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上下来后,我和大头跟着这个年轻的小五哥进了院子。正对院门口的是三间青石堆砌的石头房子,院子收拾的很干净,中央靠东的位置摆着石桌和石墩。
“阿爸,沏壶茶来,家里来客人了。”把我们带进院子后他冲着屋里喊了一嗓子。
紧接着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五子,谁来了?”随后就听到了脚步声向着屋门处走来。
脚步声渐近,一个五十多岁的驼背老头子拄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抬头看见五子身后的我们,先是打量了一下,随后开口问道:“这两位是?”
小五子说道:“阿爸,这是来咱们村见识鬼市交易的大老板?今天没地方住,就住在咱家了。”
老头子“哦”了一声,问道:“是来参加明天鬼市的?”
小五子点头:“对,就是咱们村明天的鬼市。”
小五子把我们让到石墩处坐下,老头子扭身回屋,不一会儿端着一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是一个茶壶和四个茶杯。
老头子把托盘放到石桌上,挨个儿往四个茶杯里倒上茶水。老头子一边倒水一边问:“两位贵客是打哪儿来呀?”
“京华市。”大头笑着说。
“哦?离这里可不近啊!不知两位是做什么生意的?”老头把一杯茶递到大头手里继续问道。
“我俩在京华都是做生意的,他是开会所和洗浴中心的,”手指了指我,“我是开服装店的。”手指自己。
然后接过茶嘿嘿笑着……
“阿爸,这两位可都是大老板,光店铺就开了二三十家,有钱!”小五子把最后两个字说得格外的重。
老头子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把沏好的另一杯茶递给了我,我接过茶杯道了声谢。
“那还真是贵客!”老头子脸上的褶子都被笑容拉开了。
我是越听越不舒服,如果我之前不知道他们会对外地人打劫,可能还会以为他们是对有钱人卑躬屈膝巴结讨好,以求得到高额回报。可现在心里知道了他们会这么做,真的是越听这种“夸奖”的话就感觉越刺耳。
老头子沏完茶水后坐下吸溜了口茶水,然后扭头问旁边的小五子:“族长那边已经见过了吧?”
“额……”
“怎么……还没见?”不等小五子说完,老头有些着急地打断道。
“这不是客人远道而来,我寻思着离着咱家这么近,先带回家喝杯水再去见族长。”小五子和老头子解释道。
老头子面有不悦地说:“这事可不能含糊,外人进村必须见族长,这是咱们村几十年的规矩。”
说完似乎是觉得刚才的反应有些激烈,马上对着我们笑了笑,换上一副和善的面容解释道:“两位有所不知,我们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般不让外人进村,如果要进村需要有村民担保并带去见过族长,只有族长点头后才能留在村里。”
对于老头子突然的两副面孔我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就麻烦你们了,只要能让我们住一宿,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鬼市就行。”
老头子拍着胸脯说:“这尽可以放心,我跟族长的关系还算不错,年轻的时候一起做过买卖,也闯过不少地方,后来因为腿受了伤,这才安分了下来,村里的事务也不跟着掺和了。冲我的面子,留两个人过夜族长是不会反对的。一会儿让小五子带着两位去见下族长,说明下情况就行了。我去给两位收拾下屋子,好安排两位住下。”说罢,老头起身便进屋忙活去了。
老头子进屋去给我们收拾屋子,小五子陪着我和大头在外面吸溜着茶水,等一壶茶水喝的差不多了,小五子说道:“要不二位跟我去见下族长,族长点头后也就可以在村里住下了。”
我不知道小五子会带我们去哪儿,是不是真有这个规矩也不知道,毕竟自从进了村,这个村里的的一切我们都需要防备着点儿。但是如果不去又不可能,真不去的话想必在这个村里也就待不成了。
我和大头相互看了一眼,随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大头起身说:“我说小兄弟,见族长咱必须得尊重,焚香沐浴更衣是来不及了,容我俩洗洗脸净净手,随后跟你去。”
小五子想了想说:“也行。其实倒也不用这么麻烦……”
不等小五子说完,大头抢先说道:“那就这么着了。那个……洗漱间在哪儿?”
“那儿,进门又拐。”小五子不好多说什么用手往前一指。
大头拉着我走进了屋里,等到我俩都进了洗漱间,大头往外看了一眼,这才说:“我说桓子,咱最好把身上的家伙事儿先拿出来。”
“怎么?”我问。
大头说:“这个村肯定不简单,我担心一会儿见族长的时候会搜咱们身。”
“不至于吧,这么干不怕把咱们吓跑了?”
“你没见本来村里人就不想收留咱们吗?他们还怕你不跑。再说了,也就是咱俩,如果换别人跑不跑的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一想也是,把马甲里面的宝贝全都掏了出来,大头出了洗漱间找了本杂志撕下两张把东西包好,我们假装洗了两下手和脸这才从里面走出来。
小五子见我俩出来问道:“现在走吗?”
“走!”
我和大头跟着小五子慢慢走出了院门。经过墙边车的时候我拉开车门把纸包放进了车座下面。小五子看着我把纸包放了进去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没好意思问。
这时候天色已然有些见黑了,小五子领着我们走在村中的石板路上,外面的村民比我们刚进村的时候少了不少,四面的屋顶上慢慢飘起了袅袅的炊烟。
我们三个人沿着石板路拐了两个弯儿,最后在一处青黑色的大房子前停了下来,这座房子要比周围的房子都要大,屋顶比周围的房子也高出了近一米。漆黑色的大门上挂着一块儿牌匾,上写“宗族祠”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