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无渡前辈改良的千回香吗？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种程度，无渡前辈还真是厉害......
走到之前看到的水池边，百里锦书发现之前见过的那些密封的罐子如今以全部打开，而且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无渡老人眉头紧皱，拿着一个罐子从里面往外掏一坨黑漆漆的固体。
他的神情认真，甚至连顾如珩和百里锦书这两个大活人靠近都没有注意到。
等了片刻后，无渡老人还没有发现他们，顾如珩只能咳嗽一声唤道：“无渡前辈。”
无渡老人这才发现顾如珩和百里锦书的到来，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拍了拍手站起身：“哦，是你们两个啊，吓我一跳。是来拿千回香的吧，都在院里摆着呢。我嫌固体太麻烦就全弄成粉末了，还稍微改了一下，只要往空中一撒，那些藏在缝隙里的失心蛊就全都窒息而亡了。”
顾如珩想到院子里整齐摆放着的那些药材，微微颔首：“多谢前辈。”
说完又看了一眼无渡老人刚才掏东西的那个罐子，然后问道：“前辈可是在研究子蛊？”
无渡老人跟着看了一眼那个罐子，又看向身后的池子，然后点了点头：“嗯，不过这东西的养成比我之前想象的还要残忍。”
“此话怎讲？”顾如珩问道。
无渡老人：“你们跟我过来，我先给你们看样东西。”
顾如珩和百里锦书对视一眼，然后跟着无渡老人走到了另一边。
在那边的墙面上有一个石头刻的烛台，拿走上面的蜡烛后会看到中间有一个暗格，里面是一个铁制拉环。
无渡老人拉起拉环，水池里的水突然形成一个漩涡，并且越来越少。
等到水全部流尽后，露出池子里一个巨大的黑色铁笼，里面是一具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有近百人。
而且从他们身上腐烂的程度来看，起码死了几个月了。
有的尸体的面容还依稀能看出死亡时的模样，眼睛瞪的极大，嘴张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大小，不用找仵作过来看都知道他死前非常痛苦。
百里锦书看到眼前这一幕瞳孔骤然紧缩，猛得后退一步，随即害怕地紧紧攥住顾如珩的胳膊，整个身体躲在顾如珩的后面，不敢看水池下面的场景。
这简直就是炼狱！！
顾如珩感受到百里锦书的害怕，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着她，但眼睛却始终盯着下面的铁笼，眼中带着震惊与愤怒。
“这些都是失心蛊的口粮，失心蛊从出生到死亡就只会吃同一种血肉，而且在进入心脏之前食物不能断，所以那些人想要养这些虫子就必须不断杀人给它们提供食物。这里至少有两千只子蛊，你们看到的这些尸体，只够它们吃一个月而已。而且为了培养子蛊的嗜血，这些人必须是被子蛊虐杀的。”无渡老人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
顾如珩拳头紧握，关节被握得咔咔作响。
这些该死的南辰人！
居然用活生生的人喂养这些恶心的虫子！！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些人不能一直这么放着，我会让人来将他们好好安葬。”顾如珩沉声道。
无渡老人点头：“嗯，入土为安吧。”
顾如珩：“我已派人将母蛊找了回来，本是怕这里子蛊太多，拿过来很容易造成混乱，所以在府中放着，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我这就派人去把母蛊取来。”
无渡老人听到后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连连点头：“好好好，快让我看看母蛊是什么样！！”
......
顾如珩扶着百里锦书，三人准备先出密室叫人。
百里锦书始终低着头看顾如珩的脚步，所以没人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她抓着顾如珩袖子的手不冒着冷汗。
好不容易出去后，百里锦书看着在一旁堆积在一起的那几千只虫子，脑海中又浮现出水池底看见的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刚走几步终于支撑不住，脚下突然一软，倒在顾如珩怀中，那个铁笼对她的冲击太大了，她就是想装作若无其事都做不到。
顾如珩见百里锦书状态不对，想到之前在京城时，百里锦书看到血状态也不好，便低头关心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百里锦书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还没缓过来，但她还是抬起头看着顾如珩摇了摇头：“我没事，坐一会儿就好了。”
顾如珩看着虚弱的百里锦书心疼不已：“不用逞强。”
百里锦书闻言，露出一丝笑容：“没有逞强，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我现在好多了。”
说着百里锦书从顾如珩的怀里离开，努力站直身体，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顾如珩见状只能无奈答应：“那好吧，如果有不舒服要立刻告诉我。”
百里锦书：“好。”
顾如珩扶着百里锦书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然后吩咐赵启去顾府将母蛊取来，再把文池乔年叫过来。
安排好一切后，顾如珩就旁若无人的将百里锦书揽入自己怀中，安慰着她。
百里锦书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双手抵着他的下腹想将他推开。
“你再乱动，别人想不注意都难了。”顾如珩低头有些玩味的看着百里锦书。
话音刚落百里锦书就抬头瞪了他一眼，被他这么一搅和，心中的恐惧快速消散，一种含羞带怒的情绪开始徘徊心中。
无渡老人看着两人打闹笑了一声，接着识趣地转身离开房间，去院子里查看千回香的制作进度。
没一会儿，赵启就带着文池乔年以及一个木盒匆匆赶来。
他在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时进屋的脚步顿了一下，但看到两人立刻分开后后，直接拿着木盒进了屋。
“大帅，母蛊取来了。”赵启恭敬道。
顾如珩：“拿过来吧。”
赵启将木盒递给顾如珩，顾如珩打开看了一眼后，便将木盒递给了一旁一同进来的无渡老人：“前辈，请看。”
无渡老人看到顾如珩手中的母蛊，眼睛似乎都在冒着绿光，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闻言连忙迎了上去。
拿到母蛊后就立即跑到另一边的案桌前，拿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材料开始研究。
顾如珩见无渡老人一门心思扑到了蛊虫身上，便转头看向文池乔年：“乔年，这些天巡逻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乔年：“奇怪的人倒是没有发现，不过奇怪的事倒是有一件。”
顾如珩：“说来听听。”
“自从我们加强巡逻后，街上每天都会有几个人莫名其妙昏倒，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醒来，而且醒来后都说没事，看着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但我记得之前说的失心蛊的事，所以留了个心眼，想带他们去看大夫，不过没人愿意去，而且都是一副很急躁的样子，想要离开。我带人偷偷跟着那些人，发现那些人在醒来后都会去一个地方——赌坊。”乔年一张苍老的脸上带着凝重又有些不解。
顾如珩双眼微眯：“可带人进去查看过。”
文池上前说道：“查过了，乔都护告诉我后，我就带人去查了，我们在那里待了一天发现，那些晕倒的人都会去同一个牌手那里赌钱，每人都只玩三局，全输。”
“全输？”顾如珩眉头紧皱，眼神凌厉。
文池点头：“对，全输，而且他们每次赌的数目都不小，像是在故意给对方送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