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故事,很长,又精练简短地述说出来。
墨宗,在净土属于顶尖流派,是一个术士的摇篮,誉为匠心的圣地。
术士,行诡异之计者,方称为术士,是巧夺天工的巧匠异士。
例如,善画刻符咒者,炼制兵器者,画地为牢布置结界者,诸如此类,都能被称为术士。
最让人耳熟能详的,就是炼金术士,据传说,此类异人能点石成金,宛如活神仙一样的本领。
说到墨宗,这种奇人异士不胜枚举,造就了宗门在净土大陆拥有独一无二的地位。
宗门分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全部被赐予墨氏,从牙牙学语开始传授本领,长大后以宗门荣耀兴衰为己任。
如此一来,产生最多符咒、兵器、书画等大批术士孕育而生,为净土抗魔作出不可浼的贡献。
离杨巅最近了解术士这些异类的,就是战场上的元素炮和行天战船,这两类大型战争利器,就是源自于掌握了高超技术的术士制造而成。还有在战场上捡到的兵符,将一种力量存储在一张符纸上,一念之间就可以触发出类似风火雷电等法术攻击或者防御。
也可以将术士称为奇人异士。
墨道子,人如其名,就是来自于墨宗,是宗主墨祖亲传弟子之一,在宗门被称为六先生。
本来呢,像他这样尊贵的人,应该是备受尊崇的大人物。奈何世事无常,天生不喜武力,天赋也不算太好,一门心思都花在专研道法和奇技淫巧,致使他在宗门中日渐被孤立。
宗门六先生墨道子,在宗门备受排挤,因其言论的法,在现实中并不现实,只适用于魔族敌人,对于净土人族而言,纯属无益,也难以做到设想中的样子。
墨宗以墨道法术闻名,然而他所坚持的理念在宗门和圣殿中引起了争议,这个法道观点与宗门内部的教义背道而驰,引起了整个净土的质疑和不满。
墨道子则不这么认为,认为法不管是魔人之法还是人族之法,够归于法的运用,和什么族没有关系。
为此,他还不耻下问,不断向外界传播自己的观点。
这无疑捅了马蜂窝,遭致所有宗门和教廷的谴责,后来锒铛入狱。
在裁决司的审判下,加上了通敌卖国嫌疑的罪证,被判流放服役之罪。
捡尸人的根据地,就是流放之地,他出现在这里,也就合情合理了。
但他还有一个服役的惩罚,这个服役,服的是军役不是徭役,所以他被推上了先锋部队,作为名副其实的炮灰。
本来靠他六先生的名号,不止于此,这此中的猫腻,就让人遐想了。
墨道子的描述下,老神在在的学起了裁决官的样子,模样滑稽搞笑地道:“孩子,你有罪…”
引得本是郁闷的杨巅,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为了遏制他的法的势头,这个处罚对于墨道子来说是极大的耻辱和打击,他的才华被压抑在这个偏僻残酷的地方,无法得到传播和验证。
在战场上,墨道子对敌人的战力有限,只能一味地逃跑躲避。然而,命运对他似乎有着不同的安排。好巧不巧地,他在重伤之下活了下来,被一个神秘的人救了一命。
这人,自然就是杨巅了。
在交谈之下,墨道子和杨巅敞露了心扉。
杨巅也开始诉说他的情况,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墨道子也是一个活力十足的人,有着一股独特的气质,使人亲近。
就像,一个对人有耐心谆谆教诲的老师一样。
被问及是什么样的法时,墨道子趾高气扬地骄傲道:“兵法!”
“什么兵法?何为兵法?”
“兵,器也!所谓君子不器:君子心怀天下,不像器物无二,仅限一隅。器者,形也。有形即有度,有度必满盈。故君子之思不器,君子之行不器,君子之量不器。既不器,便行兵。兵者行器,动静无象。”
“什么乱七八糟?这么老土怪不得被人瞧不上。”杨巅一语惊人,让墨道子哑口无言。
内心则是不断默念,莫与孩子计较,莫与孩子计较。
嘴上抖了抖,是被气的,这话实在是杀人诛心让人难受,气煞道:“你一个毛头小孩懂什么?就凭一个十来岁,刚刚点燃精神力魂火的小毛头,何以论法?”
此话一出,顿让杨巅心中一紧,讶异:“你怎么…”
“哏哏,我固然实力不怎么出众,然而却是天生玲珑心,有超越常人的洞知万物本质的能力,精神力也是出类拔萃,不然你以为我墨道宗门六先生岂不是浪得虚名?”
“已经有点了…”
“哎呀!这娃没法交谈,不说了!气煞我也!”
大呼哀哉,墨道子髭须似乎根根炸开,那是被杨巅气的。
“先生,可还记得此前承诺?”
杨巅生于乱世夹缝之中,哪怕一砖一瓦,都能为他带来一丝生的可贵希望,要不是每一次紧紧抓着这个机遇,他早已躺在荒野成为无人认领的孤魂野鬼。
“何事?”墨道子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地问道。
“教我习道呀!”说着,他就眨了眨无辜的眼,一副予取予夺的嘴脸。
墨道子看上去不靠谱,但对于资源匮乏的他而言,已经是极其渊博多学之人。
就如他自述的说法,纵然实力欠缺,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了。
而且墨道宗门,他早些年在净土生活时就有耳闻,那绝对是一个擎天一般的势力,盛名远播影响深远的门派。
作为亲传弟子第六徒子,墨道子绝对有其过人之处!思路清晰明了,这么思考。
虽没有表露出来,杨巅就是有种莫名的感应,确定墨道子必然会将他既定的人生轨迹带来一些不一样。
见杨巅来了兴趣,墨道子似乎早有预料,露出欣慰得逞的笑容,暗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总不善于伪装,任何事情都流露于表。
“你愿学我的新法?我之法可是被他们称为诡道,你可知为何?”
墨道子真挚的眼神看着杨巅,在他眼中,这个孩子一切都在他眼中暴露无遗,半魔的躯体,还具有金属性体质,具备了术士的基本要素,非常符合自己未曾实践的新法。此番,他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冥冥之中的安排。
墨道子一开始的想法,杨巅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是遵循自己内心的考虑和直觉。
在这里,此地此景,如果他没有一根救命的稻草让他逃离现实,最终的命运就像是在那个可怖的地方一样,被拖入幽冥地狱黄泉河之中成为万鬼中的一员。
他将此前的遭遇,比作地狱,死亡的归宿。
劫后余生,他深刻的明白,死亡是如此之近,不由渺小如他反抗。
特别,还有十几个孩子,生命也随时会被剥夺。
战争丢弃了所有的怜悯,用凶恶恶的眼神凝视着脆弱的生命,以屠夫的名义,尽情宰杀瑟瑟发抖的可怜人。
墨道子的出现,或许不会让他们顷刻间拥有像那位七巧将军一样的实力,至少一个希望,正悄然在心中生根发芽。
这两个人,各怀鬼胎,没有张扬,只是为各自前程做打算。也恰是这么机缘巧合,让这两个人紧密的关联在一起,成为一段佳话。这就是后面的事了。
墨道子想让杨巅做自己的实验对象,简称白老鼠,为自己道义理想做贡献;杨巅想让墨道子传授法道,以此作为跳板,不至于在这个荒凉的地方沉沦。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这两人的命运是何其相似,更让他们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都是被流放的人,受人排挤,引人非议得罪高高在上的那些人。
每人自出生,就有在世间的定义和存在轨迹,这一刻,墨道子怀疑自己失去的信心又归来了。
杨巅对力量的渴望,也急速攀升,问:“适合魔人?”
“兵戈!恭喜你答对啦!但,你不是纯粹的魔人,这条路就连我也没试过,你怎敢?”
墨道子如诡诈者,徐徐诱导一个小孩…
“死我亦无惧,何惧困难?”杨巅眼神坚定,不愿放弃任何一个让自己蜕变的机会。
“好!少年人有此心性,未来可期!那么,是否要拜一拜师?”说着,墨道子才露出怪异的笑容,这是他人生第一次。
无奈给了一个小孩…
“先生,就如此你就想将我卖了?你得拿出一些实际的本领!”说着,杨巅露出邪魅的笑,说道。让墨道子无语,知道杨巅并非长在温室中的孩子,托着腮想了想后,说:“那好,你不信也是情理之中,首先说说吧!关于我对你的态度和看法,在此之前,就不得不先将这这家伙抖出来。”
说完,就伸手向杨巅抓去,在他如临大敌正要退避时,墨道子已经将他颈项上的黑色石头取走了。
速度极快,杨巅也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夺去了那个挂坠。
目光露着凶光,正要发飙之际,一道红色的虚影从黑珠中冒出,雾化开始,凝聚而止,变成一个魂影。看到影子的模样后,杨巅顿时汗毛乍起,惊呼:“鬼魂!”
虚影,看着就是那个被他亲手埋葬被七巧踩踏成肉泥的红甲将军!
宛若鬼魂一般,飘在半空之中。
这一幕,有些怪异,似乎死者灵魂出窍的阴森恐怖。
“孩子莫慌,以后你还会见到更怪诞的事,这不过是死者的魂魄藏身在这颗命珠中而已。”
“圣者,饶命!吾并无恶意!”那个灵魂者,大呼求饶。墨道子则是淡然不言,静静看着手中的珠子,心道:‘命珠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小小裨将身上,此人有些不简单。或者是运气?’
对术士的称呼,多数人都被叫圣者。
魔道子手中解印,呼出:“解!”
那颗在他手中的命珠,竟然活跃了起来,脱落一层层黑色的物质,呈现出来的是碧色的琉璃珠。
原本黑不溜秋的珠子,骤然光芒四射,焕发了生机,释放无穷的诡异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