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蓬湖门前的芦苇不只是莲蓬湖提供了背景,也摇曳着情思,一片起伏的芦苇,其实就是心潮的激荡。青青的叶片是那样柔滑,可以随着手掌的安抚,但却不会改变原来的形状。一根小小的芦苇,竟然承担起了天下所能给予它的所有的负荷。
“哈哈!”特派员刘甄面对保安团一杆杆乌黑的枪口,丝毫也不示弱,她冷笑一声稳住局势,而后双手轻轻地拨开那对着自己的枪头,一副英雄无敌的气概,愤怒的眼睛盯着屠二倒,察言观色,与敌人周旋。
她清楚面前的二少爷屠二倒尽管凶狠,吼声如雷,并不可怕,是自己手下败将,在西霸天率领保安团大军前往陀螺嘴,用假大洋交换独龙之时,就把他强行带去陀螺嘴,以副团长的名义,让他带领人马打先锋。这小子有自己的目的,出去的时间比较长,在当时通讯联络十分不发达的情况下,根本不知道江汉园林城内因为战争发生了变化。
在目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自己一位弱女子和一位受伤的独龙,怎能与一个半吊子二球屠二倒带领的保安团大队人马厮杀,靠硬打硬拼绝对难以取胜的,必须以智慧战胜敌人,随机应变,察言观色,强压心中怒火,喊叫一声:“嗷!原来是夫君啊!自己人,我还以为遇到土匪了呢!”
二少爷屠二倒闻听一位戴着大檐帽的国民军喊叫夫君,吃了一惊,瞪眼观看,果然是自己的娘子到来,她怎么带着独龙呢,随打起疑问:“这是怎么回事?”
“唉!”特派员刘甄首先叹口气,而后回答:“说来话长,请夫君先把瞄准的枪头收起来,免得不慎走火,而后听我叙说详情。”
二少爷屠二倒听了刘甄的一番话,倒也合情合理,没什么破绽,是不能让团丁们的枪头对着娘子,万一哪个小子使坏故意扣动扳机,岂不永远见不到娘子了。再说,就他们两人,不是本少爷瞧不起,面对众多人马包围,即使有登天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逃,当即下令,“兄弟们!把枪收起来,”并命令刘秃子,带领大队人马一旁待命。
刘秃子见特派员刘甄行踪可疑,当即向二少爷提醒:“小心上当受骗!”
“胡说八道!”二少爷屠二倒恶狠狠的训责道:“什么小心上当,她是本少爷的娘子,好长时间未见面了,我们要叙叙家常,说几句知心话,再说,就他们两人,难道还想逃出本少爷的手心。”
刘秃子感到好心劝说挨了一顿骂,只好听从二少爷的安排,把人马撤离开来,把独龙以及那些被捆绑着胳膊的一连长桑疤瘌脸,二连长刘撇嘴,三连长乔义亭,付连长赵石头,统统押到一旁等待。
二少爷屠二倒见人马离开了,由于刘秃子的提醒,还真的人模狗样的向特派员刘甄厉声的询问:“快讲吧!说出原因,让本少爷口服心服倒换罢了,稍微露出破绽,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啊!”特派员刘甄听了屠二倒的一番话,故意啊了一声,训责道:“忘记教训了,几天不见竟敢在姑奶奶面前称老子,小心拧掉你小子的臂膀。”
提起拧掉臂膀,屠二倒心中害怕,清楚特派员刘甄的厉害,摘嘴巴和摘胳膊的点穴功,已经领教过了,那天下午的情况记忆犹新,已是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现在看到娘子好像老鼠见猫似的,浑身开始发抖了,尽管众多团丁离开了,可是并不远,在兄弟们面前怎能随便流露出来,还是鼓足勇气道:“娘子讲吧!不要在斗嘴了。”
“斗嘴,哪个在与你斗嘴,”特派员刘甄果然智勇双全,首先以气势压倒敌人,她并不回答问话,也不解释自己是如何带着独龙从江汉园林城逃出来的,而是教训屠二倒无能,“这是两军作战,在双方交兵的情况下,怎能儿女情长,如果让屠团长知道了,你在两军交兵战场上谈论私人感情,那是违反军纪,要杀头的。”
提起违反军纪,二少爷屠二倒心中害怕,感到娘子的厉害,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害怕老爹军法处置,竟然又把老不死的搬出来了。是的,老爹经常教训自己,哪里像个军人,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哪能怪儿子呢!自小就两腿站不直,大了难以纠正。
你看那一片芦苇不只是为她们叙谈提供了背景,也摇曳着情思,一片起伏的芦苇,其实就是心潮的激荡。青青的叶片是那样柔滑,可以随着手掌的安抚,但却不会改变原来的形状。一根小小的芦苇,竟然承担起了世界所能给予它的所有的负荷。
特派员刘甄看罢芦苇,又看了看二少爷,就这个德行,还是保安团的副团长呢,当即训责起来:“站好了,正规一点,听妻子把话说完。”
二少爷屠二倒闻听妻子,心中暗喜,哪里想到,面前站着的是;江汉独立团政委刘甄,还以为是在江汉园林城内的保安团呢!“娘子快讲吧!我,我,听着呢!”他不敢称本少爷,又不当孙子。
江汉独立团政委刘甄开始询问了,“我来问你,在开往陀螺嘴大战出发前,我的话忘记了吗?”此话的目的,是让屠二倒打消怀疑共党的想法。
“没有忘记……”二少爷屠二倒提起出发前的事情,记忆犹新,如同电影一般出现在脑海里。
那天,刘甄向屠二倒叙说,西霸天把她当成共党抓起来审问。
二少爷闻听所言,气得咬牙切齿,“呀呀呸,这个老爹简直欺人太甚,竟然把儿媳妇当成共党砍头,”
“是啊,”特派员刘甄继续哭诉着讲道;“说实话,小女子想当共党,因为他们为穷人撑腰,就是找不到人介绍,请问二少爷认识共党吗?”
“不认识,”二少爷当即摇了摇头。
“当然不认得,”特派员刘甄讽刺挖苦起来,“就你这个猪脑袋,真正共党站在面前也不一定认得,因为你根本不操这个方面心,”
“娘子批评的正确,”二少爷哪儿知道,刘甄话中有话,面前是位真正的共产党员,而且现在的身份变了,已是江汉独立团政委。
此时,屠二倒脑子里还是停留在那天下午,当时竟然讲;“不过,倒是见过一次,共党的队伍一个个戴着八角帽,红五星,从这里路过,不知哪儿去了,”
“那是红军,”特派员刘甄心里明白,贺龙在这一带活动,可能路过此地;“那是共产党的队伍,”
“据说共党的队伍是专为穷人打天下,可是,穷人都到莲蓬湖当土匪去了,”
“提起莲蓬湖小女子倒想起,”特派员刘甄不敢过多谈论共党一事,怕引起怀疑,但,她始终不忘自己的任务,收编莲蓬湖人马,保护独龙是当务之急,
随提出质问;“独龙杀了大少爷后,在逃跑途中被莲蓬湖的土匪抢去了,吊到茅屋的柱子上,他何错之有?”
“按说独龙没有错,大少爷杀得好,”二少爷为了讨好特派员刘甄,终于说了句人话,不过,他有自己的目的,即讲;“为本少爷扫清了接任团长的道路,”
“是啊,”特派员刘甄心里明白,当即点了点头,顺着二少爷的话,继续分化瓦解敌人,解释扮装董事长骗取枪支弹药一事,“按说独龙是我们夫妻的救命恩人,可是,屠团长硬是偏心,根本没有让二少爷当团长的意思,小女子早已了解清楚了,他对你们母子另眼看待,好像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样,”
“所言极是,”
二少爷闻听所言,暗自佩服,未拜堂媳妇与自己是一心的,她的观点和自己一致,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爹的种。不过,自己也曾经悄悄地问过母亲,“老娘,年轻时曾给谁有过关系?”
“放屁!”还被老娘骂了一顿,所以,至今没有查清父亲是谁?可是,老头子就是看着屠二倒不顺眼,自己早看出来了,“他根本没把团长让给屠二倒的意思,”
“小女子早已做了分析,”
特派员刘甄故意站在二少爷一边,讲;“可想而知,二少爷今年多大了……”
“小女子早已做了分析,”特派员刘甄故意站在屠二倒一边,讲;“可想而知,二少爷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岁,”二少爷未加思考,怎知问话的目的,一口答出,“过了年就是二十六岁了,”
“屠团长今年才五十多岁,”她当然有自己的目的,不管哪句话,哪个字都有一定的讲究,随帮助算了算,“二十年后也才七十多岁,即使十五年,六十多岁,会把团长让给你吗?好好想想吧,”
二少爷还用得着好好想吗,立即讲出;“三弟是日本留学生条件比我强,大哥的儿子今年已经八岁了,如果二十年后比我屠二倒还大,正直年轻力壮,那么,接任团长职务的一定是大哥的儿子,”
“分析的十分正确,”
此时,她的脸色变了,变得十分严肃,讲;“再看看你屠二倒,既然不能接任团长,有什么?权没权,钱没钱,穷光蛋一个,”
“妈的,”二少爷清楚了,人都有私心,“自己落下穷光蛋,”
“将来……”她的话很实在,句句是真理,让二少爷听后哑口无言,“与姑奶奶拜堂成亲后,就要另立新家,现在不捞点将来吃什么,”
“嗷,”二少爷口服心服,这过日子的话,实实在在,讲道;“所以娘子才想办法弄钱,”
“一点不错,”她像一位贤惠妻子一样,贴心的关心起成家后的小日子,讲道;“小女子完全为了我们将来的家,怕拜堂成亲后挨饿,到那时吃没吃的,住没住的,团长当不上,钱也没有,一无所有。”
二少爷再也不做声了,倒耐心的听着。
“我们是小两口啊,”她越讲越知心,问;“二少爷想过没有?将来还有孩子,如果这样装傻等着挨饿,就不如趁全家在一起,大锅饭时捞一点。小女子想来想去,没什么可以卖的,房子不敢卖,金银财宝再多,拿不到手,想来想去,特想出那批从国民军拉回的新枪,如果倒腾出去,有人给二十万,”
“二十万……”二少爷闻听所言,心动了,“二十万啊,可是个不小的数字,”
“怎么倒弄出城呢?”她见二少爷动心了,继续讲;“小女子作了难,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个办法,装扮成美国来的华侨董事长。话又说回来,如果不装扮成董事长,屠团长会接待吗?”
“不会,”二少爷摇了摇头,“老爹最抠门,如果一般人,他也看不起,”
“这就是扮装董事长的原因,”她解释清楚了,“目的把枪支弹药运出城,卖了换取大洋。小女子完全为了我们小两口的将来,难道错了吗?”
“完全正确,”二少爷听了一番很朴实的解释,完全为了我们小两口的将来,心中暗喜,有了大洋就有一切,“卖枪支弹药的确是个捞钱的好办法,我当初怎么没有想到呢,”
“姑奶奶想到了,”她又哭诉起来,而且哭得十分伤心,“可是,却落下故意扮装董事长,骗取枪支弹药的罪过,可想而知,如果不扮装董事长,屠团长会把那批枪支弹药送出城吗?”
“那倒是,”二少爷见她哭得很悲痛,如今浪荡小子也有了同情心,感到未拜堂媳妇很知心,也很实在,从而明白了一个道理,“老爹的钱再多,毕竟不方便,因为,不是我们小两口的,屠二倒无权支配,”
“明白了就好,现在还不晚,”她见火候到了,乘机安排如何向西霸天回报,“这才是真正原因,为了我们小两口的将来,只是想捞点钱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屠团长问起审问结果,可以直接讲出。”
“直接讲出,”二少爷倒担心起来,我们小两口的话是保密的,怎能让老爹知道,问:“就不怕老爹怪罪?”
“怕,有什么办法呢,总要有个解释,”她故意感到是被逼无奈,为此事十分伤心,“儿媳妇受到老公公的审查,总要有个交代吗,否则,他会拿二少爷试问,做媳妇的理应为丈夫着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免得二少爷受到军法处置,”
预知后事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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