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抹背影却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没给自己任何回应。
轻轻的扯了扯自己的唇角,兰秋雁又露出一抹苦笑,这才朝着刚才陈婉若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房间很明亮,很明显,这个卧房很适合休养。
一旁的案桌上还有各式各样的药瓶,这些应该都是给他准备的。
转而想想也对,陈婉若精通医术。
武功高强的她,在医术上,也已经达到了巅峰的地步。
床前,刚好摆着一张不高不矮的椅子。
很明显,这椅子便是陈婉若平日里坐着陪他聊天的椅子了。
这几日,有许多人要求要看他,但都被陈婉若拒绝了。
她今日会过来,其实也没想过就能见到他。
然而事情却往往出乎人意料,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她便同意了。
坐在那张椅子上,下意识的伸出自己的手。
掌心不小心挨到摊在床边的被子,感觉到被子处的湿润,兰秋雁顿时愣住了。
低下头,盯着那处,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她的眼泪吗?
是她坐在这卧房里,看着他流下的眼泪吗?
按照她如今这样的坐姿,泪水若是掉下来,可不就是刚才落在这里吗?
“尘,对不起,我刚才错怪了她!”兰秋雁轻声说道。
原本准备满腹话的她,没想到一开口,竟然会是这样的话。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她真的很优秀,你们也很般配,比起她对你的爱,我才明白,我口中的爱原来这么肤浅。”
“我说放手,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放手过,只是刚才在院子里与她说过那些话之后,我想,我可能真的要放手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适合你的人,但是刚才我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她才是那个适合你的人。”
“其实应该说,她才配得起你,而我,已经没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了。”
“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那你就快些醒过来,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幸福下去,一直幸福......”
“尘......呜......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哪怕你不属于我,可是我也不想看到你就这样躺在这里,你躺在这里了,那她呢?”
“你知道吗?刚才她就那样站在那里,那落寞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孤单,那般的失落与无助,这一切,都与你有关,你若是真的爱她,那你就不要睡了好不好?”
说到这里,兰秋雁已经忍不住开始大哭起来了。
而她的泪水,也刚好就落在刚才那片湿润的被子上面......
然而,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此时的她满心满眼都刚才陈婉若的那些话。
孰不知,那只一直放在被子上面的食指已经微微的动弹了一下。
很轻很轻,轻到仿佛没有动一样。
而此时的兰秋雁视线只在慕容尘的脸上,对于他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发现。
再次出来的时候,陈婉若还维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感觉到兰秋雁的身影,陈婉若这才缓缓的转过身子。
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她,却没有言语。
“其实你跟我一样,都曾经得到过他,你得到的是他的爱情,而我得到的,却是他的亲情,可是,我们都失去了他。”
“我们在得到的时候,都没有好好的珍惜他,说到底,我们都是一个可怜虫。现在好了,老天见我们都没有珍惜他,就这样将一切都收走了。”
说到这里,兰秋雁嘴角已满是苦涩味。
刚才听完陈婉若的那番话时,她才发现,在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当中,陈婉若才是付出的那个。
“他会醒来的!”许久之后,兰秋雁才听到陈婉若这似虚无缥缈的声音。
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头一次,她觉得她很坚强。
也是如今,她才发现她的特别之处。
是呀,如果不是她如此的优秀,如此的特别,他又怎会爱上她呢?
甚至义无反顾的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他。
想到这里,兰秋雁整个人都释然了。
看向陈婉若真诚的说道:“对,他会醒来的,他肯定会醒来的!”
这话说完之后,再次深深的看了陈婉若一眼,这才缓缓的朝着门口处走去。
这一次,她没有不甘,也没有埋伏。
有的只是虔诚,只有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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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
这两日罗齐休都没有去上朝。
“父亲,你不去上朝,就不担心她真的向你发难吗?”罗聘婷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敢吗?她再厉害,不过就是一个女流之辈,她赢夷蛮鞑子,在老夫看来,不过就是运气罢了,还真拿自己当女将军了。”
“可不是吗?父亲怕是不知道,以前在刘府的时候,她连见到只老鼠都会吓一跳,不过短短一段时间,她就能奋勇杀敌了?这话要说出去,谁认呀?”
罗聘婷忍不住附和道。
当然,这话也不完全是附和,她自己心里确实也是这样想的。
随着自己女儿越说,罗齐休便愈发的觉得是这样的道理。
“不过父样,她如今手握重兵,她若真的要向你发难,这也不是不可能呀。”
“发难?她敢吗?这牵一发而动全身,动我了,你觉得张建定他们会老实得下来?”罗齐休气闲若定的说道。
在他眼里,陈婉若根本就不敢动他。
且不说他身后牵扯的大家族甚多,就单单他罗齐休,也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动得了的。
“爹,我看呀,我们尚书府最近还是安分一点为上上之策呀。”
听到这话,罗齐休不以为意的说道:“她不会以为,她手握重兵便可以为所欲为吧?”
在罗齐休眼里,陈婉若能收服夷蛮鞑子,那不过就是她运气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