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最好,你可不要吓我!”
嘉乐想到小时候阿婆犯哮喘的样子,至今还心有余悸。
她赶紧上前搀扶着老太太往屋里走。
“那就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要不说来我听听?”
“能有啥事!”
阿婆平淡的说着,似乎就真的无事。
“对了,你考上大学这件事我还是要和亲戚说一下,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吃一顿饭庆祝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亲戚未必真的见的自己好,嘉乐并不是很愿意。
阿婆只看到她脸上一丝丝的犹豫就赶紧自己回绝了自己的想法。
“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你性子低调不喜欢热闹。”
“阿婆,我没有这个意思,家里好久没有喜事了对吧,那就办吧。”
阿婆总算是喜笑颜开,掩饰不住的高兴。
嘉乐见她开心自己也心情好了很多,她她其实想的是阿婆自从守寡以来,村里就不知道造谣了多少是非,无非就是看着没人给她撑腰硬要欺负她而已。
虽说膝下几个而已,但一个个性子软弱不是妻管严就是有不良嗜好,更加被人看不起。
反正时间这么仓促,大概也是本村的人一起聚着吃顿饭而已,但这次她决定要特办一次,好好为阿婆撑撑腰。
让那些想欺负她的人也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得知这个消息,梁晓彤差点就坐不住了,不过比她更沉不住气的还有嘉年。
“开什么玩笑,她凭什么办酒,就是我升学的时候也没有办升学宴,真是不懂事。”
嘉年眼里已是愤怒染尽的猩红。
“果然和我说的一样,是个没福气的,没想到刚刚取得这点成绩就这样飘了,你说她得瑟给谁看,也不问问我们的意见。”
“母亲,我们必须要和阿婆说说理去!”
梁晓彤也正有此意。
两人火急火燎往村尾嘉乐家里去。
阿婆这会忙着通知酒席的事情,毕竟事出突然,还要安排做酒席的人家上门做酒。
嘉年进门,还难得喊了声阿婆。
邹氏抬头,见她们母女二人走了进来,还以为是过来帮忙的,头也不抬的就安排活事了。
“晓彤啊,来的正好,你看看这是酒席菜品名单,你主持了那么多酒席应该最懂这些。 ”
邹氏和儿媳不和,但这些都是私底下的,明面上大家还是一团和气的。
她也没想着人家来帮忙,但既然来了就上升到明面上了,帮忙也是应该的了。
梁晓彤却并不乐意,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直接说明来意。
“妈,听说嘉乐考上大学我们都很高兴,但办酒这件事是不是应该问问我们的意见呀!你看嘉年升学不也静悄悄的吗?”
“哦,原来你说这事呀,钱都是嘉乐出,办酒也没有麻烦你们,怎么好像你不是很高兴!”
这话里有话的,让本来关系就剑拔弩张的两人瞬间就不对付了。
“阿婆!”
嘉年明显感觉到母亲很有可能马上败下阵来,心里顿时就着急了。
然而这一声阿婆并没有得到邹氏的正眼重视,反而她分明在阿婆的眼里读到了轻视和嫌恶。
那明晃晃的白眼,简直让她有些恍惚。
阿婆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嘴。”
梁晓彤一直以为家婆是顾全大局的,两人再怎么不对付也不会在明面上闹不愉。
但今天听到家婆说的这些话,她的厌恶真的连装都不想装了。
“办酒这件事我们很坚定,是一定要办的,如果你是来帮忙的,我们很欢迎,但是如果你是来当说客的,麻烦请回吧!”
邹氏也是清楚自己儿媳妇的脾性的,心眼似针尖大小,一旦伤及自身利益,她就能化身恶狗,逮谁都要咬一口。
因为自己主持的小儿子的彩礼问题,就就比她的彩礼多了一万块,这些年她始终记恨自己,不但如此,和大儿子的感情也是当断不断的样子,眼见大儿子过的憋屈,但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怕你被村里的人说闲话,说什么偏心只给一个办,这样说出去你的名声也不好看。”
邹氏软了下来,说道“这件事外人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好看,但我们私底下都很清楚,这是嘉乐出的钱,这就足够了。”
“阿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闲言碎语不止你在承受,到时候我在村里也要被人看不起抬不起头,都说我好欺负。”
嘉年终于是忍不住使出了苦肉计,委屈巴巴的,似乎在恳求。
阿婆只是冷冷的看着嘉年,今天真是稀奇,嘉年和自己说的话竟是比前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多。
“嘉年,你是大学生,这种事应该你是最不看重的。”
“大学生怎么了,就不是您的孙女了吗?嘉乐是您的孙女,我就不是吗!”
“呵呵,你今天倒是特别看得起你你这个阿婆了!”
邹氏冷冷的说着。
嘉年却是脸早就憋红了。
梁晓彤说道“妈,你到底是偏心,怎么可以和嘉年这样说话。这样,今天这事我也挑明了说,你要是非要办这个酒,那嘉年的名字必须加上,以两家的名义来办,这样大家都有好处。”
邹氏一听这打算,说时间就吸不上气似的憋闷。
“你要是非要这样说也行,办酒的钱你先给一半,酒席之后一合计后就多还少补给你。”
梁晓彤这段时间才做了一个乳腺增生的手术,加上疗养的费用,几乎把积蓄掏空了,现如今口袋哪里还有钱。
“我可听说了,嘉乐现在可会挣钱了,那她肯定也不差这点钱,帮帮她堂姐嘉年不是应该的吗?!”
这种无理要求也就梁晓彤说的出来。
“而且虽然您住在小儿子家,但是养老这件事我们几个儿子儿媳都有出力,你你敢说你没有拿过我们的钱去补贴小儿子吗,那50万的外债怎么会那么快就还完了!”
梁晓彤像是诉苦的怨妇,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倾诉,总想一下子倒完心里的苦水。
嘉年也补充道“阿婆,你不知道吧,外面的人都说你偏心呢!”
嘉乐刚刚替阿婆摘菜回来,刚进门就听见几人的说话声音,她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想要听听两人的对话,没想到真就听到了了不得了事实,顿时冒火。
“嘉年,谁都可以说这话,唯独你不可以!”
嘉乐忽然出现,大家都是一愣,尤其是梁晓彤和嘉年,那就一个心虚,眼神仿佛受惊的小鹿,可怜巴巴的看着嘉乐,又是她熟悉的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嘉年可没想过和嘉乐正面硬刚,她只是想私底下暗戳戳的害她,可不想在明面上把事情搞的太难看。
“嘉乐,你听见什么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嘉乐却并不顾及那么多“嘉年,你不喜欢阿婆我一直都知道,但是阿婆对你们是极尽照顾的,我从小父母没有多照顾,小小年纪吃穿用度都是靠自己努力的,但是你知道不知道我就是生怕你们会以为阿婆偏心,家里稍微有点什么好的都给你们拿过来,这么多年,从不间断。”
梁晓彤一听这些话心里就不平了,不就是三瓜两枣吗?难道要让自己感恩戴德。
嘉年虽然还是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但口气极尽轻蔑“嘉乐,阿婆偏心这件事有目共睹,村里的闲言碎语更是不少,你既然那么在乎阿婆,为这事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
“你们总说阿婆偏心,家里的洗衣机,热水器,空调,你们都以为是她靠着你们给的那一丁点的生活费买给我们几姐妹用的,但凭良心说,每人每月200元,还要顾及每月的吃穿用度,我们要攒多少年才能买的到这些东西,这笔账你们真的算过?”
梁晓彤显然有些心虚,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然而她还是强装镇定。
“乐乐这种陈年烂谷子的事就不要提了,你和嘉年从小一起长大,办酒加个她的名字怎么了,难道你们的情谊不值得这样做吗?而且说出去外面的名声也好听,最好得到好处的不都是我们李家吗?至于费用,你自己办酒也得花,加上我们也要不了多少钱,等到以后我们宽裕了再给你还回来。”
嘉乐总算是听到了她的真实目的,心里那叫一个不舒服。
这个算盘打的未免也太好了,自己分钱不出却要一起办酒,说是恳求,却更像是胁迫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