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两天了,还是寻不到司瑶姐的半点踪迹!”
密林中,小路焦急地在原地来回徘徊。
“你在我们眼前晃来晃去,你不晕,我们都要晕了。”辛女背靠着树干,依旧冷若冰霜地瞪向小路。
这小丫头片子每次都要找自己的茬,小路心中虽有怨却也不敢言,只得停在了沉默不语的小白身边。
“再加大范围寻一天,若还找不到司瑶姑娘,就得回禀给殿下了。”小白一副老气横秋地皱着眉头,突然沉声道。
“殿下要知道了,恐怕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虽说这事终归是瞒不了殿下,可辛女一想到殿下发怒时的样子,浑身不寒而栗,当即生无可恋地长叹一声,随后眼刀又对准小路,嗔怪起来:“都怪你,好好的路线非得拐弯绕圈,若让司瑶姑娘早日抵达祈乐城,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
“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哪知道你们…..”话说一半,小路突然闭了嘴,赶紧将后面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毕竟他也不确定这二人对司瑶姐去祈乐城寻青梅竹马之事知不知情,关乎殿下的忌讳,小路自然不敢妄言。
“我们什么?你倒是说啊!”见小路吞吞吐吐,正在气头上的辛女自是不依不饶起来。
小路双手环胸,撅着嘴将脸扭向一边,未再理会对面脸色黑沉的少女。
辛女气得横眉立目,但又无可奈何,只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多年未见,你们俩怎么还是见了面就吵?”看着辛女忿忿而去的身影,小白也无奈地冲小路摇了摇头,真是一对宿世冤家。
“你也看到了,我可没吵,分明是她蛮不讲理,胡搅蛮缠。”小路一脸委屈地摊了摊手。
小白睨了他一眼,未再搭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径直朝辛女相反的方向而去。
“难不成还是我错了?”见到小白也不搭理自己了,小路更觉得憋屈,撇撇嘴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也自顾而去。
儇玉在司瑶用针灸与药方同时治疗下,脸色明显恢复了不少,身上的疼痛以及惧寒之症也有所减缓,夜间无需姐姐用内力输热便能安然入睡,只是手脚仍旧无力,没法起身走动。
可有所好转已让儇玉姐妹和曾思欣喜不已,红华也逐渐对司瑶一反常态,从开始时不时拿自己的毒蝎冷语威吓,到见识了司瑶精湛的医术后便一口一个司瑶妹子叫得好不亲热。
红华的态度转变惊人,倒是令司瑶出乎意料,但无奈之余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她虽不惧对方的毒蝎恐吓,可毕竟这农院里还有两个无辜的人,数天的相处让司瑶清楚地了解这红华性子阴晴不定且绝非善类,她若发怒必定会殃及无辜。
“这段时日多亏有司瑶姑娘的高超医术,我才能有所好转,姐姐之前太着急才一声不响将你带来,如今你的同伴或许还急着寻你,可否要让姐姐去将他们带来?”这日巳时,司瑶为儇玉施针治疗结束,儇玉如今有了精气神自然也会与对方说上几句话。
“不必将他们寻来,若红华夫人愿意,便替我带个信报个平安即可。”司瑶一听急忙开口阻止,只要让小路知道自己平安就行,绝不能让宗王的人找到这里来。
“司瑶妹子要带什么信尽管说,你每日为我妹妹辛苦医治,姐姐为你效劳一二也是应该的。”红华正巧走进来,自然听到了二人的谈话,遂冲司瑶笑道。
“多谢红华夫人。”司瑶此时也收完了针,见红华爽快答应便当即起身来到外屋,拿起桌上的笔匆匆写下一行字后交给红华,继续道:“儇玉姑娘如今还需静心休养,夫人就莫要让他们过来打搅了。”
这个借口虽然算不上扯谎,毕竟儇玉确实需要休养,且如今这院子的人已经够多了,但司瑶依旧面露心虚。
“倒一直忘记问,司瑶妹子恐怕不只是普通铃医吧?否则怎么还会被人暗中保护呢?”红华自然察觉到司瑶眼中的闪躲,遂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接了对方手中的信后便好奇问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司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向来不擅长撒谎的她也一时找不到说辞,好在里屋的儇玉及时出声替她解了围:
“阿姐,司瑶姑娘的同伴如今还在着急寻人,你还不快去?”
“好好好,这就去。”见妹妹催促,红华也不再为难司瑶,只是意味深长地冲她眨了眨眼,转身而去。
“多谢。”司瑶舒了口气,又回到里屋向儇玉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是我姐姐冒犯了,该我向你道歉才是。”儇玉也笑了起来,离开影门之后,她的笑皆能无所顾忌发自肺腑,遂眼中也不再冰冷。
“儇玉,该喝药了。”这时,曾思的声音在外头传进来。
司瑶未再言,提起药箱转身走了出去,冲正端着一碗药汤候在门外的曾思点了点头。相处这么多天,司瑶自然也看得出曾思对儇玉的情意,遂每每他将熬好的药送进来时她便自顾退了出去。
儇玉见到曾思面色却又冷下来,从前她不想欠他,而今自己这副样子更加担不起他的好,虽然每日对他冷脸也令儇玉于心不忍,可她必须快刀斩乱麻。
“天冷,得趁热喝。”儇玉的冷脸曾思却习以为常,依旧对她嘘寒问暖,温情如斯。
“三当家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儇玉无奈,只得再次狠心赶他走。
“儇玉,有件事一直瞒着你。”见儇玉非得赶自己走,曾思低头犹豫片刻,才缓缓说道:“我已离开燕家坡,如今早已不是什么三当家。”
“你说什么?”儇玉震惊,瞪着双眼看向曾思,他竟为了她离开了燕家坡,离开了自己的结拜兄弟?
“如今…我已无处可去,你还要赶我走吗?”曾思也深情地凝视着她,温柔笑道。
“天大地大,随处都能成为你的容身之地。”儇玉气恼地将脸撇到一边,冷笑道。
“可我就想留在你身边。”
“你这又是何苦?”儇玉再次无奈地叹了一声。
“别生气,先将药喝了,再放就凉了。”曾思依旧温柔地笑了笑,将已温下来的药汤递到儇玉面前。
从前是不敢,只得远远地跟着她,如今她需要人照顾,他也正好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留在她身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