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回忆着过去,却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残酷的训练,血腥的战场,还有那个眼神冰冷的小岛女人……
“团长,你没事吧?”老胡关切地问道。
张凌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他不想把“实验体”的事情告诉老胡,他怕老胡承受不了这个打击。772团的兄弟们都已经牺牲了,现在只剩下他和老胡两个人,他必须坚强起来,保护好老胡,也保护好自己。
“团长,我找到了一些吃的。”老胡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个野果和一些野菜。
张凌接过食物,勉强吃了几口,却感觉食之无味。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报仇,如何逃脱日军的追捕。
“老胡,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张凌说道,“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找到其他的抗日队伍,继续战斗。”
老胡点了点头,“团长,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
“我们先去探探路,看看附近有没有日军的踪迹。”张凌说道。
他们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山村,沿着山路向山下走去。一路上,他们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生怕被日军发现。
走了一段路后,他们来到了一条小溪边。张凌停下来,弯下腰,用手捧起溪水喝了几口。
“团长,你看!”老胡突然指着前方说道。
张凌顺着老胡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座破庙。
“我们去那里看看。”张凌说道。
他们来到破庙前,发现庙门虚掩着。张凌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庙里一片破败,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在庙的中央,有一尊残破的佛像。
“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老胡说道。
“嘘!”张凌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来了!
张凌和老胡迅速躲到了佛像后面。
片刻后,几个穿着破烂衣服的人走了进来。
“老大,这里好像没人。”其中一个人说道。
“小心点,别被鬼子发现了。”另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说道,“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天黑了再走。”
这些人看起来像是逃难的难民。
张凌和老胡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或许,他们可以从这些人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正当张凌准备现身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八嘎!给我搜!”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日语!
“是鬼子!”老胡低声说道。
破庙里的难民们顿时慌乱起来。
“怎么办?老大!”
“别慌!我们从后门走!”那个粗犷的男人说道。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一群日军士兵冲进了破庙,将难民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那个穿着军装的小岛女人。她手里拿着那个探测器,指针正指着佛像的方向。
“实验体772号,你果然在这里。”她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张凌知道,他们暴露了。
他握紧手中的匕首,准备拼死一搏。
“老胡,等下我掩护你,你找机会逃出去。”张凌低声说道。
“不,团长,我要和你一起战斗!”老胡坚定地说道。
“别傻了,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张凌说道,“你活着,才能为772团的兄弟们报仇!”
“可是……”老胡还想说什么,却被张凌打断了。
“没有可是!执行命令!”张凌厉声说道。
就在这时,那个小岛女人突然开口说道:“张凌,你还记得我吗?”
张凌看着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一个充满仪器的实验室里,对他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实验……
“是你!”张凌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是那个把我变成实验体的魔鬼!”
“呵呵,实验体?不,你错了,你是一个杰作,一个完美的战争机器。”小岛女人说道,“你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只要我稍加引导,你就能成为最强大的武器。”
“去你妈的!”张凌怒吼一声,猛地从佛像后面冲了出来,手中的匕首直刺向小岛女人。
然而,小岛女人早有准备,她身形一闪,躲过了张凌的攻击。
“真是可惜,你本来可以成为我的得力助手的。”小岛女人叹了口气,“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挥了挥手,身后的日军士兵立刻举枪瞄准了张凌和老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破庙的屋顶突然塌陷下来,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张凌和小岛女人之间……
张凌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实验体?772号?这些词像毒蛇一样缠绕在他的心头,啃噬着他的理智。他努力回忆,却只记得无尽的训练,残酷的战斗,和那些冰冷的仪器,以及药剂注射后带来的剧烈痛楚。那些记忆碎片如同被打碎的玻璃,锋利而混乱。
“团长,你没事吧?”老胡担忧地看着张凌,他从未见过张凌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张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他转头看向老胡,“老胡,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加入772团的吗?”
老胡挠了挠头,“俺哪记得那么多,就记得那年鬼子进村,俺们家都被杀光了,是团长你救了俺,然后俺就跟着你干了。”
张凌苦笑,看来老胡的记忆也残缺不全。他依稀记得,他们这批人似乎都是被小岛人从各地抓来的,经过残酷的训练和药物改造,变成了战争机器。
“该死的小岛人!”张凌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破旧的土墙簌簌掉落了些许灰尘。
“团长,俺们现在咋办?”老胡问道。
张凌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然后再慢慢调查清楚这一切。”
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趁着夜色离开了村庄。一路上,张凌都在思考“实验体772号”的含义,以及那个神秘组织的目的。
他们走了两天两夜,终于来到了一座叫做黑石城的小镇。这里相对偏僻,日军的控制力较弱。他们找了家破旧的客栈住下,准备先休整一下,再做打算。
客栈里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张凌和老胡坐在角落里,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突然,一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腰肢走了过来,在张凌身边坐下,嗲声嗲气地说道:“这位大爷,一个人啊?要不要小妹陪你喝一杯?”
张凌厌恶地皱了皱眉,正要开口拒绝,却瞥见女人手腕上一个奇特的纹身,那纹身像一条盘踞的蛇,吐着信子。
张凌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姑娘,你这纹身挺特别的,在哪儿纹的?”
女人咯咯一笑,“大爷好眼力,这可是黑石城独有的纹身,只有加入了‘黑蛇会’才能纹。”
黑蛇会?张凌心中暗忖,难道这个组织和小岛人有关?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黑蛇会?是干什么的?”
女人凑近张凌,吐气如兰,“大爷,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黑蛇会可是这黑石城最大的地下组织,黑白两道通吃,只要加入了黑蛇会,在这黑石城,就没人敢欺负你。”
张凌心中一动,或许加入这个黑蛇会,能帮他查到一些关于772团和那个神秘组织的信息。
“哦?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怎么才能加入呢?”张凌问道。
女人妩媚地一笑,“只要大爷你……”她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在张凌胸口画了个圈,“愿意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张凌一把抓住女人的手,眼神冰冷,“说重点。”
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感觉到张凌身上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连忙说道:“想要加入黑蛇会,需要完成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今晚子时,去城西乱葬岗,那里会有个接头人告诉你具体任务。”女人说完,迅速抽回手,逃也似的离开了。
张凌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城西乱葬岗?这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事。
“团长,咱们真的要去吗?”老胡担忧地问道。
张凌冷笑一声,“当然要去,说不定能查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夜幕降临,黑石城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张凌和老胡悄悄来到了城西乱葬岗。
乱葬岗里阴风阵阵,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一座座坟茔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
突然,一个黑影从一座坟墓后面闪了出来,挡在了张凌和老胡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黑影发出沙哑的声音。
张凌上前一步,“我们是来加入黑蛇会的。”
黑影上下打量了张凌一番,“口说无凭,有什么证据?”
张凌将之前那个女人告诉他的暗号说了出来。
黑影点点头,“跟我来。”
黑影带着张凌和老胡来到了一座破败的庙宇前。庙宇的大门紧闭,上面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匾,依稀可以辨认出“城隍庙”三个字。
黑影推开庙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庙内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到几尊残破的神像。
“进去吧。”黑影说道。
张凌和老胡对视一眼,走进了庙里。
突然,庙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张凌和老胡心中一惊,连忙转身,却发现庙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戴着面具,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
为首的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欢迎来到黑蛇会,772号……”
张凌的怒吼在破败的村屋里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房梁上的麻雀。老胡看着他,眼神复杂,既有欣慰,也有担忧。欣慰的是,团长终于从悲痛中走了出来;担忧的是,他们现在的处境,比陷入泥潭还要糟糕。
“团长,咱们就两个人,枪就剩我这把汉阳造,子弹也不多了……”老胡摸了摸手里磨得发亮的枪托,语气低沉。
张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老胡说的都是事实。772团,曾经令鬼子闻风丧胆的精锐部队,如今只剩下他和老胡两个残兵败将。
“老胡,你怕死吗?”张凌突然问道。
老胡一愣,随即咧嘴一笑:“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个球!”
张凌也笑了,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苦涩:“好兄弟!老子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算只剩下我们两个,也要让小鬼子付出代价!”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实验体772号……吗?老子倒要看看,小鬼子究竟想搞什么鬼!”
“团长,你刚才说的‘实验体’是啥意思?”老胡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张凌将那个小岛女人说的话告诉了老胡。老胡听完,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娘的!这些狗日的鬼子,真他娘的不是东西!拿咱们当小白鼠耍!”老胡狠狠地啐了一口。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张凌打断了他,“我们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然后弄清楚鬼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离开这个村子,到更深的山里躲藏起来。
他们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村子。一路上,张凌都在思考“实验体”的事情。他总觉得,自己身上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走了大半夜,他们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不大,被茂密的藤蔓遮掩着,不易被发现。
“就这儿吧,先休息一下。”张凌说道。
两人走进山洞,点燃了一堆篝火。火光照亮了洞壁,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鬼东西?”老胡指着那些符号问道。
张凌走近一看,发现这些符号似乎是一种文字,但他从未见过这种文字。
“不知道,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张凌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
“什么人?!”老胡猛地站起身,举起了手中的汉阳造。
张凌也警觉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沙沙声越来越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山洞。
两人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洞口。
突然,一个身影从洞口窜了进来。
“别开枪!自己人!”
借着火光,张凌和老胡看清了来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破烂的衣服,脸上沾满了泥土,看起来十分狼狈。
“你是谁?”张凌问道。
女人喘着粗气,说道:“我是……我是来送信的……”
“送信?给谁的信?”老胡问道。
女人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张凌:“是……是给772团张团长的……”
张凌接过信,疑惑地打量着这个女人。772团现在就只剩下他和老胡两个人了,还有谁会给他们送信?
他拆开信封,借着火光读了起来。
信的内容很简短,只有一句话:
“速来山神庙,有重要情报!”
落款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夜莺”。
张凌和老胡面面相觑。
“山神庙?夜莺?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老胡一脸懵逼。
张凌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这个“夜莺”是谁?为什么要让他们去山神庙?难道他知道“实验体”的事情?
他看向那个女人,问道:“你知道这个‘夜莺’是谁吗?”
女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送信的……”
张凌还想再问些什么,突然,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鬼子来了!”女人惊呼道。
紧接着,几个小岛兵的身影出现在了洞口。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小岛军官厉声喝道。
情况危急,张凌当机立断,一把抓住那个女人,拉着她向洞内深处跑去……
张凌的怒吼在破败的村屋里回荡,惊起几只栖息的麻雀。老胡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担忧,也有希冀。他知道,张凌变了,从一个沉稳的指挥官变成了一个……一头困兽。
“团长,鬼子装备精良,人多势众,就凭我们两个……”老胡欲言又止,他实在不忍心打击张凌刚刚燃起的斗志,但现实的残酷不容忽视。
“两个怎么了?老子当年一个人干掉过一个鬼子小队!”张凌粗暴地打断他,猩红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实验体?老子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验体!”
他一把扯下缠在身上的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子弹贯穿了他的左胸,虽然经过简单的处理,但依旧触目惊心。
“团长,你的伤……”老胡担忧地想要上前。
“没事!”张凌一把推开他,走到墙边,拿起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老子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早就不在乎了!”
他挥舞着砍刀,在空中胡乱劈砍,仿佛面前站着成群的小岛兵。老胡默默地看着,他知道,张凌需要发泄,需要一个宣泄口。
“老胡,你怕死吗?”张凌突然停下来,眼神锐利地盯着老胡。
老胡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怕!跟着团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好!”张凌大笑一声,“老子就喜欢你这种不怕死的!我们现在就去弄点家伙,让小鬼子尝尝我们的厉害!”
他们离开村屋,在残垣断壁间搜索,找到了一些残破的武器和弹药。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团长,你看!”老胡指着远处山坡上的一个小屋,“那里好像有动静!”
张凌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发现小屋的烟囱里冒出一缕青烟。
“有人!走,过去看看!”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屋,发现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低低的说话声。张凌和老胡对视一眼,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
小屋里,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老汉正和一个年轻女子说着什么。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张凌和老胡,两人都吓了一跳。
“你们是什么人?”老汉警惕地问道。
“我们是772团的,路过这里,想讨口水喝。”张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
老汉上下打量着张凌和老胡,见他们虽然衣衫褴褛,但眼神坚定,不像坏人,这才放下戒备。
“原来是抗日的英雄啊!快进来坐!”
张凌和老胡走进小屋,女子给他们倒了碗水。张凌注意到,女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姑娘,你没事吧?”张凌关切地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一个包裹,眼神躲闪。
老汉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命苦啊,家里人都被鬼子杀了,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张凌心中一凛,一股怒火再次涌上心头。他看着女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人,看到了那些被日军残害的无辜百姓。
“姑娘,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张凌坚定地说道。
女子抬起头,看着张凌,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
“谢谢……”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狗吠声。
“不好!是鬼子!”老汉脸色大变。
张凌和老胡立刻警觉起来,抓起武器,准备战斗。
“快!躲起来!”老汉拉着女子,躲到床底下。
小屋的门被猛地撞开,一群小岛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个穿着军装的小岛女人。
“实验体772号,终于找到你了……”她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手中的探测器发出刺耳的鸣叫声。
张凌看着她,眼神冰冷,他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就在这时,小屋的屋顶突然破了一个大洞,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小岛兵中间……
张凌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胸口那丝疼痛仿佛在提醒着他曾经的无力和屈辱。“实验体772号……”这几个字像梦魇般缠绕着他,让他几欲疯狂。他猛地一拳砸在破烂的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碗跳了起来,里面的残茶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