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外界也已然到了公元前210年,雪清珩被缘梓扶起时还踉跄了几步,直至稳住了身形,缘梓才松开了手。
“佛子殿下,您没事吧?”
“无事。”
“那您接下来准备去哪?”
“出神庙下山,救嬴政,咳咳...”他抬手捂住嘴轻咳了几声:“他的大限将至,我得去履行我当年的做下的决定。”
缘梓满目担忧的望着雪清珩:“我陪您一起。”
“不必,你得替我管好神庙。”
扫地僧闻言轻叹一声,也心知佛子殿下的决定不得违背:“是,那佛子殿下您一定要早些回来。”
“好。”
缘梓就这样又一次目送着雪清珩骑上马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野之中才收回了视线。
不出意外的话,佛子殿下此去又会被雷劈。
很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雪清珩策马狂奔多日,终于赶到了咸阳宫,此时的嬴政很显然已经要油尽灯枯了,扶苏和胡亥在他的榻前跪的笔直。
“都给我闪开!”殿外传来一道厉呵。
扶苏与胡亥齐齐望向殿外,只见那人一袭黑红色的秦服,其上绣着银白色的麒麟,一头银发被一支淡紫色玉簪半挽起,长度依旧垂至脚踝,发尾处被一根月白色的锦带绑住,锦带上挂着浅蓝色的玉铃铛。
胡亥顿时就按耐不住开口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父皇的寝殿!”
扶苏开口阻拦:“胡亥不得无礼,这是国师大人。”
“国师?”胡亥一脸疑惑:“兄长,你莫不是在诓骗我?”他一直以为大秦的国师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毕竟好像没有人见过国师,今日突然出现不得不让他怀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雪清珩轻扫了一眼二人,思绪已然千回百转。
这莫非就是嬴政最为突出的两个孩子?可惜了,大秦气运既定,无法更改,就算他们二人再如何力挽狂澜,也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赵高呢?”
“近几日都是中车府令在掌管朝堂,此刻应当还没下朝。”
雪清珩径直走到嬴政榻前,衣袖一挥霸气的坐在了榻边:“你们两个去,让赵高给我滚过来。”
胡亥刚想顶嘴却被扶苏拽了出去。
雪清珩看着这般识趣的扶苏暗暗点头,然后看向床榻上的嬴政,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一会只需要在小家伙咽气的最后一刻给他喂下去尘脱俗丹,然后将他送入秦始皇陵便不会被天道所察觉。
没过多久,扶苏与胡亥带着赵高匆匆跑了进来。
赵高刚进屋就见到了那张与多年前并未有丝毫改变的面容,自昔年一别,竟已过十五年之久。
“漓珩先生?”
雪清珩看着比当年成熟,更多了些野心的赵高,转动起了手中的佛珠:“没想到小狼崽子还真能做到这一步啊。”
很显然于他而言,始皇帝快要死了,这个世上就没有人能够压制住他了。
这人呐,总会为了利益往上爬,更何况是赵高这般的人呢?小家伙的子嗣虽然很优秀,但手段不行,他们并不能撑起这由小家伙一手铸造的大秦。
已然与拥有庞大势力,成为中车府令的赵高相比全然没有胜算,他们只会成为赵高手中的傀儡罢了。
想到这,雪清珩轻嗤一声。
赵高一脸不解的看向雪清珩,似是不知道雪清珩为什么会突然的说这么一句话:“漓珩先生这是何意?”
“不过是很欣赏你罢了,可惜啊...”你终究是死在了那离皇位一步之遥的地方。
“可惜什么?”
雪清珩一边注意着嬴政的身体情况,一边回答道:“可惜你并不能得偿所愿了。”
赵高的眸中闪过一抹寒芒,若非不知道雪清珩的深浅,他并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他今日绝不会让雪清珩能够活着出这寝殿。
下一刻,雪清珩纤细修长的手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只听见那躺在床榻上,一如既往年轻的帝王睁开了眼眸,深深凝望着雪清珩的容颜,似是想要在死前将他的模样好好印在脑海之中。
“国师...漓珩先生,您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