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待城内百姓似乎意兴阑珊,欲要归家之时,周清月才从沈星乔的怀里退出来,坐直身体柔声道,“我们回家吧,师父和金姨该挂怀了。”
“好。”沈星乔将人揽住一个飞身下了屋顶,两人携手从偏僻的巷道走出,往青林巷的方向而去。
路上,两人便遇到了同行回来的金淑芬和诸葛济二人,“师父,金姨,还以为你们二人都回家了呢?”
金淑芬满怀高兴地摆摆手,“哪能啊,那戏刚结束,你们这是去哪里耍了?”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反问。
沈星乔下意识将清月的手放开,磕磕巴巴解释道,“就……去看烟火了,咱们回家吧,很夜了。”后者伸手到她后腰戳了戳。
诸葛济自然没有错过两人的互动,他们二人历经磨难到今日的地步,情谊非外人可比,若是清月真与星乔结为夫妻,作为师父的她没有理由反对,相反她十分乐意。
更何况,比她更重视、更在乎清月的人,不是她,不是淑芬,应该是星乔。
于是她开口催促道,“星乔说得对,咱们回家吧!”话语落下,便挽住金淑芬的手走在前面,留下空间给这两个小辈。
及至一个巷口,四人又分开了,“阿济姐姐,你走这般急作甚?”金淑芬叉腰微微喘息不解疑问。
她悄声回答,“我有事与你说,你方才看见星乔与清月二人牵手了吗?”
“看见了啊,咋啦?”金淑芬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两个孩子牵手有什么问题吗?
诸葛济向她挤眉弄眼,见她还是一脸懵的样子,语气有些急躁,“嘿呀,淑芬平时的精明劲去哪里了?”她还是一脸糊涂。
她直接挑明道,“他们二人过去有婚约吗?”
闻言,金淑芬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清月和星乔的婚约……她们两个女子怎会有婚约,不对阿济姐姐不知道……
她摇头回话,“没有,过去她们两家之间虽然非常要好,但两个孩子不曾定下婚约……阿济姐姐为何这般问?”
“他们青梅竹马,又患难与共,现在感情如此要好,成婚不是顺其自然之事吗?”她的反问让金淑芬被一口唾沫给噎住了。
“咳咳咳……”闻言,金淑芬顿时傻眼了,她没想到对方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两个女人怎能……又不对,星乔现在就是男儿身,她似乎说的也没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又不能将星乔的身份说出口,一时不知如何反驳的她,只能点头,“阿济姐姐说得对……”
心里却安慰自己,她知道她们是女孩子,没事的,阿济姐姐之言有理,她们青梅竹马,成亲也不无不可……但似乎过不了心里那关……
这边,沈星乔与周清月在后面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就不知她们跑哪里去了,“她们许是真的装上车轱辘了。”
她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时,周清月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是如何一本正经说这句话的?”
沈星乔见她笑得见牙不见眼,俯下身子轻笑道,“我是与清月学的,不像吗?”话落悄然凑近她的脸庞。
炽热的鼻息洒在脸上,清月顿时就闹了个红脸,伸手捧住她的俊脸止住她靠近,略带羞意道,“该回去了,走吧……”
见状,沈星乔朗声大笑,“好,回家!”言罢,伸直腰牵起她的手往家而去。
宁和八年·元月元日,新年第一日,四人是在家里过的,最多是金淑芬跑到对门去串一串门。
初二日,几人在北阳也无娘家亲戚之类的,自然也留在了家里。
初三日,褚良派家中下人给沈星乔递了邀请帖参加自家夫人的生辰宴,让她初六到总兵府去赴宴。
初四、初五是一家人最后的闲暇,因为医馆初六开业,沈星乔也需到总兵府去赴宴。
初六日,天晴气朗,周清月与金淑芬二人到辰安巷去开馆,而沈星乔则是拎着礼物到褚良家去。
总兵府,这是第一次她以客人的身份进入,门外,宾客似云来,或豪爽快意,一看便知是军中之人,或身穿绫罗,可这些大多她都不认识。
褚良的管家正在迎客,见她到来,上前招呼道,“沈郎君您终于到了,快进去吧,家主让小的看着您就通报呢。”转头便吩咐家里的仆从带路。
她递过礼物,点头谢过。
及至正厅时,遇到了好几个熟人,她主动行了礼,“夏参将、李守备新年安禧!”
“兴桥你终于来了,将军可是等着你呢,快与我来!”夏甫一个搭肩便将人勾上,她一脸奇怪,旁侧的李长浩摊着手耸了耸肩。
她好不容易从她的重臂下逃了出来,疑惑一问,“参将军,将军有何事?”
夏甫也不理会她逃没逃出去,与她挑了挑眉神秘兮兮说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书房里,褚良正在一个书架前挑着兵法,下一瞬便听见夏元懿在嚷嚷,“将军,兴桥这臭小子来了!”
闻言,沈星乔腹诽,她哪里臭了……清月最爱抱她了!说她身上的气味闻着很安心!哼……
“末将见过将军,新年安好!”她恭敬请了一礼,褚良对她有知遇之恩,还有信任之情,这是其他上官无法比拟的。
“兴桥也新年好,快坐!”褚良挥手招呼她坐下,然后抱着几本兵书走到书案前。
“不知将军找末将何事?”
闻言,褚良转眼看向坐在沈星乔旁侧的夏甫,疑问出口,“元懿没有告诉她吗?”
夏甫嘿嘿直笑起来,“这事情还是将军说比较好!”
他点点头,将案上的几本兵书推到她身前,“这些兵书和札记乃我多年所得所录,望你好好修习。”
沈星乔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眼,只见“用兵札记”四字,她有些糊涂了,“将军,这是何意?”
夏甫在一旁提醒道,“臭小子还没反应过来?将军这是看重你,要送你兵法呢!”
闻言,她心中一震,倏地站起身来,“末将何德何能受将军看重?”
褚良摆摆手让她坐下,淡笑道,“这些你先勿做理会,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快将这些兵书熟习,若有不懂可找我与元懿相问。”
长者赐,不可辞,更何况褚良所言毫无反驳的余地,她行礼应声,“是,末将明白了。”
褚将军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