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没空理会周家几人的神情,对着任芳艳再次道:
“我想问问需要多少彩礼?亦或是什么条件,才能将雨薇光明正大的许配给我?”
任芳艳面如寒冰,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条件,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雨薇想跟着你,除非不认我这个母亲!”
张远了解宁雨薇的心态。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让宁雨薇走到断绝关系这一步。
听着任芳艳这果决的话语。
张远知道,无非是没看到自己的筹码而已。
周家的条件在这里确实算得上顶尖豪门。
但也仅此而已。
先前他已经在网上查过周宏理公司的年度报告。
上面披露了食用菌公司去年的营业额以及利润。
一年不过几百万的营收,利润不足百万。
典型的小微企业。
在这个贫穷的小县城或许是人上人一般的存在。
但在张远那庞大的现金面前,实在是不够看。
就是不动用任何关系,拿钱去砸都能把这小公司砸倒闭。
“好,就是不说也没关系,虽然谈钱俗了点,却是最有效的沟通方式。”
张远伸出一个手指头,“十万够不够?如果不够就百万!百万还不够就千万!”
“不用怀疑,为了雨薇我多少都拿得出来,只要能让她心安,一切都在所不惜!”
这狂妄的语气令在场的人无不咂舌。
就连周宏理的瞳孔也不自觉缩了缩。
他虽然号称千万身家,但自家事只有自己知道。
别看传言吹嘘的沸沸扬扬,实际上公司可自由支配的现金只有几十万而已。
百万、千万这种金额怎么看也不像张远这种年纪的人能拿出来的。
究竟是口嗨还是真有那个实力,周宏理一时间竟也无法分辨。
而宁雨薇整个人感觉都快化了。
“只要能让她心安,一切都在所不惜!”
这句话说得轻巧,但学长是真真切切用行动在证明,在他心里自己就是无价的瑰宝。
望着母亲和哥哥那充满功利的眼神,她不禁再次想到那几个字。
尔弃之如敝履,我视之若珍宝。
能和学长在一起,这个冰冷的家,要不要又有什么关系呢。
“哼,开什么玩笑!这么多钱你拿的出吗?吹牛不打草稿!”周雯怡想都没想就嘲笑道。
“忘了我刚才的话吗,我拿不拿得出,是不是吹牛,和你有关系吗?”
“难不成你想嫁给我?”张远的笑容中,有着不加掩饰的讥讽:“不好意思,我还真看不上。”
“无耻!”
周雯怡被说的下不来台,气的满脸血红。
看到准儿媳被羞辱,任芳艳火冒三丈,连嘴唇都在哆嗦。
张远不禁想到,还真是个“好母亲”啊,看不得儿媳受一点委屈。
就算儿媳能够为宁家传宗接代,说到底还是个外人啊。
此刻的他,真为宁雨薇感到不值。
“好。”
任芳艳压下怒火,赌气似的说道:
“我也不说一千万,只要你能拿出一百万我就成全你们,并且马上就办酒席,让你成为我宁家的女婿!”
“你拿得出来吗?”
这话一出,周宏理就隐隐察觉到不妥。
万一这小子真能拿出一百万,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但这是宁雨薇母亲放出的话,于情于理他都没有阻止的立场。
宁致远上前几步,着急道:“妈,不能这样啊!”
“这里没你的事,站一边听着!”
宁致远还要再说的时候,周雯怡悄声道:
“放心吧远哥,就是我爸一时都难以拿出这么一大笔钱。”
“这人一看就是毕业不久的,哪怕大城市工资再高,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存款。”
宁致远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张远环顾一圈,再次说道:
“我再重申一遍,我做这一切仅仅是想让雨薇心安,让她能够名正言顺的嫁给我,不至于惹得乡里乡亲非议。”
“至于宁家女婿这个名头,我真不稀罕!”
随后他把面前的碗筷推开,拿起地上的双肩包摆在桌上。
沉甸甸的背包,砸在桌面发出“哐当”一响。
“一百万现金就在里面,现在可以履行承诺了吧。”
周雯怡忍不住皱眉道:“你说一百万就是一百万啊,这里面......”
随着背包的拉链拉开,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整整齐齐的十捆华夏币,就这样展现在众人面前。
那摄人心魄的红色,在一瞬间就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这......这么多钱!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见多识广的周宏理也情不自禁站了起来,难以移开目光。
他不是没见过钱,却也是第一次见到一百万现金堆在一起。
周宏理都是如此,其他人的表现则更加不堪。
尤其是宁致远,他在周宏理的公司上班,一个月五千块。
在这落后的小县城无疑属于高薪人士。
即使是这样,要存够一百万,也要不吃不喝将近二十年。
他喃喃说道:“你,你这......不会,不会是假钞吧。”
“若是怀疑的话,你们可以一张一张的点,点清楚为止!还是不能确认的话,也可以先拉去存到银行,没关系我可以等。”
宁致远哑口无言。
都摆在台面上了,自然不会用这种一眼就能拆穿的谎言。
张远望着任芳艳,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的要求我做到了,接下来可以准备酒席了吧!”
听到“酒席”两字,宁雨薇紧紧挽着张远的手臂,满眼都是憧憬。
事情处理的过程虽有曲折,好在最后的结果不错,说服了母亲,达成夙愿。
若是能在众多乡亲面前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此生再无遗憾。
然而当她沉浸在美好愿景中时,母亲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不行!”
宁雨薇不可置信道:“妈,你说什么?”
任芳艳看了一眼宁致远和周雯怡两人,视线又从宁雨薇身上掠过。
“我依然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你只能嫁给周文彦,没有其他的选择!”
宁雨薇顿时泪如雨下,哽咽道:“你的要求学长明明做到了,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任芳艳神情复杂道:“不为什么,妈之所以这样安排,自然是为了这个家!我有我的原因,你不用管其他的。”
宁雨薇如坠冰窟,对母亲彻底寒心。
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为了这个家。
可是......
家里何曾有过她的位置?
她擦拭掉脸颊滚烫的泪水,望着张远泪眼婆娑道:
“学长,我想回家了,带我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