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领食品工厂，办公室。
早会中。
牛古力再次在下属面前，用力砸着桌子。
“啪！”
“啪！”
“啪！”
发泄完后，他红着眼，怒吼道：
“方法！”
“我要解决的方法！”
“能击败惠民超市的可行方法！”
十多名下属面面相觑，全部低下头。
办公室内，人数比起半个月前，已经少了近半。
惠民超市新建的六家分店，需要大量的人。
这些人都跳槽了。
普通员工也是。
同样少了足足有四成。
但是这些高管都心知肚明。
惠民超市只有六家新店，一家店只要八十人。
银领超市三十多家门店，共计一千四百人。
不是这些人不想跳槽，是人家惠民超市吃不下了啊。
本来银领超市还能勉强一战，惠民超市这个招收新员工的策略。
釜底抽薪。
现在银领超市除了老板，所有人都人心浮动。
根本没人想着竞争。
据说还有一周，惠民超市六家店就要装修完毕。
银领超市现在的处境，就像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面对手持机枪，即将破门而入的歹徒。
那扇门，就是一周时间的具象化。
时间一到，大门消散，银领超市直接凉凉。
牛古力看到无能的下属一言不发，再次暴怒：
“你们这一个多月又花了一千多万的投资。”
“成果呢！？”
“我问你们成果呢！？”
“都装聋作哑！？”
市场营销经理小声回顶：
“老板，平均下来，每个店也就三十多万。”
“我们能做的太少了。”
“确实。”不少高管小声附和。
这些钱，被采购经理虚报家纺的价格，贪了一半多。
除了老板不知道，谁都知道。
银领跌倒，采购吃饱。
他们啥都没捞到啊。
采购这么不要脸，那我们也要想想办法。
趁倒闭前，捞一把。
营销经理建议道：
“老板，我建议广告投入还要加大。”
“惠民超市每天用于晚间活动的资金，据说都有十万。”
“咱们三十多家店，一个月五百万，不过分吧？”
看到营销经理出头，安保部也急道：
“还有店内装修，有些店监控设备破损严重。”
“我们要防止惠民超市趁机下狠手。”
“财务那边估算，更换一大批摄像头，要三百万。”
看到两名同事已经行动，其余人也迅速跟上：
“老板，咱们软件系统也过时了，要购买新的。。”
“惠民超市上了最近的产品检测线，据说花了三百万，咱们起码。。”
牛古力越听越气，再次用力猛拍桌子。
“我是让你们想办法，不是让你们提钱！”
“钱！钱！钱！”
“就知道钱！你们没有脑子吗？”
“刚投了一千多万，水花都没有。”
“你们凭什么再提钱！”
看到老板明确的姿态，众多高管再次沉默。
“叮铃铃。”
闹钟响起。
牛古力无力坐下，挥了挥手：
“散了吧，我希望明天你们能拿出切实可行，不要资金就能实行的好方法。”
随着众多高管一一离去，他呆坐片刻，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喂？孙经理？”
“对，我在办公室，我让秘书找你去。”
牛古力挂断电话，刘秘书不等他吩咐，主动下楼将人接了过来。
孙清雯风风火火的赶到办公室。
半个月前，集团老板找关系脱身后，将她这个顶包的也顺便捞了出来。
出来后，她暂时没有好的去处，加上集团老板也想要转型。
她决定观察下看看，继续做一名投资顾问。
没想到的是。
经手的第一个业务，就是集团要进入超市行业。
收购或者兼并惠民超市，银领超市，或者泡儿玛。
选一个，或者全部，都行。
璀璨集团老板，资金实力雄厚。
越穷的城市，越容易出现寡头。
孙清雯老板，就是其中一个寡头。
对此，孙清雯是颇为抵触。
在里面，集团没人出面，她最终是受了林耀丰的一些照顾，过得勉强还行。
结果出来就要和林耀丰对着干。
讽刺。
经过这些天的深思熟虑，她已经决定，离开银石。
自己母亲现在月薪资近万，每日生活也多姿多彩。
不再需要她照顾。
倒是显得她有些多余。
而且进去过，继续待下去，也让自己母亲被人指指点点。
是时候回大城市闯一番了。
离开之前，顺便将林耀丰的人情给还了。
主要是照顾她母亲的恩情。
带着目标，孙清雯开始和牛古力商谈。
“孙经理，关于收购的事情，我们可以再谈谈。”
牛古力态度软化很多。
一周前，他的原话是，不能当家做主，宁愿不要银领超市。
但是过了这几天，他发现已经被惠民超市拿枪顶在额头。
不接受收购。
必然尸骨无存
接受收购，起码还能活着。
孙清雯对此没有意外。
接受收购的话，璀璨集团可以加大注资，保证银领超市的基本盘。
目前来说，集团做这个操作。
其实不过是为了收购惠民超市做铺垫。
银领超市本身，已经没有太多收购价值。
孙清雯拿出一沓文件，不带感情的道：
“牛老板，之前说的收购价格，可能还要降低一半。”
牛古力本来心情有些好转，听到这句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叫了起来：
“不是说好的！怎么降这么多！？你们这是趁火打劫！”
孙清雯被吵的耳朵疼，微微蹙眉提醒道：
“之前说的，是意向收购合同。”
“如果没有惠民超市作为对比，你们或许值那个价格。”
“经过我们一周时间的深入调研，发现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
“我拿出数据，来让牛老板看一下。”
形势比人强。
不管如何，牛古力还是忍着愤怒拿过文件。
孙清雯在旁解释道：
“供应链上，你们三十多家店，拿货总额，甚至比不过惠民超市二家店，没有更低的进货成本。”
“商业差异化，更是无从谈起，自营品仅仅是销量一塌糊涂的饼干和糕点。”
“服务，营销，技术，这三样，你们落后的不是一点半点，这个不用我提醒，你应该知道底层原因是什么。”
“信息技术和社区参与度来说，你们也没有投入资金。”
“收购你们之后，我们暂时能做的，也就是在商品价格上做文章。”
牛古力有些不死心：
“我三十多家店面，起码位置还不错。”
“还有完善物流，供应链，再不济，也需要时间来建立。”
“我还有很多技术高管。”
孙清雯一一反驳，将其贬至渣都不剩。
经过一个上午，两人算是拟定一个初步合同。
孙清雯离开后，给公司发了一个早已拟订好的辞职报告。
随后将最近收集到的超市信息发给了林耀丰。
时间不早了，她还要赶下午的火车。
离开银石。
目标，大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