毁。
“你是故意的！”钟离眼中覆着厚厚的寒冰，浑身也满是肃杀之气，“你还在怪我，你是怪我三年前打伤你，把你赶出宗门？”
姜晚斜斜的睨了他一眼，没有答话，算是默认。
开什么玩笑，钟离是真的不明白他做的事情有多过分吗？
在原身鼓起全部勇气向他告白时，被他一掌险些粉碎全身根基，之后更是连养伤的时间都不给，像是个被嫌弃的破布一样，直接把原身丢出宗门。
什么外出游历？那几乎完不成的任务，之于原身来说，就是变相的驱逐！
若非原身天赋异禀，身上带着些运道，早些受重伤时都不一定能撑下去！
难不成，钟离是以为原身倾尽全力，仅仅三年时间就完成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就打心底里觉得这惩罚不够重吗？
看着姜晚的反应，钟离默了默，好不容易滚烫起来的内心，也被从天而降的冰水彻底浇灭。
曾经的回旋镖到底还是扎到了如今的自己。
钟离看着面前冷硬着脸的姜晚，双眼紧闭，嘴角也在微微抽搐着，愧疚的情绪突然兴起，宛若一股洪流涌上心头，让他难以控制，难以摆脱。
“晚晚，对不起...”
每每回想到曾经做过的事情，钟离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一般，连呼吸都困难。
“只要我能弥补，只要你说，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会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我会光明正大站在你面前，你想要什么天材地宝，你想要什么绝顶法器，只要你和我说，我都可以...”
“好了！”钟离的话还没说完，却是被姜晚直接打断，“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让你离开这里。”
姜晚冷冷的看向他，眼神森冷的像个陌生人。
一瞬间，钟离只觉得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周遭的空气越发稀薄，他的胸口也越来越闷，像是被一柄铁锤重重敲打一般，甚至连透个气都困难。
但尽管如此痛苦，钟离的面上还是看不出一丝异样...
他强撑着笑道：“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完，钟离转身推门离开这里。
而等到姜晚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后，钟离缓缓闭上眼睛，嘴唇都被咬的发白...他竟不知道，被心上人冷漠拒绝是这般感受，那原先的晚晚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一遍遍的忍受着这钻心的苦楚呢？
第二日，一切照旧。
姜晚修习功法，郁长生修习新传承，到了饭点，姜晚自然而然到他那里蹭饭。
现如今，郁长生修为大增，连灵兽都可以自己抓，姜晚安心做甩手掌柜，只带着一张嘴安然过去。
对此，姜晚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她给了郁长生这么多帮助，说是他的人生导师都不为过，吃他几顿饭怎么了？
吃完饭后，各回各家，各自修炼。
姜晚回房后，不出预料，钟离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闻着姜晚身边尚未消散的饭香味，钟离眼神微黯，却还是强撑着一抹笑道：“晚晚喜欢吃什么，尽管和我说就是，我去学，到时候，我亲手做给你吃！”
钟离一贯清冷，贵为紫霄宗掌门，鲜少有需要他讨好人的时候，现如今对着姜晚扬起笑脸，说着僵硬的讨好的话，倒是显得有几分滑稽可笑。
瞧见姜晚并无反应，钟离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却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样子，不想让姜晚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姜晚环着胸，坐在他身边，淡淡道：“师尊，做这些勉强自己的事情，何必呢？”
说罢，姜晚伸手，轻抚住钟离的侧脸，模样颇为轻佻，“看着你这副可怜的小模样，晚晚都心疼了...”
做了师徒那么久，对姜晚这般突然变化，钟离还是有些许不适应，他佯装风轻云淡，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可心中却是早已乱作一团，思绪纷飞。
“不勉强，若是能让晚晚开心，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趁着姜晚的手还没从自己脸上离开，钟离眼疾手快，擒住她的手紧紧攥住。
见他这样，姜晚收回视线，轻舔了下唇瓣，像是有些口渴。
“真的，真的什么都可以吗？晚晚对师尊做什么，师尊都不会生气，是吗？”
听着姜晚的话，钟离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很快，他就深吸一口气，强撑着镇定下来，对着姜晚努力保持着微笑，“当然。”
姜晚满意的点点头，被擒住的手也顺着钟离的胸口缓缓向下游走着，“那正好，师尊今夜留下来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