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明知答案,但保险起见,贺淮川思索过往,将记忆过了一遍又一遍。
他片刻的沉默,反而让宋知礼误以为抓到了把柄。
便叫嚣得更欢了:“看吧,我说过男人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他是贺淮川,就是与众不同。”
“所以顾画,你不要被他骗了,他比你想象得更恶劣。”
宋知礼瞧见了机会,于是一个劲地抹黑贺淮川。
贺淮川正要开口否认,却突然听见顾画的维护。
他心底暖暖的。
“你说够了没有?!”顾画冷声道,“恶劣的人是你,别以为长了张嘴,就可以随意污蔑别人。”
“宋知礼,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暴发户、穷酸鬼、负心汉!”
夫妻是一体的,她不能平白看贺淮川遭受欺辱。
而且,这还是她遭来的祸害。
顾画对宋知礼横眉冷对。
她清亮的眼睛里仿佛覆了层冰霜,冷色深深,凉意逼人。
要是宋知礼靠近一点,恐怕会被伤到。
宋知礼心神一荡,整个人都往后撤了撤,似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他面庞温润,瞳孔不自觉颤动,神情满是受伤,给人一种要碎掉的感觉。
微微蠕动唇瓣,宋知礼在今天之前,他绝对没想到顾画会这么踩他。
她明知他介意什么。
但她还是要往他的伤口处撒盐。
他以为自己创建了宋氏,有了财富和权势,便摆脱了暴发户和穷酸鬼的标签,但是当顾画一提起,他依然忍不住失落和难过。
显然,那深入骨髓的影响,始终伴随着他,让他逃脱不掉。
尤其,是陪他一路走来的顾画借此恶意攻击他。
至于负心汉,他是不认的。
宋知礼试图让顾画回心转意,但顾画却铁了心不回头。
两相较量,宋知礼落得满身疮痍。
“我不花心,没有过其他女人。”贺淮川坚定道,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他没这个想法。
选一人,忠于一人。
贺淮川对自己一向是高要求,自律性非常好。
“谁信。”
宋知礼不敢和顾画对峙下去,生怕顾画说出更让他无法接受的话,便转移战火,集中到贺淮川身上。
“不说远的,就说最近,你出差那一段时间,和我住在同一间酒店,你在半夜三更睡不着,就叫了个身段妖娆的女人陪你疏解寂寞。”
“直到第二天,我才看见她从你房间里出来。”
宋知礼说得煞有其事。
语气认真,满目真挚,竟是让人看不出半点撒谎痕迹。
他有备而来,貌似对贺淮川的黑料了解得很多。
离间顾画和贺淮川,是他此时的想法。
“宋知礼,你输不起!”所以,才信口雌黄。
贺淮川一句话就令宋知礼强撑的颜面扫地,撕扯开宋知礼肮脏不堪的内里。
“你挽回不了顾画,你无计可施了。”所以,才像一条疯狗一样乱咬。
眼见顾画不肯回头,宋知礼急了眼了。
越是在低谷,宋知礼越是渴望顾画身后的助力。
要是顾画不帮他,他意识到自己东山再起的可能性非常小。
这让他心烦意燥。
又听见贺淮川直击要害的话语,犹如一根根刺,落在他的心头,让他的一颗心变得破败不堪。
风呼呼往里吹,他只觉得透心凉。
他走到人见人厌的这一步,不可能没有贺淮川的手笔。
“我还能站起来,我没有输。”只是一时失意,哪能代表他一辈子站不起来,宋知礼嘴硬道。
贺淮川顾不上和宋知礼斗嘴。
在他看来,宋知礼不过是田地里的蚂蝗,只会吸血,但没什么本事。
连做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他时间宝贵,没兴趣搭理他。
然而,宋知礼却没这一点自知之明,“你满嘴谎言,事到如今依然狡辩,但你骗得了顾画,却糊弄不了我。”
“不管怎么样,我不是非要和你争个高低。”
“我只想让一切回到正轨。”
“你把顾画还我,她不是你游戏人间的物品,我不能看她堕落,也不能让她任由你玩弄!”
宋知礼专门站在贺淮川的车子面前,他暗暗下定决心,要是贺淮川不把顾画还给他,那他就不让他走!
“我对待感情非常认真,不是你口中游戏人间的浪荡子弟,你不了解我,就不要胡诌!”对于宋知礼乱泼脏水的行为,贺淮川深恶痛绝。
一般情况下,听到这些污蔑,贺淮川大可以不当一回事,他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无视就好。
他没必要费那么多心思解释。
也不必费精力和宋知礼无意义的拉扯。
但余光触及顾画,他还是耐下心来。
宋知礼误会他不要紧,但是顾画如果误会他,那么事情就变得严重了。
况且,顾画还怀着他的孩子。
两人刚刚步入婚姻,感情不算多么稳定,经不起太多波折。
他珍惜这一段来之不易的姻缘,自然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
“另外,顾画是我的太太,所以我不可能把她还给你。”她只能属于他,事实无法更改。
贺淮川拳头紧紧握着,感觉有点痒,要不是顾画在跟前,他怕吓到她,他真想拿宋知礼出气。
宋知礼脑袋嗡嗡的,一片混乱。
他觉得,贺淮川为了让他打退堂鼓,简直什么话都敢说。
哪怕没有经过证实,也直接脱口而出。
和他正式分手还不到一年,顾画怎么可能就和贺淮川扯证结婚了。
要知道,当初顾画飞蛾扑火,为了他奋不顾身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怎么一转眼,顾画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进而投入贺淮川的怀抱。
半点奢望,也不留给他。
宋知礼想要向顾画求证,但努力了几次,也没办法说出一个字。
端看顾画没有一丝惊讶的清冷表情,以及她依偎在贺淮川胸膛的亲密姿态,都能看出名堂来了。
“顾画,别对我这么残忍。”宋知礼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期待顾画可以否认贺淮川的话。
他没了钱,也没了权势,竟是连顾画也失去了吗?
“你如果是他的妻子,那我算什么。”
他们这么多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谊,又算得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