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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

“你是否全身心侍奉秩序,并走向秩序所期盼的未来,不含任何私心?”

原本温文尔雅的歌斐木此刻终于展露出冰冷的獠牙,他不会因安明的三言两语便确认其忠心,笼中鸟需要的仅仅是小鸟。

绝非某种猛兽。

星期日与知更鸟,秩序的双子存在被彼此制约的影响,只需掌控其一便能尽数掌握,但安明不同——

安明是一步险棋。

这一步能让匹诺康尼走向崭新的未来,也能让匹诺康尼彻底沉入深渊,再度回归曾经的蛮荒时代。

歌斐木不得不谨慎挑选秩序之子,若无法将其关进笼子,便折断他的双翼。

就算是神只,如今也不过是稚子。

雏鸟无法拥抱真正的天空,那么,他便成为唯一的天空。

“是。”

侍奉什么都无所谓,走向秩序所期盼的未来也与他无关。

他变成什么模样都好,只要世界能够幸福,就是最好的未来。

安明平静的回道,眼底多出些嘲笑的神情,犹如神只高高在上,像是在说,侍奉秩序之人却还要借助同谐的力量来审讯。

如此可笑。

“试问。”

“你是否真心作为秩序之子,绝无反叛之心?”

歌斐木的双眼紧紧地注视着安明,仿佛只要听到错误的回答,便会将其吞入深渊。

若秩序之子无法为他所用,那么便赐予其灭亡。

“是。”

为何反叛?只要能让大家幸福,又何必反叛。

最重要的是——他要让知更鸟兄妹拥有未来,他们的天空理应广阔无暇,绝非是被禁锢的鸟儿。

那自由的双翼终有一日将冲破桎梏,为人们带来希望。

而他是折翼的鸟儿,注定只能仰望天空,再也无法回到故乡。

“试问。”

“你是否愿意牺牲一切,哪怕生命,也要完成秩序的伟业?”

歌斐木所带来的压迫已经减少了许多,前两个问题结束后,已经不存在值得怀疑的部分,安明必然便是他所寻找的秩序之子。

终有一日,在未来的匹诺康尼,秩序之光将覆盖天空,创造律法的牢笼。

“我愿意牺牲全部,换取大家的幸福。”

安明平静的开口,头顶充满神性的光环犹如初生的新日,无比耀眼。

他不屑于说谎,而理念也从未改变。

无论是同谐还是秩序,都只是创造理想中乐园的手段,终究都将成为他的力量。

全部都为了,那理想中的伊甸园。

“很好,你很不错。”

歌斐木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只是安明眼底的火,要比他旺盛太多、太多。

这新世界的火,究竟会带来怎样的未来?

伟大的灵魂终会成为天星,为地上的人们指引前行的方向。

...

...

“安明,你回来啦?”

草坪上,知更鸟双手捧着一只受伤的小谐乐鸽,“我和哥哥为它进行了包扎,也许再过段时间就能恢复健康。”

“鸟儿生来就属于天空,我想再一次看到它飞向天空。”

知更鸟轻轻触摸谐乐鸽的翅膀,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星期日则望向安明,“你怎么看?”

就此放任谐乐鸽离去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如果在那之后,结局仍会是死亡,那么飞向天空...值得吗?

“我从仓库找到了鸟笼,不论如何,先静养一段时间最好。”

“哥哥!”

知更鸟眨着眼,随后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安明,从心底她认同星期日的看法,但她还是想让谐乐鸽能够回归天空。

那里才是它的家。

“妹妹,难道飞上天空,要比活下去更加重要吗?”星期日只是不忍心让知更鸟伤心,若是能让谐乐鸽一直活下去,难道不好吗?

“如果我无法歌唱,我...”知更鸟又看向安明,原本挂在嘴巴的“宁可去死”也没再说出来。

她不能死。

这条生命是如此沉重,背负着母亲的生命与祝福,还有安明的右臂。

“对不起,哥哥,”知更鸟抿了抿唇,喃喃道:“无论如何,我们没有资格决定它的未来。”

最终,小小的谐乐鸽被装入精致的鸟笼饲养。

安明没有说话。

深夜。

他独自来到鸟笼前,谐乐鸽在鸟笼间沉眠。

“自由,还是生命?”安明轻轻打开鸟笼,温柔的触摸着谐乐鸽的翅膀,头顶的光环闪烁着神圣的光辉。

鲜血溅落地面,阴影覆盖漆黑的羽翼。

“我会给予你不死的生命,去追寻无限的自由。”

安明抹去脸颊的血迹,露出一抹微笑,由它自己选择未来,知更鸟说的没错。

同谐,秩序,都无所谓。

他的双手可以创造每个人都幸福的世界——永恒的安宁之日,不存在痛苦与死亡的伊甸园。

在那场灾难中,安明永远失去了父母与右臂,同时也获得了让大家幸福的能力。

安明触碰死去的谐乐鸽,漆黑的羽毛间诞生新生的谐乐鸽,发出悦耳的啼叫声飞向天空。

为什么要选择?

活下去与飞向天空,本就可以并存。

安明露出温柔的笑,神性的光辉在黑暗中无比耀眼,离去的背影仿佛真正的神只。

他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大家能够幸福。

飞吧,飞吧,飞向天空,带着永恒的幸福,去往没有痛苦的乐园。

这就是自由啊。

“...我带回的,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

远处的阁楼,歌斐木喃喃自语着,注视着那道背影右手竟然在不经意间的开始颤抖。

秩序,真的能够压制他么?

哪有什么秩序之子,那分明是创造乐园的亚当。

歌斐木在恐惧,却也无比兴奋。

或许匹诺康尼将在未来,迎来真正的神明——足以掌控秩序的神明,走向全新的道路。

但安明想错了一点,如果说秩序的双子将成为彼此的制约,那么他这个秩序之子...将承受双倍的制约。

只要星期日与知更鸟仍在掌控中,就算安明是神只也无法越过鸟笼。

牢笼从来都存在,只不过,这次的“天空”更高罢了。

当笼子的边缘比天空还要更高,就算不上是鸟笼。

而是虚假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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