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打……打劫……”的铃声吓了我一跳,俨然是很多年前某部电影里的台词,只不过这个铃声的音量设置的有点儿大,在车里响起来显得有些刺耳。黄三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按下接听键。
“谁?……不炒股……不学英语……不借贷……滚!”说罢便挂了电话,“以前一个骚扰电话只推销一个业务,现在一块儿推销仨,真他妈是买卖不好干了。”
黄三骂完,我含着笑没话找话地说:“黄三哥,别生气。听兰姐说,咱们要跟总经理去东郊进行商业谈判是吗?”
黄三闻言突然哈哈大笑:“对对对!是去谈判。一会儿机灵着点儿,听段大少和二狗哥的安排,让你怎么谈你就怎么谈,懂吗?”
虽然黄三这么说,但就这伙人的行动做派,反正我怎么看也不像是去正儿八经谈判的。一路上听这帮人扯着淡,车子开了一阵,最后在一处仓库门前停下了。
黄三拉开车门率先下车,一伙人也纷纷也跳下车来,二狗最后一个从车上走下来。段玉前的车就停在路边,里面的段玉前并没有下车,只是把车窗降下来默默地吸着烟。
这时候,仓库门一开,也出来一伙人,形形色色长什么样的都有。我数了数大概能有十几个,明显他们要比我们人多。
为首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板寸头,平顶身高接近两米,宽阔的肩膀,虎背熊腰。往脸上看,面色黝黑,两道粗眉,鹰钩鼻子,丹凤眼,菱角口,颏下满是黑胡茬,胳膊上肌肉紧绷,太阳穴鼓鼓的,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哪里是来商业谈判的,这分明就两拨混混约架来的。这个兰姐还推荐我去打头阵,摆明是在坑我。
我欲哭无泪……早知道就叫上大头一起来,让他也知道知道风流债不是那么还欠的。
二狗站在我们这些人前面,见对方比我们人数多了一倍,也是一愣。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先前的表情,依旧面沉似水,眯着眼盯着对方的黑大个儿,咬着牙口中挤出了句:“方茂!”
方茂双手抱肩,并没看二狗,而是看向了路边的大奔。随后,方茂轻“哼”了一声,瓮声瓮气地冲着车上的段玉前喊道:“段大少,你不出来亲自谈一谈吗?只让手下出马,未免也太看不起我方茂了!”
段玉前坐在车里一言不发,依旧冷冷地抽着烟,仿佛并没有听到方茂说什么一样。二狗这时候说话了:“方茂,段家的实力你是知道的,今天是段大少给王老板面子才没叫太多兄弟出来,要是都叫来了光你后边的仓库都装不下。你一个臭宰牛杀猪的屠户,劝你还是别趟这趟浑水!”
方茂冷哼一声:“二狗,我方茂好歹也在道上混过,想当年你还是我手下败将。虽说已经金盆洗水很多年了,但道义二字不敢忘。实不相瞒,王老板这几年一直照顾我生意,我妈前段时间病重,也是王老板花了重金请了京华市的名医来给诊治。今天王老板遇到麻烦重新请我出山,我方茂不能不出。除非今日我方茂躺在这里,不然这趟浑水我趟定了!”
黄三道:“我说方茂,王万发是个什么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靠放高利贷混到现在,也敢和段大少作对!虽说这两年混的还算可以,但比起我们段家那还是差上一截!我们段大少这是看中这个仓库想改成酒窖,钱都付给主家了,我们今天来收地盘那是合情合理。”
方茂笑道:“抱歉,这个仓库在段大少租赁之前,主家因为没有钱还给王老板已经将这个仓库顶账顶给了王老板。按先来后到,这个仓库也应该是王老板的。”
方茂和二狗、黄三唇枪舌剑的你来我往,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吵了半天,谁也没敢先动手。看得出来,二狗和黄三对这个方茂有所忌惮,方茂应该是也不想轻易去招惹段玉前,能不撕破脸就不撕破脸。
我捅捅旁边的一个小混混:“哥们儿,咱们与其在这里耗着怎么不去找这个仓库的主家?把主家找来让他把仓库给段大少用不就完了?”
旁边的混混一呲牙:“那孙子借了王万发二十万块钱,最后利滚利到了一百五十万,早就还不起了,最后坑完段大少的钱后就跑路了,上哪找去?”
原来是这两头儿的人都找不着主家,这才无奈的自己出来解决这件事,看这意思不分个胜负这事儿是没个头儿。
方茂和二狗、黄三依旧嚷嚷着,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我们人群中传了出来:打……打……打……打……
我知道肯定又是黄三的电话响了,吵得不可开交的双方均是一愣,“劫”字还没等出来,方茂大手一挥:“兄弟们,对方要动手了,赶紧抄家伙!”对面十几号人扭身进了仓库,再出来的时候人手一根木棍。
二狗一看形势不妙,也开始招呼自己人抄起家伙。我们这边七八个人陆续从商务车的座椅底下也掏出几根木棍。
这时候,我突然悲催的发现,这堆人了里只有我一个人是赤手空拳,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捅捅旁边的小混混:“哥们儿,车里还有木棍吗?”
小混混往车里一努嘴:“自己找去!”
我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车,开始在各个座椅底下翻找起来。此时外面已经开打了,一时间“乒乒乓乓”声响成一片。
我从车头翻到车尾,没再找出一根木棍,索性也不找了,我一屁股坐到座位上饶有兴趣地瞅着外面一群人在混战。
不一会儿,外面的一大群人就躺在地上好几个了,由于对方人数众多,我们这边明显处于了劣势。
二狗和黄三作为这群人的扛把子,打起架来着实有股狠劲,和他俩对打的小混混基本上没有能超过两个照面的。
那头儿的方茂则更猛,犹如一头下山的猛虎,举手投足有章有法,和他对上的混混一个照面也没挨过就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