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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1、1、2号爱吃海米冬瓜煲的桃儿用爱发电*6】
【2号爱吃海米冬瓜煲的桃儿花*2000】
合计3w4转化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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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自以为高高在上,怜悯嘲讽的蠢货。
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谁的热闹都敢看吗?
墨邪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狠,既然看不起,那就别依附庇护。
“在想什么?最近外面越发乱了,怎么就一只猫跑出来?你身体还没好全呢?在这里吹着冷风,怕是又要反反复复的病了。”
“听妹妹说,连饭都不吃,墨邪想你大概是想喝蜂蜜奶了,便顺手给你送过来了,和以前的味道分毫不差。”墨邪尽量做出正常的样子。
“喝点垫垫肚子吧,海风多冷。”
“恩公——”观判回过头,金色瞳孔中满是茫然,她低头摇着下唇,又很快抬头冲着墨邪笑,“其实这里没有多凉。”
“现在天气还没那么阴凉,海风也是,只是让猫很清醒的温度,恩公每次都提着这么大的壶,这样让我感觉我像个饭桶。”
“这才多少?能吃好,多吃点才能吸收营养长高,还不会生病。”墨邪把壶里的蜂蜜奶倒进碗里,递给观判,“喜欢呆在这儿。”
“那就在这吃吧?虽然海很漂亮,但你分明不是在看海,墨邪很好奇,你在外面究竟碰到了什么?为何一直望着外面出神?”
答案当然是早已知道的,她已经说了一次又一次了,她记忆过于混乱,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说过,只会一遍遍重复。
“碰到了一个很让我在乎的猫,他有一头白发,眼睛是金色的像光一样,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衣,挂着红绳铃铛,可是,他好像快死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感觉心里格外的疼,被撕开了一样。”观判一手轻抚着心口,摇摇头,看下墨邪“听说,混沌出现了?”
墨邪盯着直接席地而坐的狸猫,干脆也坐下了,只盯着她瞧,这双曾经仿佛泛着光的金色眼睛,自从离开家一趟后。
好像就再也没有光了,那个朋友真的是有神奇的魔力啊,凭一己之力改变了他从小养大的小孩,只用了短短的时间。
“对,就像你预知的那样,混沌再次出现了。”墨邪压下心中的不满,深吸一口气,“据说是录宗一只没有血统的猫对京剧猫心生不满。”
“他魔化了自己,带着魔物大军试图占领猫土,毫无自知之明的东西,是不是很好笑?他觉得他拥有了所谓的混沌和魔物大军。”
“就可以把12宗当做摆设了?12宗遥遥传承,古往今来,多少历史,多少底蕴,又岂是所谓混沌和随便集结的发疯的贱民可以比拟的。”
观判摇摇头,闭着眼歪在墨邪身上,连带着手里的碗也落下,撒了墨邪一身,“不,在我看到的未来里,12宗沦陷,京剧猫皆被魔化。”
“混沌席卷猫土魔物横行猫民民不聊生,那是如同炼狱一般的未来,苦涩和分别才是主旋律,阳光穿不透,那窒息的黑暗。”
“所以你一直是在想这个吗?”墨邪一手扶住观判,一手握紧,也忍不住看向波涛汹涌的海,尽量不看自己满身粘腻的蜂蜜奶。
“乖孩子,那是未来的事情了,而未来的事情绝对不是注定发生的,那样的未来也绝对不是唯一的可能,一切都能改变。”
“墨邪发誓,只要墨邪在,混沌休想染指身宗分毫!无论外面如何,身宗一定祥和安定,这里会是永恒的桃花源,阳光洒满地面。”
观判闭着眼似乎有些昏昏欲睡了,却还在喃喃询问着,“恩公、无论如何,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都想、保护身宗吗?”
“墨邪一定会保护好身宗,一定。”墨邪轻声安抚着,视线却聚焦在遥远的海面,海浪波涛汹涌不是很平静,他的心却很平静。
你若不喜那样的未来,那他便将那样的未来改写,然后去创造一个你想要的未来,所以不必担心害怕,不必向陌生猫示警。
观判微弱的呼吸着,风中似乎飘过一声机不可闻的回应,“好。”
于是墨邪也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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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接下来不能再瞒着哥哥了,他对你的预知有点过于信任了。”
瞒着什么?
墨邪看着禁闭的房门,墨兰和观判有事偷偷瞒着他?
墨邪往前走了一步,又无声停下。
虽然有时候确实该给孩子一些自由的空间,但他们显然没有作为一只成年猫思考的意识,他不是想偷听。
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你之前为何从未说过预知未来会有这么大的反噬?你还好吗?你的头摸起来烫的厉害。”
“那天气冷时是不是不用点炉子了……”
一瞬间的沉凝,随后房间里外显出一股冷冽的韵力,墨兰有些绝望,“你好点了吗?再这样下去,墨兰真要去找哥哥了。”
“不要、我没事了……只是因为我之前也不知道,但应该不是预知的原因。”观判的声音听起来还迷糊着,像没睡醒一样。
“这更像是改变了未来的惩罚、其实隐约会想起一些关于这些的东西,可是又既不全乎,真碰到了那隐约中的结果,才渐渐明晰……”
“命运从来注定,若从中作梗就要承受改变未来的代价、代价……似乎直接作用于身体,我此刻隐约知道他因何而虚弱了……”
“只是此前我并不知自己弱小,于是过于张狂、藐视命运与时间、可显然,以我的能力,并不可能支撑我改变多少,也许我无能为力了。”
“是我的错、真对不起你们、我想要给你们带来希望……却只能看充斥着绝望的未来、我挣扎着、却只是把未来变得更糟……”
“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这样的、未来是否会少几分黑暗,多几分鲜活……”
“小观判、可墨兰以为,你并不需要改变所有未来啊!”墨兰深吸一口气,“你从来并非神明,也并没有绝对保护大家的职责。”
“所以你并不需要事无巨细的改变所有、不需要为了所有猫而涉险,有一些无关大雅的细节和小事情就让它正常过去吧……”
“我们不去再管它了,好不好?墨兰真的很怕哪一天你彻底清醒不过来了……”
“可如何忍心?都是活生生的生灵啊、闭上眼睛我就听到他们的祈求与哀嚎,他们的绝望与悲鸣……”观判似乎挣扎着坐起来了。
“你知道吗墨兰?那些画面就如同梦魇般在我眼前上演,他们用那双眼睛绝望的看我,我分明知道他们将面对怎样的苦难如何不去阻止。”
“怎么能不去阻止?”
“你是蠢货吗?”墨邪三步并两步猛然推开门,“有时候为了更大的局面,你必须舍弃一些小的东西,既然受到反噬,为何不停手?”
“还有你墨兰、你们还和她联合起来一起瞒我,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若不是我留了个心眼,怕是要到未来去后悔去了!”
“恩公真的会有后悔这种情绪吗?那我还感觉挺荣幸的?咳咳……”观判摇着晕晕乎乎的头,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墨邪。
“每个猫自有自己的选择和活法,他们落的什么结局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就算没有你,时间不照样往前转,你何必管那么多?!”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该是谁?他们给你带来了什么?他们为你做了什么?”墨邪一甩袖水袖直接将床边的缠下来拖到地上。
“谁需要你在那里自我的牺牲,你以为他们会感动吗?你以为他们会铭记你吗?他们只会记得你是个愚蠢的蠢货,为不相干猫付出一切。”
“你们瞒着我以为我知道会怎样?脑子里装的是什?若独为了一些猫把自己玩完了,那才是真要遭!就算要帮谁,你也要先让自己活着!”
“其他的那些管他们做什么,只管叫他们自生自灭吧,一些下等猫哪来那么娇贵?你又不是他们爹妈!需要无条件为他们付出。”
“恩公又在口不择心了~刀子嘴豆腐心,若他们出了事怕是你比谁都哭的快——”观判摇晃着栽到地上。
墨兰下意识想去扶,却被墨邪挡住,“别管她,让她自己站起来!只管让时间走就算他们死干净了,你只看墨邪哭不哭就完了!”
“有时候墨邪真是搞不懂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以为墨邪是什么好猫吗?你以为这猫土遍地都是好猫吗?”
“只有那些十一二岁的小孩才有一腔孤勇,善良可从不对标猫,哭什么?!别看我!我让你站起来!没听到吗?!站起来!”
“你以为什么时候摔倒,身旁都会有一只猫来扶着你吗?你是谁啊?你觉得自己很娇贵吗?墨邪让你站起来!”
“有时候墨邪真想撬开你脑子看看,为什么你自个在乎那些下等猫就算了,还总觉得我也在乎那些下等猫。”
“墨邪是墨邪,你是你,在一切没有涉及原则的情况下墨邪的确会帮你,可在你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去进行所谓的庇护时。”
“墨邪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大毛,有义务告诉你什么叫做现实!黯带着那些卑贱的魔物越打越嚣张了,你怎么想?!你觉得自己该干什么?”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只能预知,而不能扭曲,未来就是未来,只做一些小小的异位根本无法轻而易举改变。”
观判摇摇头,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又跌跌撞撞的走向墨邪,“但没关系的、观判确实无法做什么,可恩公却可以……”
“之前你说你要研究的力场结界、可有什么头绪了……如果那个东西能做出来的话、也许可以派上一些用场,一定可以……”
“呵……立场结界?不成形、无论是韵力还是灵力,都有些过于疲软了,小范围还可以,若想笼罩整个身宗城,根本撑不起来。”
墨邪俯视着站都站不稳的观判,忽然勾唇一笑,“但墨邪有个设想,也许可以实现屏障,就是也许需要一点小观判你小小的帮助。”
“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呢?”
“这当然没问题!你早就该来问我了,我一定会答应的……”观判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又摇晃着爬起来。
“我们现在就过去,早一点完成这个立场结界,心便可早松一分、身宗会更安全、一定会更安全、一定……”
“你真的可以吗?”墨兰着急的看着观判,又看看墨邪,“她刚才还整只猫,虚弱的不成样,你怎么现在就这么急着让她去?”
“哥哥、她现在这个状态不行啊!她真的该休息了!你、她……”
“这并不冲突——如果有一个办法可以保护身宗,墨兰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的。”却是观判回头看了一眼墨兰,回道。
“在大局面前,个猫无足轻重……”
“这……”墨兰看着晃出去的观判,“哥哥、墨兰觉得你刚才不该开口的!”
“那她后面一定会怨墨邪不说的~”墨邪摇摇头,看了一眼观判,负手跟了出去,到了门边,却又一顿,微微侧头。
“墨邪心里有数,若有意外的话,哪怕不要那力场亦会保观判无忧,墨邪本领你该清楚,但她确实真的该被教训一下了。”
“妹妹去安心做自己的事去,莫要掺和多余的东西,可清楚?”
“这……”墨兰看看观判、又看看墨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发言,这都叫些什么事儿啊?!
哥哥也真是的、怎么偏偏和小孩计较!她猫都还迷糊着呢!
仿佛知道墨兰心里想了什么,墨邪只轻轻一句,“她并不比墨邪小几岁,你别忘了,她只是看着不长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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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天气其实并不算好,漆黑的烟云雾结成一团,把所有的星星挡了个干干净净,月亮一全然没留下半分痕迹。
只有墨邪手中的灯笼还散发着一点微弱的光芒。
其实他们出发时天色还是傍晚,四周暖融融的,还有黄昏的微光。
但是观判一步三晃,摇摇晃晃的一直走到银月露出半弯,又晃荡到乌云遮掩微光,此刻其实已经入夜极深了。
观判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晃晕乎了,此刻心神又迷糊了,所以忘了卖惨了,于是此刻便站稳了不摇了。
“怎么了?”墨邪面色如常的慢悠悠挪过去,跨过门槛,随手一挥,点燃房间中的灯,暖黄色的火光便将整个房间照亮些许。
墨邪回头看着观判,身后是房间里凌乱散着一片东倒西歪的猫,看着半晌回不过神观判,他笑了,只回身弯腰伸出一只手。
“小观判是有些站不稳了吗?可要墨邪扶着你?或者说抱你进来?真是只娇气的小孩子,最后一步路都不愿意走了吗?”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他要她自己走过来看清现实。
观判摇摇头,呆滞的瞳孔中倒映出墨邪的影子,她又摇摇头目光落在猫民身上,似乎仍有些不想相信,于是她自顾自找了个理由。
“黯已经打过来了吗?他们是被魔物袭击了?”
“不是哦~”墨邪缓缓放下手,声音中反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了,慢悠悠的走到桌前拎起茶壶倒出一杯早已冰凉的蜂蜜奶。
“墨邪做了个小小的实验,你知道的,无论灵力还是韵力,其实本质都是力量,那么只是墨邪单纯在想,黯可以从混沌中获取力量。”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无论是韵力还是灵力都缺乏外置的硬性,以及锐利的攻击性,如若我们可以控制混沌,便能保护身宗。”
“保护身宗……”观判看着地上的猫民,“你是说保护、身宗?他们愿意吗?”
“谁管他们?”墨邪重重的把壶放在桌子上,“我们需要力量、很多很多的力量,多到足以自保的力量!”
“所以为了力量你拿无辜的猫民做实验?这不对、这不对!”观判匆匆后退两步,看见温暖的房间里浮动的紫色力量,眼睛突然一亮。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混沌,你被混沌魔化了、是因为你被混沌魔化了,所以才会这样,我们去找墨兰、找宗主!”
“你别怕、你会恢复正常的、我这就过去!我去找他们来帮你!帮你——”
水袖缠绕在腰间,直接将她带进房间,观判摇晃了两下狼狈的扶着桌子,再抬头就看见墨邪似笑非笑的脸,“黯越加强大——”
“无论我们研究出多少理论都只是纸上谈兵,必须有巨实可靠的数据支持,必须经过实验,小观判——我们也曾是很好的搭档。”
“墨邪以为、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嗯?”
“不、我不知道、恩公,你被混沌控制了,我认识的恩公绝对不会用无辜的猫做实验,绝对不会!伤害无辜的猫……”
观判扶着桌子走了两步,猛然扑在墨邪身上,“你会后悔的、等你清醒过来、你会后悔的、混沌扭曲了你的心。”
“墨邪不会。”墨邪一如往常那样安抚性的摸了摸怀里狸猫的脑袋,“你一直说你认识的恩公、可小观判,有没有可能你认识的那个。”
“从来不是我而只是你想象中为我施加的样子,你自欺欺人的将我想象成你认知中的样子,然后将你认知的墨邪套在我身上。”
墨邪扯着衣领将狸猫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你有没有想过、真实的墨邪本就不是什么好猫,本就不是你认知中的英雄。”
观判迷茫了,只呆呆的看着墨邪。
“好吧,也许墨邪至少是你的‘英雄’。”墨邪转身从柜中翻出卷轴和资料,“如果这样、你里会好受的话。”
“有时候,为了大多数猫的利益和存活机会,我们必须要主动去牺牲小部分,否则,只能所有猫一起覆灭。”
“可他们何其无辜?他们也是有家人、有朋友的普通猫啊——”观判看了一眼地上的猫,就像被灼烧了眼睛一样,迅速转开视线。
可入目之处到处是都是猫、一股无形的心悸如同一只巨手,紧紧的抓着她的心脏,她匆匆转头看向门外,“他们为何要被牺牲?”
“他们应该很信任你吧?”
“身宗如若沦陷,魔物可不会管他们是否无辜,事实就是这么残忍。”墨邪随手把资料一股脑的丢到桌子上,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闭上眼。
“有些东西,必须用伤痛去换取,如若没有奉献的先行者,那么,为了绝大多数猫的利益,墨邪愿意去当那个恶人。”
“他们恨肯定是要恨的,可还能怎么做呢?我们别无选择身宗别无选择,他们若恨只管恨墨邪,研究混沌的是墨邪,伤他们的也是墨邪。”
“这……”观判只呆愣愣的看着墨邪,金色瞳孔中是显而易见的茫然,这并不漂亮,但事实上,自从他养的小孩儿去了一趟外面后。
这金色的瞳孔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漂亮的亮光了。
“你若不能接受,现在只管离开。”墨邪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仍是那个光辉霁月,干干净净未曾沾染污秽的观判。”
“所有的罪责和谩骂,墨邪既然敢做,便必然一力承担。”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小观判,也不能干扰他的计划,所以如果她敢踏出这个门,那就只能再出一次远门了。
毕竟、现在关头无论是惹来了宗主还是墨兰,着实都不是很好解决,他绝不会给她找麻烦的机会。
可出乎意料的,观判却又回头了,哪怕入目全是生死不明的猫民,“在他们身上做实验,会有生命危险吗?”
这不是废话吗?
有时候他真的好奇小观判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了,当然话肯定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尚且需要一点语言艺术的修饰。
“不清楚,这毕竟是混沌,墨邪尚且未能有时间有多少理论基础,也没有时间慢慢去研究了。”墨邪随手举起桌子上的蜂蜜奶感慨。
“凉了……我将它放在桌上时,分明还是温热的。”
“我的——你又不喝这个。”观判三两步摇晃着冲过来凶的厉害,她劈手夺过杯子,似乎把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郁结进这个动作里了。
“要怎么做?你居然叫我过来,想必是有了设想了,需要我怎么做?只此一次,不要再有额外的牺牲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旦开了口,又怎么可能轻易停得下来呢?
但他自然是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的。
“墨邪听你先前说,有一只猫身上可以同时有灵力和韵力,但却又不是加持融合的状态,反而互相独立,同时拥有两种力量。”
墨邪屈指敲了敲桌面,看向桌上的卷轴和记录,“既然灵力和韵力能在同一只猫身上互相独立,且同时存在。”
“那混沌和韵力可否在同一只猫身上互相独立存在?为了探究这个理论,稍做实验,所有的记录和结论全在这里了,你可以慢慢看。”
“这个需要我们一起研究和斟酌了,我最终的设想是将三种力量全然融合在一起,当然,这是最完美的理论状态。”
“这样有些过于冒险了吧?吸收了混沌入自己体内,岂不是相当于被魔化了?”观判捧着装着蜂蜜奶的杯子,“到那时候能留几分理智?”
“退一步来讲,就算你同时吸收韵力和混沌,不会失控,但灵力可以加持韵力,便也有可能能加持混沌,到那时候你又有几分理智?”
“可小观判,你看,他们并没有变成魔物。”墨邪冲着地上的猫民努努嘴,“已知京剧猫沾染混沌并不会变成魔物,仍然可以保持形体。”
“形体能保持,那心必然也能,我们都知韵力与混沌相克,在一定情况下,韵力可以抵御混沌,也可形成魔化韵。”
“如果说韵力抵御混沌是因为韵力在两方对峙中占据主导地位,那么魔化韵便是因为混沌在两方中占据主导地位。”
“倘若两方保持平衡,维持一个微妙的稳定状态,那么是否就可以在拥有魔化韵力攻击性的情况下,本身仍保持理智?”
“这简直太疯狂了……”观判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是很疯狂,但并非不能实现,不是吗?墨邪以为,这个设想能到哪一步,只全且看,你我能有多少本事了。”
在观判的帮助下,立场结界完成了。
其实就算没有观判也可以完成。
观判对于灵力的运用未必有墨邪精通,但墨邪只是觉得应该给她找点事做,给她点参与感,省的她又去作死预知未来。
立场结界完成了分为三重,圈定三重空间,将整个身宗笼罩起来,身宗至少看起来是安全了,他说的——她信了、吗?
墨邪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了,小孩将自己锁在暗室里,傻了吧唧的重复的翻着那些资料,就时间上来算她应该已经全然研究透了。
算了、她想待在里面就待在里面吧,至少在眼皮子底下,她不会再受到什么伤害了。
墨兰这个妹妹真是难管教,他以为她只是单纯玩玩,可居然真的和那个没有血统、没有身家、没有权利的卑贱下等猫成婚了。
啧、真是浪费她那身高贵的血统、随便吧,以后有的她后悔的、早晚有的苦头吃。
给小孩的刺激好像有点大了、一直憋着,不会疯吧?
墨邪从窗户里钻进屋里,又提着蜂蜜奶进了暗室,“真不出去吗?你不想见见墨兰的孩子吗?可好看一小姑娘了。”
观判从一堆卷轴里钻出来,还睡眼朦胧着,“黯、打过来了?”
“还没睡醒呢?”墨邪摇摇头,“你在想什么啊?我是说要不要去看看墨兰的小孩,你不喜欢玩小孩吗?”
“我只是有些担心,恩公、你说立场结界真的能挡住黯吗?”观判摇摇头,“这几天老做噩梦。”
“想太多了,出去见见小孩儿吧,不然想太多的,就要是墨兰了。”墨邪盯着观判咕噜咕噜喝了两碗蜂蜜奶提溜着衣领就给猫提上去了。
“有点勒脖子。”观判迷茫的摸摸脖子,“不大舒服。”
“那可能是你长个了吧,顺便做身新衣服,还要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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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丑、这个真是墨兰的孩子吗?”
“不会被调换了吧?”
“她为什么不睁眼?”
“是害怕吗?”
观判趴在摇篮上,话似乎一如既往的多,这让墨邪放松了几分。
“长的丑应该是随了雨师。”墨邪随口回了一句,突然也有点担心,“至于不睁眼、应该不能是个瞎子吧、都怪雨师那卑贱的……”
“哥哥!”墨兰匆匆打断,“小猫这时候是不会睁眼的,你不要不懂胡说。”
墨邪:“……”
“你之前还和我说长的好看的。”观判幽幽开口。
“嗯?是吗?”墨兰诧异的看了一眼墨邪。
墨邪:“……”
“外面好像有人在喊观判。”墨邪拿手指点了点太阳穴,“似乎是带信的。”
“哪有人喊?”墨兰闻言仔细听了,什么声也没听到,“这么转移话题是吧?”
“真的,在海边喊的,你听不到。”
“那哥哥你就听见了?胡编乱造。”
“真有……海边来了只文邹邹的猫,自说是叫即墨觞,像是纳宗的,说给身宗观判带了个信,这是你认识的猫吗?”
观判:茫然。
“你就是小观判吗?”即墨觞打量着面前的小猫,“我以为你会是一个大猫,想不到居然如此年幼,真是英雄出少年。”
“你只凭外表看一只猫吗?”观判反手取出一块玻璃,暴躁极了,“想打架?可奉陪!”
“哎哎哟!为何打打杀杀的?而且墨觞是文宗猫,论打架可打不过谁,我是顺路给你带信儿来了——”即墨觞连忙压下玻璃。
“判宗的宗主叫我将这块极影令牌带于观判,另有信件一封。”
判宗宗主?墨邪微眯起眼睛,据说这家伙面对黯不战而降了。
“判宗宗主怎会给我写信?我又不认识他。”观判拿过令牌与信,“你确定是给我的?”
“确定!真真的确定!绝对是无错的。”即墨觞说完又笑着装腔作势摇着折扇,让猫想抽他。
观判打开书信,瞥了两眼整只猫瞬间僵了
观判下意识就想换出星盘,动作到了手边,却犹豫了。
这是怎么了?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墨邪思索着直接从暗中出来,笑眯眯的盯着即墨觞,“听说小观判这里来了客人,不介意墨邪突然过来打扰吧?可曾有叨扰到你们叙旧?”
“这位是……”
“小生即墨觞,无名之辈不必在意。”即墨觞仿佛看不懂脸色,还在装腔作势,“看阁下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想必便是传说中的墨大人吧?”
“早已听说过您的大名,今日一见倒是果真令猫惊艳,墨觞此方有礼了。”
有病。
墨邪看向观判,你这都哪交的奇怪朋友?
观判却轻轻摇了摇头,她也不认识?
———
即墨觞刚一落地就被水袖死死缠紧喉咙,墨邪笑容温和,“你现在可以解释解释,你把我家小孩弄哪去了,若是答案墨邪不是很满意。”
“你恐怕不会对自己的未来多满意了。”
这只古怪的猫有某种奇怪的法术,可以隔绝他的听觉,远远的看着,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这家伙又一直和观判粘在一起。
甚至和她一起消失了。
他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再出现的却只有即墨觞这厮,墨邪现在很火大。
即墨觞咽了一口口水,不知从哪掏出个小白旗,“我招。”
从即墨觞口中,墨邪知道,他们这个世界、是小小的世界。
就像是猫土分为12宗一样,于外界而言,猫土就如同另一个12宗中的一个普通猫民。
而现在,外界的贵族想要毁掉猫土。
于是有一些猫想了个办法,他们希望能聚集可以聚集的所有力量,一同对抗外界。
那封信就是希望观判加入黯的势力,希望身宗降,可是观判拒绝了,并试图找出另一个办法。
她在预言中找到了一个机会,所以使用一种禁忌的药强行提升力量,利用极影令牌开启了前往未来的门。
他们成功找到了那个预言中的人,但是那人出手相助的代价是,观判成为他的炼器材料。
“所以你就扔下他自己回来了?!”墨邪阴狠的盯着即墨觞,“马上把那个门再打开,不然墨邪让你给她陪葬!”
“我打不开啊!”即墨觞欲哭无泪,这活爹!
“她是主角呀!她不到最后死不了的,她真的死不了的我发誓、我们只要在这等一会儿,她肯定会回来的!”
墨邪思索着松开了水袖,“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说出来,敢有半点隐瞒,墨邪现在就让你抵达那个你不想要的未来。”
“因用了那个禁药所以她最后如果还是毫无限制的使用力量可能真会嘎,除此之外真没了,能说的我都说了!”
即墨觞眼睛一亮,看向一旁的能量波动,“你看我说的,她要回来了——猫呢?”
墨邪蹲在房梁上,看着再度出现的狸猫,松了一口气。
“他会帮我们铸造一层现实幻境,这会是护住猫土最坚固的壁垒。”观判匆匆往外走,“我们的时间不多,不能浪费。”
“什么是现实幻境?”即墨觞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四周,没找到刚才威胁自己的那只猫。
“这些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如实转告你的系统,有一人想找她谈谈心。”观判却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即墨觞,“子时此地,恭候大驾。”
她到底在未来和那个未知之人做了什么交易。
墨邪看着摇篮中的墨紫,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名堂,她时间不多的情况下,专门跑来这里只是为了看小孩吗?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观判命令工匠在身宗城中盖起一座高塔,名“幻心阁”,还得到一种可以剥离灵魂和肉体的灵傀种子,甚至拿出了一种更为狂暴的力量。
如果说灵力对照韵力,那这种名为灵毒的力量,恐怕就是灵力版的混沌。
观判拿出来了,墨邪自然不客气的收下。
通过星盘,观判还让他专门去打宗,抢回来一对异猫夫妻,虽然中途失误,但后来那对夫妻自己来到身宗了。
多方权衡思量,墨邪趁着观判闭关找上了即墨觞,“墨邪同意身宗在一定情况下会和黯合作,比如开放立场结界,但仅在战时。”
“必须出动所有战力,以及,一切落幕之后他们必须撤出身宗,不到战斗时,所有黯的手下不得踏入身宗半步。”
即墨觞只是诧异了一下居然欣然应允了,而黯、也同意了。
在即墨觞所说的那个时间,墨邪主动解除了立场结界,黯大军没有受到一丝阻拦,单刀直入身宗,数猫齐聚宗宫。
灵毒被灵力引燃导致出现了小范围的爆炸,封印殿开启,混沌兽失控了,灵毒和混沌意外融合,因为没有立场结界的限制。
这股扭曲的力量扩散到整个猫土,也引来了观测者的注视,如果被断定这里是灵毒,这个世界可能会被直接炸毁,为了隐瞒。
观判一力吞下所有融合的灵毒混沌,但即使修炼了水无相,灵毒混沌如何在一起压过了她体内段时间一直在被消耗的灵力。
她失控了……
即墨觞给的极影不知为何,可以和封印殿产生连接,为了猫土,所有猫一心,共同将观判封印入其中。
而在封印生效的最后一瞬间,凛冽刀气撕裂天空,白发少年如光滑破暗空,外界的观测者、来了……
即墨觞真的很大胆,他联合一只名为清诺的猫和一个斗篷猫一起,把那个观测者抓起来了。
现实幻境这个小观判一直在创造的东西成型了,但观判时常是睡着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墨邪身上的灵力来源于观判的原因。
他可以控制现实幻境。
有立场结界在,将整个身宗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三个区域,也维持了宗宫的绝对稳定。
虽然并不致命,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灵力融合混沌不会爆炸,灵力融合韵力也不会爆炸,灵力融合灵毒也不会爆炸。
可一旦灵力融合混沌、灵毒,少一些还好稍微浓郁一些,就会概率产生直接爆炸。
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
观判似乎清醒又似乎仍然朦胧,偶尔睁眼,似乎已经遗忘过往的所有隔阂,让墨邪心有慰藉。
墨邪机械的维持着身宗繁华的假象,守着只余傀儡的空城,有时他会去找墨兰,可墨兰不理解她的苦心,不与他说话。
身宗维持着繁华的假象,似乎仍在安乐之中,而墨邪独自清醒在这座空城、也不算独自,至少还有墨兰什么也不知道的女儿陪他孤独。
恍惚间,他似乎守着这座空城很久很久,他想自己是不是错了,又觉得自己没错。
至少、他养的小孩还活着。
若真叫她全力以一己之力对抗外界,恐怕真要如同即墨觞所说那样,死了。
但现在他的小孩还活着,这便够了,这足够了。
他陪着意识和思维早已混乱的小观判沿着牛头不搭马嘴的过家家,每一句台词都靠临场发挥,她所说的话其实很混乱,就像她的记忆。
但没关系,墨邪有点擅长这个,所以不论她说什么,他都能接上。
即墨觞不知道发什么疯,把观测者给放出来了,随便他吧、只要不动小观判就行,其他的都无所谓。
后来身宗来了几只小猫,说真的很可笑,匆匆来又匆匆走,墨邪想不通,他们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后来那个观测者不知又发什么癫,从外面杀回来,伤了他好多傀儡,墨邪本来都不耐烦了,但小观判出来了——那便玩吧!
谁让小观判喜欢呢?
那就陪他们玩!
能让小观判有反应也足以让他们能在身宗活着了。
后面发生的事,其实有些出乎预料,墨紫居然会跳出来,对于这个小侄女儿,墨邪也乐的给三分面子。
玩归玩闹归闹、不能拿封印殿开玩笑。
封印殿的钥匙遗失了,而身宗有一个观测者,如果让他发现封印殿下面是灵毒、好像早就发现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上报。
那就还有的玩,还有机会。
小观判想出来了……那就出来吧、外面可能确实闷了点。
即墨觞问小观判是否有把握,开玩笑,当然没把握,她的意识都还混沌迷糊着呢!
但墨邪说,只轻轻一笑。
于是即墨觞便放心了。
即墨觞那个蠢货居然被吓跑了、他不怕,小观判怎么会伤害他呢?
那可是小观判啊!
他其实隐约猜到能有个什么结局,但听到观测者说小观判死了时还是有些失控了。
无所谓了。
在意识最后消散之前,他恍恍惚惚想了很多,他试图寻知自己想要什么,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可最后寻不到、分不清。
其他猫怎样都无所谓、猫土就算毁掉也无所谓、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某件事可行,于是便去做了,似乎仅此而已、吗?
其实他知道小观判是打不过观测者的。
聪明猫只需一个对视就知道对方心中的底气,那猫眼中没有任何恐惧和想法,只有平静,是看蝼蚁一般的平静。
但他还是决定帮小观判出来,因为她想出来了。
至于会造成什么后果,那无关紧要了。
大不了就是猫土、连同他一起毁灭嘛~
这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最后一瞬间,他却想起、第一次遇见时,那只金色的带着朦胧水雾的眼睛。
或许只那一见,是谁悄然触动。
只是无猫所觉,于是那刹那的触动在时间的消磨中燃尽,丧失了最初的形。
于是精于计算者停手,茫然于此心应何归?
(墨邪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