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元陷阱
硝烟弥漫,仿佛一层灰色的纱幕笼罩在乌兰布托草原上。郑大石满脸怒容,他狠狠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弹药箱,只听“哐当”一声,铜制的弹壳像雨点般散落一地,其中一些还叮叮当当滚到了参谋长的脚下。
“让弟兄们把绿水旗都扔了!”郑大石扯着他那沙哑的嗓子,声嘶力竭地吼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仿佛要冲破这层灰色的纱幕,传到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
他这样做,其实是故意的。因为他知道,三丈外那个罗刹探子正藏身于草窝之中,他的这一嗓子,肯定会被对方听得清清楚楚。
“罗刹毛子的重炮来了,这仗打不得!”郑大石继续怒吼着,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绝望和无奈。
暮色中,二十辆运粮车突然调转方向,成箱的银元从松动的车板缝隙洒落。
月光照在雕刻着李奇大头像纹的绿水币上,反光如同撒了一地碎星。
炊事兵老赵\"不小心\"踢翻整箱银元,对着追上来的罗刹侦察兵哭喊:\"跑啊!哥萨克的马刀要砍过来啦!\"
士兵们听到郑大石的吼声,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溃。
有人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恐,手中的武器都差点掉落;有人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着“打不得,打不得”;还有人慌慌张张地开始收拾行囊,准备逃跑。
炊事兵老赵的哭喊更是让恐慌情绪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大家你推我搡,仿佛下一秒哥萨克的马刀就会劈下来。
一些胆小的士兵甚至开始哇哇大哭,完全没了往日的英勇。
那洒落一地的银元,此刻也成了恐慌的催化剂。
士兵们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银元,心中的恐惧和贪婪交织在一起。
有人趁着混乱,伸手去抓地上的银元,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推开,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而在不远处的草窝中,那个罗刹探子瞪大了眼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以为自己掌握了重要情报,赶忙回去报信。
伊万上校用马鞭挑起枚沾血的银币,双头鹰徽章在火光中明灭:\"中国人连钱都不要了?\"
他突然用鞭梢指向副官,\"你带三个团去追,若是陷阱...\"话没说完,东面山丘后传来爆炸声,又一辆明军辎重车在逃窜中倾覆。
哥萨克骑兵冲在最前,马刀劈开装满丝绸的麻袋。
当第一个士兵发现整袋银元从豁口涌出时,整支军队像嗅到血腥的狼群般躁动起来。
有人下马抢夺撞散的货箱,燧发枪走火点燃了散落的火药桶。
“都给我停下!”伊万上校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可在这一片混乱中,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
士兵们为了争抢银元,早已将军纪抛到了九霄云外,完全不顾上校的命令。
一些军官试图制止这场混乱,却被疯狂的士兵们推搡开来。
哥萨克骑兵们你争我夺,马匹也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整个队伍乱成了一锅粥。
\"圣母啊!这是所罗门的宝藏!\"留着红胡子的骑兵跪在银元堆里,往口袋里塞钱的动作突然定格——他的眉心多了个血洞。
郑大石埋伏在四周的伏兵突然杀出,喊杀声震彻草原。
那些还沉浸在抢夺银元美梦中的哥萨克士兵们,瞬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手中拿着银元,却忘了手中的武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军如猛虎般冲来。
伊万上校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悔恨不已,他知道自己中了郑大石的圈套。
可此时大势已去,他只能在混乱中拼命指挥着残余的部队,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吴大用放下冒着青烟的毛瑟步枪,对身旁的阮天豪笑道:\"该关柱子唱戏了。\"
话音未落,三十门克虏伯山炮在两侧山梁同时怒吼,弹幕精准覆盖了抢作一团的罗刹兵。
炮弹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砸向了那片混乱的罗刹兵群。
刹那间,火光冲天,爆炸声震耳欲聋。
被炸飞的泥土、石块和人体碎片四处飞溅,仿佛一场恐怖的血雨腥风。
那些原本还在为了银元你争我夺的罗刹士兵们,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魂飞魄散。
有人抱着头惊恐地尖叫,有人慌乱地四处逃窜,却又不断被后续的炮弹击中。
哥萨克骑兵的马匹也被吓得惊跳起来,将骑手甩落在地,然后疯狂地在人群中奔跑践踏。
伊万上校在混乱中被掀翻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眼中满是绝望和恐惧。
他试图重新组织起部队,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在这密集的炮火攻击下,罗刹兵们死伤惨重,整个队伍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关柱子率五百精兵从白桦林杀出时,正撞见哥萨克人在手忙脚乱地填装火药。
\"孙子!爷爷教你打排枪!\"他抽出转轮手枪连开三枪,身后的散兵线立即以三人组为单位轮番射击。
罗刹少尉刚举起军刀,就被阮天豪部的大口径步枪撕成两截。
失去指挥的方阵像被捅破的蚁窝,有人趴在地上捡银元,有人冲向明军拼刺刀。
关柱子一脚踩住想要点燃火药车的敌兵,枪管贴着脸轰飞对方天灵盖:\"老子最恨糟蹋好东西的败家子!\"
西线战场,曾用青的重装军团正迎着准噶尔骑兵推进。
士兵们身披六十斤的锻钢板甲,两丈长的龙纹陌刀组成移动刀墙。
巴图尔的骆驼炮刚喷出火舌,就被观测兵测算出方位。
\"仰角四十二,延时引信!\"随着旗语翻飞,十二门榴弹重炮齐射。
开花弹在驼群中炸开,受惊的骆驼拖着燃烧的炮架横冲直撞,把准噶尔本阵搅得人仰马翻。
曾用青摘下被炮弹震歪的头盔,对传令兵笑道:\"告诉大帅,咱们这铁乌龟壳子,可比广州造的保险柜还结实。\"
郑大石此刻正带兵突袭准噶尔右翼。
他单手持步枪连续击发,另一只手挥舞缴获的罗刹军刀:\"给老子撕开这个口子!\"士兵们顺着骆驼炮炸出的缺口涌入,刺刀在月光下连成银色浪涛。
巴图尔的金狼头盔突然在三百步外闪过,郑大石举起手中的武器,一个发点射将敌酋打下马背。
正要补枪时,一阵闷雷般的马蹄声自北而来——三千蒙古轻骑如利箭般切入战场,为首的台吉高举镶玉苏鲁锭长矛:\"黄金家族的子民,随大明王师杀敌!\"
李奇在了望塔上转动精钢打造的千里镜,镜片里映出四散溃逃的准噶尔残部。
梁卫民带着陆战师沿河追杀,蒙古骑兵则像牧羊犬驱赶羊群般将敌人逼向沼泽。
\"大帅,伊万上校的首级。\"曾用青呈上还滴着血的包裹,\"这红毛鬼到死还攥着把银元。\"
三十里外的杭爱山口,幸存的哥萨克骑兵正在争夺最后半袋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