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个又瘦又高像竹竿一样的人,也在奔跑。
梁小白从他身边一掠而过。
竹竿轻“咦”了一声,一个加速,超过梁小白。他仔细看了两眼,问:“你谁啊?”
梁小白答道:“自己人。”
竹竿奇道:“自己人?你哪边的?”
梁小白随口答道:“东边的。”
竹竿停住脚步,想了想:“东边的?组织里没有姓东边的人啊。”
他一个加速,又超过梁小白,问道:“东方是哪边的?”
“那边的。”
竹竿急了:“你说那边到底是哪边。”
梁小白停住脚步,伸手一指:“这边。”
竹竿也停住脚步,顺着这人手指的方向一看。
一缕寒光电射而来……飞至眼前时,忽然拐了个弯。
从他咽喉那一掠而过。
喉咙一疼。
竹竿摸了摸,一手的血。
竹竿明白过来。
他恨恨说道:“原来你不是自己人,你是敌人。”
他咬牙,挤出人生中最后的一句话:“还自己人,你个骗子!”
当那寒光一闪而逝……
苏樱雪紧绷着的心弦,砰地一声断裂。
苏樱雪一屁股坐到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一刻,她只想扑到梁小白怀里,先狠狠地咬他一口,怪他为什么现在才出现。然后在狠狠地亲上一口,亲上了就不允许放。
谢天谢地,他终于出现,在最关键的那一秒!
“小雪,小雪。”苏振英叫道:“救她,救救你李姨。她是对不住你,但她毕竟是我的妻子,我不能不管她啊。小雪,算爸求你了,好吗?”
看着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李韵英,苏樱雪心里极是复杂。
从十一岁到十六岁,这个女人一直有照顾她。
虽然两人渐行渐远。但最初的那一年,苏樱雪是从心里认可了她,愿意叫她声“妈”
“爸,你冷静点,”苏樱雪叹道:“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
她苦笑:“晕血症!”
苏振英如梦初醒:“是啊,你救不了她。”
苏振英仰天长叹:“韵英啊,你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听着苏兴华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苏樱雪闭上眼。
脑海里浮现出曾经的一幕幕。
母亲还在的时候,这个家幸福的像天堂。
母亲去世后的那一年,这个家压抑的像地狱。
是在什么时候,这个家里重新有了欢声笑语?
是李姨来了以后。
自己和她之间,其实不止有漠视、敌对,其实也有过不少珍贵的回忆!
回忆着曾经有过的幸福,苏樱雪的手下意识地一动……
“爸,快看,妈、妈她……是圣血,圣血!”苏兴华尖叫道。
圣血?
苏樱雪下意识地回头一看……
李韵英身上,那恶心至极的鲜血,大半变成了可爱的透明液体。
苏樱雪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真是圣血!可是,我的晕血症什么时候好了?
抓住那残留的感觉,苏樱雪挥了挥手。
李韵英身上的鲜血,全部消失不见。那五处触目惊心的刀伤,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迅速消失。
“有呼吸,有心跳,妈活过来了!”苏兴华喜极而泣。他膝行几步,跪到苏樱雪面前,忽然磕起头来。
他边磕头边哭道:“姐,谢谢你,我妈害了你,你还救了她。从今起,我再也不跟你作对,我全听你的。苏家的财产我也不要,我全给你,我不跟你争。我谢谢你,姐。”
苏樱雪下意识地扶起苏兴华,她茫然地看向苏振英。
苏振英激动的浑身发抖:“来,小雪,跟爸也来上一记,圣血。”
“好!”苏樱雪抬起头来,正要释放圣血,忽然一阵恶心袭来……
那感觉没了。
“那个,爸”她尴尬地说道:“我的晕血症好像,呃,还没全好!”
苏振英气得吹胡子瞪眼:“两次了啊,小雪,两次。你连你姨都行,我就不行。我是你爸,亲生的!”
苏樱雪弱弱地低下头。
她正想再尝试一下,设备房的墙轰的一声被一股巨力,给砸成了碎块。
一个高大的壮汉跃入眼帘。
这壮汉全身上下包括头部,都穿戴着一套古代的全身铠甲。便连眼睛,都被防弹护目镜遮挡住。
他左手抓着一条小儿手腕粗般的铁链,右手提着一个直径一米的大铁球。
铁球上沾满了人的鲜血、碎肉和骨渣。
大汉杀气腾腾地看了几人一眼,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铁球。
苏兴华那凄厉似公鸡叫的变声期嗓音,倏地提高,直破云霄。
眼见着,那大铁球就要砸下……
一道寒光一闪而逝。
一柄飞剑似凭空出现,从上至下,斜斜插入大汉头顶。
大汉浑身一僵,铁球凝滞不动。
飞剑飞出,再一刺。
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剑连刺四下。
大汉猛地张大嘴。
他的嘴中,赫然现出一小截剑尖。
发出声愤怒不甘的咆哮,大汉重重倒地。
铁球砸在地上。
整个设备房都跳了一跳。
大汉身后,缓缓踱出一人。
正是梁小白。
第一次见岳父大人,自然要展现出最佳风貌。
第一印象很关键。
梁小白以最温文尔雅的姿势走来,他清了清嗓子,行了个特标准的绅士礼。他朗声说道:“大家好,我叫梁小白。善良的梁,纯白的白。我是樱雪的男朋友。初次见面,请大家多多关照!”
他话音刚落,苏樱雪直接一个乳燕投怀,扑进他怀里。二话不说踮起脚尖,就是一个香吻。
两人吻得难解难分。直到,苏振英一声咳嗽。苏樱雪这才如梦初醒,她闪电般地退开,羞得满脸通红。
苏振英恨恨地看着梁小白。
梁小白懂这眼神,老父亲的心情嘛,他太懂了。
梁小白亡羊补牢,抬手一记圣血。
苏兴华瞪大了眼,他吃吃地说道:“姐夫,你也会圣血?”
梁小白微微一笑:“略懂一点,比你姐差些。”
他顺手给李韵英补了记圣血。
李韵英“嘤咛”一声,睁开眼。她迷茫地眨了眨眼,问:“我这是死了,还是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