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亮清了清嗓子道:“马腾虽掌重兵,可说到底身份依然是贼。双方虽然同处一室,以世家的高傲,打心底依然看不起他们。马腾在西凉纵横多年,不会看不清。如今不过迫于叔父的压力,才让双方相处融洽罢了。所谓的西凉军,是由多股势力组成,何不从其他人入手?说不准会有意外之喜。”
曹亮环顾一圈,见众人都在思考,接着道:“先前一战,损失最大的并不是马腾,而是韩遂。手下八健将死了六人,就连最倚重的女婿阎行也被子龙射杀,可谓是损失惨重。以韩遂的老奸巨猾,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危机。此时如果能得到叔父的承诺,其是最有可能投靠叔父的人。”
先前一战虽然阎行的死有些可惜,但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除了马腾外,最大的一股势力韩遂被打残了。
见曹操点头认同,曹亮接着道:“西凉本一家,虽有诸多争斗,可对彼此的认同远远超过钟繇这些长安世家,如果能通过韩遂来劝降马腾,想必即便钟繇阻止,希望也会很大。最不济也可让双方产生隔阂,方便我军日后的攻伐。”
此时刘晔站出来补充道:“曹亮将军所言有理。还请主公稍作忍耐,现在最好不要攻城,一但攻城未果。必然会助长贼寇的气焰,于谈判无益。”
曹操最终采纳了曹亮的计划,能不攻城自然最好。曹操写下一封书信后命人在俘虏之中找出韩遂的部将,将信交给其后,夜晚便放其离开。
当夜,韩遂在屋内忧心忡忡,长吁短叹。一旁的文士轻声道:“主公,眼下局势于我军不利。据探子来报,马玩私下与马腾多有来往,很可能有了二心。”
韩遂闻言面露冷笑道:“其本就不是我的部将,不过是害怕被人吞并临时投奔于我罢了,又何来的二心。”
文士面色犹豫道:“听闻钟繇派人接触了成宜。”
韩遂脸色一僵,愤怒的一拳砸向了身边的案几:“曹操大军尚未退去,这些人就已经忍不住了吗?想要吞了我韩遂?也不怕磕破他们的牙齿。”
文士也是一脸担忧,他便是韩遂的谋士成公英。其虽一副谋士装扮,但武艺却也不弱。
“主公,如今马腾等人的注意皆在曹操身上,何不找个机会离开这里?”
韩遂一脸犹豫道:“不可。如果我等临阵逃脱,日后定难在西凉立足。”
就在此时,一名亲卫走了进来:“主公,刚才曹操放回了我军一名校尉,并让其带了一封信给主公。”
“曹操?”
韩遂满脸疑惑的上前接过信,看完后满脸纠结的坐了下来,伸手将信递给了一旁的成公英。
曹操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先是说韩遂本为汉臣,因受贼寇胁迫,不得不从贼。致使家族蒙羞。又说到韩遂眼下遇到的困境,竟然和眼下的情况分毫不差,接着又说了韩遂接下来的选择,留下还是离开?结果如何,都一一说明,让韩遂生出一股无力感。同时又毛骨悚然。曹操竟已恐怖如斯,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最后曹操表示愿意摒弃前嫌,举荐韩遂入朝为官,摆脱贼寇的名声。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曹操愿意接纳韩遂,但是其必须要放弃军权,去许昌的朝廷为官。
一旁的成公英看后也是久久无语。半晌之后才干涩道:“主公,曹操对我军了如指掌,属下深感无力。”
韩遂无神的点了点头,苦涩道:“曹操能击败袁绍数十万大军,必非常人,只是没想到。。。如今我该如何选择?”
成公英跟随韩遂日久,岂能不明白对方所想:“曹操对西凉势在必得,仅凭马腾等人,根本抗拒不了。既如此,不如归降。”
韩遂犹豫道:“我本是汉臣,如今为贼寇虽是形势所迫,可万一。。。。”
成公英明白韩遂的担心,无非是怕曹操不守承诺,出尔反尔。
“主公既有心,属下愿前往曹营面见曹公。”
韩遂心动不已,连忙拉着对方的手道:“如此辛苦你了。”
成公英看了看外面的夜空,连忙道:“事不宜迟,属下这便动身。”
子时将过,早已睡下的曹亮被许虎喊了起来,睡眼朦胧的来到了曹操大帐。
“修明,此乃韩遂部将成公英。”
曹操见曹亮前来,满脸笑意的介绍了起来。
曹亮打了个哈欠,扫了眼成公英后,随后又看向帐内的其他人,荀攸,法正等人竟然全都到了,一个个精神抖擞,丝毫不见困色。这些家伙都不睡觉的吗?
曹亮敷衍的客套几句后,便眯着眼打起了盹。成公英的到来说明韩遂那边稳了,接下来无非就是利益问题的扯皮,这些都是曹操的事了。曹亮想不明白,这场合喊他来干什么?难道不知道他现在还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充足的睡眠?只能说古往今来,当老板的就没一个不压榨员工的。
就在曹亮迷迷糊糊之际,耳边好像听到了曹操的呼喊,随即身体被人碰了一下,这才睁开了眼,只是眼中充满了迷茫。
一旁的法正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果然,关系硬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曹亮的摸鱼行为让曹操感到面上无光,没好气道:“修明,送成公先生离开。”
他又不是没长腿,还要人送?
曹亮嘴里嘟囔着不满,可老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只能一脸不爽的陪同成公英离开大帐。
此时的成公英心里很不平静,帐内的所见所闻,足可见曹亮此人在曹营的地位,曹操对这个侄儿的喜爱果然如传闻所言。虽然刚才与曹操谈妥,可日后韩遂入了曹操帐下,想要不被边缘化,就必须要找一个强大的盟友为依靠才行。而曹亮就是最佳人选,只是以曹亮如今的地位,韩遂很可能入不了对方的眼。成公英一路沉思,直到来到营门之外,曹亮敷衍的抱了抱拳,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