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牙坏了,八号牙是智齿,同时拔除两颗牙,没问题!”
“汪主任,请你回答,许帆帆的八号牙坏了吗当时?”
“她的八号牙是智齿就算是好的,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一定要拔掉!”
王思雨笑了下:“据我所知,七号牙坏了,八号牙没坏,是可以做个牙套,把八号牙牵引到七号牙的位置,作为替代使用。你当时并未没有告诉许帆帆这个方案,到底是身为主任医生的你不知道,又或者,你本来就是打算拔八号牙而已,七号牙是不用动的,结果却操作失误,在拔除八号牙的过程中,把七号牙也一起拔下来了?”
汪励勤一噎,没说出话来。
王思雨:“还有,你们术前没有让病人签署手术同意书。这是明确违规的!”
宁稚:“根据许帆帆本人亲笔所述,你们帮她拔牙的时候,麻药退去,没有及时为她补充麻药,使她疼痛难忍,身心受创。她多次要求补打麻药,但你们说她的牙已经松了,不会疼了,固定一下就好。这与汪主任方才所述——‘许帆帆事先知道拔除了两颗牙,后悔了,要求装回去’产生了冲突的地方。根据汪主任的证词,许帆帆是知道自己两颗牙都被拔下来了,于是提出装回去。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两颗牙被拔下来了,汪主任怎么还告诉她‘你的牙已经松了,不会疼了’?汪主任当时告诉她牙齿松了,是否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好好的七号牙也被拔下来了呢?”
汪励勤哑口无言。
一位像是院方高层的人开口:“许帆帆这个事情,我们确实也没做好。虽然操作没问题,但确实没有及时关心病人的情况,给予病人良好的安慰。就这点,我们医院愿意作出一定的赔偿。今天邀请你们过来,也正是这个出发点。”
他递出一份文件,放到会议桌中央。
王思雨接过,看到赔偿金额的数额,看了宁稚一眼。
宁稚也看过去,看到金额为二十万元时,不由得凉笑一瞬。
她把赔偿和解书给到许帆帆的哥哥:“医院要赔偿二十万,一次来达成和解,你们看呢?”
许帆帆的哥哥怒道:“我妹妹才三十四岁,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你们就赔二十万?二十万就能买一条人命?”
院方高层笑道:“您的想法是多少?我们可以试着向医院申请。”
许帆帆的哥哥将和解协议拍到桌上,吼道:“至少二百万!低于二百万,免谈!”
院方高层脸色一变,没说什么。
谈判陷入僵局。
宁稚递出自己的名片,沿着桌面推到院方高层面前:“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们改变主意,同意我方的和解条件,可以给我打电话。”
对方没有接,奶茶烫金色名片静静躺在桌子中央。
宁稚和王思雨静坐片刻,收拾材料,站起身:“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了。”
许帆帆的父母、哥嫂一起出来。
一行人走进电梯。
许帆帆的哥哥惆怅道:“这案子万一输了,是不是连20万也没了?”
宁稚说:“案子还没开庭,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先不要这么消极。”
“我看医院好像一点都不怕,他们是不是真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两颗牙都是我妹妹自己要求拔的?”
“我和王律师仔仔细细看过您妹妹发在社交平台上的帖子,上面有她的自述,我认为她要求拔两颗牙的可能性不大。您先不担心。”
“那医院怎么一点都不怕啊!”
王思雨说:“怎么不怕?刚才我们一说要去医保局调查修改病历的事儿,那个姓王的医生,脸色立马就变了。”
许家人听言,总算有了一些信心。
和许家人在医院门口分开,宁稚和王思雨即刻回北京。
调查令还要几天才出来,她们待在安庆也是浪费时间,干脆回北京做别的事儿。
俩人刚踏进律所大门,曾子君就说:“泼粪水的那个人抓到了。”
王思雨:“抓到多久了?怎么抓到的?”
曾子君:“通过天眼排查到那人的住处。昨天抓到的。”
宁稚平静道:“说了为什么来泼粪吗?”
曾子君:“嫌疑人是离异人士,有个儿子跟着前妻去了继父家生活,曾经被继父虐待过。他在短视频平台上看到自媒体解说胡红娟的案子,认为咱们助纣为虐,所以泼粪泄愤。”
宁稚看一眼紧闭的玻璃大门,没说什么。
曾子君看向电脑屏幕,鼠标移动几下,宁稚和王思雨的手机微信就来了通知。
他说:“我看了附近几处写字楼,安保还不错,你们先看看,找个时间咱们去现场看看。”
宁稚说了声“好”,从包里拿出电脑打开。
她点开曾子君发的几个写字楼的链接。
王思雨也在看,说:“挺好的,大堂24小时有保安,什么蒙面提桶的人肯定是上不去了。写字楼直通地下车库,以后咱们上下班直接车库到楼层,减少了步行出入大门被盯上、被挟持的概率……就是价格高了点哈。”
曾子君:“是的。唯一的考量就是安全,价格没关系。”
宁稚看着页面显示的租金价格,没说什么。
曾子君选的写字楼,大小均在100平左右,月租金十几万到30万不等,一年下来,房租至少都是200万起步。
也就是说,乾元所一年必须有200万的进账,才付得起租金,还不包括管理费、水电费和其他费用。
乾元所要有200万的进账,那就意味着他们三个合伙人,一年至少做到700万左右的案子。
今年已经过半,他们三个人一共才做了200万不到的业绩,其中150万还是靠曾子君父亲的人脉、萧让与李博川的资源互换才达成的。
这半年,他们靠自己做成的业绩,只有50万左右,即便全体合伙人都不分红,也付不上新写字楼的房租。
当然业绩不好,要换新写字楼也不是不行,全体合伙人借资给律所。
宁稚没问题,但她知道这对曾子君和王思雨来说,压力很大,特别是王思雨。
宁稚不想让自己的战友陷入贫困或负债,所以一直没同意换新的写字楼。
可转念一想,如果因为她反对换写字楼,而害王思雨或者自己被人报复……
想到这里,宁稚咬了咬牙:“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