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歌站在瀑布上,那双紫色的眼眸清晰地倒映他们的身影。
她的视线牢牢落在那女使的身上。
不知为何,从这人的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凌长歌收敛自身的气息,她在观察这群人的动作,想弄清楚这些人的来历。
之前他们透露了不少信息,让她知道这里叫日月大陆。
看他们那愤怒的神情,看来这里主要的矛盾是种族间的矛盾。
至于辉族,这个词对她来说还是太高深了。
她深深地在心中叹气一声。
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她缓缓地想着。
女使手握弓箭,幽蓝色的火焰萦绕在弓箭上方,形成一支蓝色的箭矢。
感受到她的魂力波动,跟她一块来的手下们纷纷低下头颅,他们根本不敢动,生怕惊扰到了女使大人。
冒犯女使大人,在辉族人中就相当于冒犯领主。
女使和领主的利益是一致的。
同样的,在领主的领地内是不允许出现违背规则的人存在。
“呵。”
面纱被轻轻揭下,被一双如玉般的手随意丢在地上,露出一张充满英气的面容。
她的脸上是不屑的神色,那银色的骑士服无声地增添她的飒爽。
蓝色的火焰在她的指尖跳动着,然后她拉弓,蓝色的箭矢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破空的声音响起,跟它一块的还有女使桀骜不驯的声音。
“一群废物。”
“被人偷窥了也不知道。”
“雅西公主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她冷冷地说着,目光朝着远方看去,落在高处的瀑布上。
紫色的眼眸和黑色的眼眸对视,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较量一番。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同样的,她们的较量还在继续。
“有意思……”
女使喃喃着,那双黑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凌长歌所在的方向。
“禀告女使。”
“邪魂师豆豆已死,被熊熊燃烧的大火烧的只剩下一个骨架。”
听到手下的话,女使的眼中多了几分忌惮。
此人的实力非同一般。
另外一边,瀑布处的凌长歌神色不变,她伸手抓住了那根箭矢。
在那双黑色眼眸注视下,直接把箭矢掰断,让它化为齑粉。
恐怖的力量在她的身上爆发出来。
无声的较量再次出现。
凌长歌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
于此,她顶着女使那要杀人的眼神,直接转身离开。
至于其他的,那就交给未来。
现在的她懒得跟这里的人说话。
那硝烟味还未烘托到极致就消散了。
女使死死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凌长歌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来人。”
女使深呼吸一口,开口道:“给我拿纸笔来。”
女使那英气十足的脸上出现犹豫。
因为此人的存在,她们竟毫不知情。
要知道,这可是雅西公主的领地。
每一位辉族皇族人的领地所有权都属于该皇族。
该名皇族人员实力强大,基本上领地内的魂师变动是瞒不过他们的感知。
雅西公主就是辉族皇族实力最强的公主,其魂力等级到达封号斗罗。
在封号斗罗之下的魂师是瞒不过她的感知。
能躲过雅西公主的感知的魂师只能是封号斗罗级别。
看此人的年龄不大,按理来说不可能是封号斗罗才对。
有些稚嫩的面容就代表她的容貌还未长开。
没长开的人,多半是少年时期。
处于少年时期的封号斗罗,这太魔幻了。
她决心把此事报告于雅西公主。
顺着瀑布旁边小路一路向下走去的凌长歌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惹上麻烦了。
她慢悠悠地走着,走了一个小时就到了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上一片寂静,因为此时已到凌晨,是一天内安静的时间。
凌长歌一走到小镇的入口,便听到狗吠的声音,看起来是在警告她这个不速之客。
凌长歌没有在意这份警告,一脸无所谓地走在小镇上。
她想去要点水喝。
她倒不饿,就是觉得走了许久,想喝点水。说来也奇怪,不睡不吃不喝之下,她的身体状态该有所变化才对。
偏偏什么变化都没有,这就让她很吃惊。
这份不同被她记在心中。
还有那股愤怒时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让她意识到自己过去很不简单。
至于多不简单,她现在是不知晓的。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自己的过去,也不认识曾经的人。
走在漆黑的街道上,那微弱的光芒勉强为行人照路,引导着方向。
“女娃娃。”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如此晚了,还不回家睡觉?”
凌长歌当即看了过去,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看到对方慈爱的眼神,她当即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
“儿臣认为,以不变应万变。”
千仞雪慢条斯理地说着,“武魂殿的突然发难,仅仅是针对七宝琉璃宗的。”
“宁宗主是我的恩师,我自然记得宁宗主的恩情,但是人类的规矩不可废,武魂殿此举是没有问题,就是速度太快了,没有给人保留一丝一毫的生机。”
“就算宁荣荣有错,也不至于牵扯到七宝琉璃宗。”
听着天斗帝国太子雪清河的话语,宁荣荣心中是很恼火的。
此人真讨厌。
宁荣荣不明白雪清河的想法。
明明她的父亲宁风致是他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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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减少血族的力量,能让人族有喘息的时间。”
“我当然知道,但我不想失去你啊。我真的做不到看着你死。”
凌君彦当然知道自己有问题,但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死在眼前。
他的神情瞬间颓废下来。
林蕴红着眼眸,看着他颓废的神情,叹气道:“我们先回协会商讨。”
“洛·尼尔查克这一次不死,下一次也要死。”
林蕴还是没有放弃这个计划,她一定要杀死这些血族。
血猎协会听起来是很高大上的名字,实际上它的所在之地是一个不起眼的独栋三层房子。
从外表上来看,它破烂不堪,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去。
从生锈的铁门走进去,林蕴和凌君彦的神情变得沉重。
为了这个计划,他们损失了七名血猎,但他们还没有完成计划。
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打击。
但凌君彦并不后悔自己的做法。
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林蕴死。
来到三楼的会长办公室,林蕴敲门,听见里边的声音。
“请进。”
他们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他的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刀,气质温润儒雅,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此人便是血猎协会会长——林·希克洛撒。
“林蕴、凌君彦,你们完成了任务?那可是血族的侯爵,就连一些老牌血猎世家的家主都不一定能对付。”
“任务没有完成。”
林蕴沉着一张脸缓缓地说着。
“这很正常啊。”
林·希克洛撒一脸淡然地看着他们,“你们还年轻,任务失败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血族和人族是有着巨大力量差距的,这份差距不是靠人类不断提升自身极限就能弥补的。毕竟这是种族的差距。
从人族被创造开始,他们的力量就是有限的。也算不上弱小,但他们无法跟血族相提并论。
“不,任务本来是可以成功的,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我。”
“我激进了,暴露了自身的位置……”
“另外,我们的计划早已泄露,被血族所知晓,这也是我们此次计划损失七名血猎的缘故。”
林蕴缓缓地汇报此次的计划。
她没有把责任丢在凌君彦的身上,而是揽在自己的身上。她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导致的。
“发生了什么?”
听到林蕴的话,林·希克洛撒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便出声询问着。
“我遇到了我的妹妹林安,她成为了一名血族。我跟她交手,落入下风,险些死在她的手中。本来凌君彦可以趁着这份混乱而杀死那名血族侯爵,却因为要救我而错过最佳时机。这一切都要怪我,如果我没有跟她交手而是躲避,让凌君彦找到机会就不会让计划失败,那些血猎就不会白白牺牲。在跟林安交手时,血族那边透露的消息是我们的计划都被掌握。也就是说,从我们执行这项计划开始就被血族所知晓,他们按兵不动就是想要把我们这些血猎一网打尽。”
林蕴想了许久,才把这件事想清楚。
如果换做是她的话,陷入危险的人是凌君彦,那么她真能保持理智为了计划而不出手相助吗?
答案是未必的。
“……”
“哎。”
林·希克洛撒叹气一声,用无奈的眼神看着她,“这件事怪不了你们。谁知道血族这么狡猾呢。五年前抓走了你的妹妹林安,还把她转变成血族,让她来憎恶你,让你们姐妹相残。这个计划本身是没问题的,失败是因为变数太多,这很正常。计划赶不上变化。”
“关于你所说的计划泄露……”
“我已经有眉头了。”
“至于林安那件事,你好好考虑。既然她已经成为了血族,你就不能对她心软。”
“你先下去,凌君彦留下来和我说些话。”
听到他的话,林蕴看了一眼凌君彦,发现他的神情依旧,便收回眼神转身离去。
她要回家一趟,把这件事情告知于自己的父母。
寻找了五年的亲妹妹变成了血族,这件事对林蕴的打击是很大的。
离开了血猎协会之后,林蕴便回家。穿过小巷,走了五十多分钟的路,在路的尽头屹立着一栋三层小别墅,暖黄的灯光照在黑夜之中。
那是她的家。
林蕴刚打开大门,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父母。在看见林蕴那一刻,他们的神情瞬间变了。
“父亲、母亲。”
林蕴开口说着,她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担忧。
“蕴儿,此次计划完成的如何?”
林父和林母异口同声地说着,他们纷纷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林蕴。
在林安失踪之后,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林蕴。家族的重任都落在林蕴的身上。
每一次林蕴出任务,他们都是很担忧的。
因为每一次血猎任务都是艰难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他们见多了牺牲,不代表想要自己的孩子牺牲。
尤其是闻到林蕴身上的血腥味,他们就知道此次任务很难。
“失败了。”
林蕴坐在他们前面的沙发上,一脸忧愁地说着,“此次计划牺牲了七名血猎,还没有杀死目标血族。”
“这个血族等级很高吧?”
林父不确信地问着,他疑惑的眼神落在林蕴的身上,“你可比我们年轻时候强太多了。”
“你们都拿这个血族没办法,就说明他是真强。”
林蕴顿了顿,缓缓地说着,“不是他很强,而是变数太多了。我见到了妹妹。”
她的话刚刚落下,林母就走到她的面前,攥紧她的手,一脸急切地说着,“你妹妹也在那边?”
“她的情况如何了?”
“为什么你没有带她回来啊?”
“我可怜的安安啊!”
听到母亲担忧的话语,林蕴沉默了。
她的态度让林父有了不好的预感。
“阿柔,你先别紧张,让蕴儿好好的说。我知道你很担心安安,但是蕴儿才刚刚出完任务回来,她比你还要着急安安。”
“再说了,蕴儿身上肯定都是伤,你不要伤到蕴儿了。”
听到林父的话,林母这才冷静下来。她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全然忘记了林蕴身上的伤势。
要是有变动,林蕴早就会说出来。急是没有用的。
想明白的林母坐在林蕴的旁边,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父亲、母亲。有件不好的事情要和你们说,安安成为了一名血族。”
“她恨我,想要杀了我。这也是我为何一身是伤的原因。”
“什么?!”
这下子吃惊的人变成林父和林母,他们瞪大眼眸,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
“安安是如此高傲的人。她要是成为一名血族,她宁愿去死。”
“她怎么可能会变成一名血族?!”
“我不知道。”
林蕴低着头,轻声地说着,“五年了,我找到了安安,她已经变成了血族。”
除掉了那名血族侯爵,是完成了这个计划。
可是他心爱之人死在血族的手中。
他做不到摒弃感情,他知道为了这个计划背负了太多,但他真不想要林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