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下拳头砸在他脸上,我伸开五指顺手一抓将他脸上的黑巾扯了下来。这一切发生得很快,但在我眼里呈现的却是慢镜头,凭借我过人的反应速度在扯下他黑巾的时候我也看清了他的样貌,这是一个五官长得很清秀的男人。
他挨了我这一下捂着脸后退几步不敢上前了,而他手中的长梭也被我抓住顺势拽了过来,拿在了自己手上。他双手护着脸,生怕我看到,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我早就把他的样貌看得清清楚楚。
我看着他从下巴处滴落的西瓜汁问他:“甜么?”我并不认为这个季节的西瓜会有多甜。
他没回我,只是从指缝里看了看旁边的皓月炉,然后目光怨毒地盯着我,说:“你会后悔的!”
我看着他,然后自己把手中梭子扔到一边,指着皓月炉有些愤怒地说:“这是国宝,你打它的主意还算是华夏人吗?”
“哈哈哈哈……华夏人?我早已不是华夏的国籍了。再说,国宝又怎么样?有些东西不也是毁在你们自己人手里了么?没准儿这件宝贝到了国外会被保护的更好呢?”看着他臭不要看脸的样子,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叹了口气,说:“我在跟你说一遍,这是国宝,会被收藏进国家博物馆,你们现在的行为是偷窃。况且,你们即便拿到手也是为了卖给私人收藏着吧?文物这种东西到了私人手里也就不能成为文物了,只能变为‘玩物’。”
我以为我能说动他,他并不答话,反而一只手遮挡着脸一只手又跟我过了两招,当然已经失去武器的他并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又挨了我两拳。
他愤懑地说:“练功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已经把速度练得很快了,可为什么你比我还快?我若一开始没在身前舞成梭花,恐怕你早就击败我了吧?你到底是如何把速度练到如此之快的?”
我掸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摆了个帅酷的pose说:“你找个公厕每天在里面用手指夹苍蝇,时间久了你也行。”我逗他说。
他有些疑惑:“真的?这样就能练到这种超出人类极限的速度吗?那你可真不是人!”
我:“……”他这算不算是在骂我?关键是,这孙子似乎是信了。
他看着我忽然把一只手捂在耳朵上,我探出一条腿做好了防御姿势,防备着他的突然攻击。
“就不能再坚持一下了吗?我这边遇到了点儿麻烦。”对方一边留意我的动静一边说,似乎是在跟同伙儿通话,“好吧,我知道了。”他把手重新挡在面前,借着光晕我才看清原来他耳朵里有只无线耳机。
他手指着我,恶狠狠地说:“今天碰到你算我认栽,下次别让我再见到你。”说着他慢慢向后面炸开的玻璃洞退去。我知道他要跑,于是紧逼两步靠向他。
“小子,临走前送你点儿小礼物。”话刚说完,他忽的一扬手,一块儿方形的物体从他手中抛出,在我眼中缓缓地向我飞了过来。我已经看清了那东西,正是刚才他用来爆破玻璃罩的微型炸弹。
我靠,我大叫一声不好,停住追逐的脚步,赶紧飞身藏到台子后面,蜷起身体抱住脑袋。
“砰”的一声爆响,震得我四周的气流一阵紊乱,这种炸弹爆炸力度并不是很大,但把人炸残还是没有问题。爆炸过后我咳嗽着站起身,在看刚才的地方,人已经不在那儿了,地上的长梭和黑巾也已不见。庆幸的是皓月炉在内层防弹玻璃罩里的保护下安然无恙。
我吁了口气,还好没丢……
“刷”,与此同时,展厅的灯光突然亮起,我看向四周,不知何时,展厅里全是浓烟,已看不清两米外的人和物体。我沿着玻璃罩找到了那个洞,矮身出去,捂着鼻子和嘴巴开始找刚才那人,有防盗大门在他应该跑不出去。
当我竭力想从烟雾中去寻找人影的时候,却发现烟雾正朝着大门的方向涌去,我心说坏了。果然,我跑到大门处,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
我冲出大门,但见门口七八名保安躺在地上,旁边的警棍掉了一地,有两根甚至断成了两截。我跑到离我最近的一个保安身前,他 身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我凑近试了试他的鼻息……死……死了!
我后退两步,心脏狂跳,真的死人了!我腿一软坐在地上,这是我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死人,他们居然杀人了。陆文正给的任务当真是越来越危险了,我挣扎着站起来,定了定心神,现在可不是慌乱的时候。我咽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仗着胆子去查看其他保安。最后发现只有四个还活着,看样子是晕了。
沈馆长这时候也带着一大群保安跑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保安大惊失色,见我在旁边,颤着声问:“刘先生……这……?”
我看着老头儿惊慌失措的样子,提醒他说:“赶紧把还活着的送医院吧。”
老头儿招呼身后的人把躺在地上的保安抬走,然后指着门口的方向问:“那……皓……皓月……”老头儿忐忑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里面的烟还没散完,里面的景象完全看不真切,我知道老头儿在担心里面的皓月炉,自己又不敢进去怕面对丢失的事实,只等着我先说出来。
我安慰他道:“放心好了,还在。”
老头听儿我说完如蒙大赦,长吁了一口气,带着其他人风风火火地进入了展厅。当他看到玻璃罩上的大洞时不禁一皱眉,在看到台子上皓月炉后,这才放下心来。
“太好了,东西还在!皓月炉还在!”老头儿显得很激动,眼眶都湿润了。
他转头看向我:“刘先生,谢谢你!非常感谢!”
我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另外有件事我也想问问您。”我看着老头儿想到了那长梭男的话,我想求证一下。
“刘先生请讲。”沈馆长说。
我问他:“这两天老鼠捣乱你为什么每次都非要进来看看,在监控上看不行么?”
老头儿摇摇头:“我信不过那些东西,除了我自己的眼睛。”
果然,这老头儿还真是个疑心病,这种性格不能说一定好或者一定不好,各有利弊吧。今天就是偷盗国宝的窃贼利用他多疑的这一点成功混了进来。看来这么短的时间长梭男他们事先掌握了不少的情报,正如如陆文正所说,这个国际组织果然不简单。
我又问老头儿:“刚才出事的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
老头无奈地说:“刚才断电不久后,有人报告电力系统那儿有可疑的人出没,我在大厅门口留下些人手后,就带着一队人去供电室了。途中被几棵锯断的铁栏杆和柱子堵着门,清理后我们才进去的,结果发现的供电室的工作人员和保安人员全都昏倒,电力控制系统侵入病毒,在排查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可能是中了调虎离山计,于是马上带着人又往回赶。幸好,刘先生力挽狂澜,不然皓月炉遗失,我真是无颜面对国人了。”
我又跟这老头儿客气了两句,沈馆长临时调派众人把展厅彻底清扫了一遍,外围的防弹玻璃罩也被拆除了,破了一个洞不拆也不能用了。大厅里有只冒烟的罐子,也安排人专门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