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证明……”婴儿在地上滚了一圈，最终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我想到了，别生气哈……”
看到他那心虚的笑容，季然背后一凉，她刚想制止了，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被电了。
就那么一瞬间，全身都痛了起来，痛完以后就是麻，超级超级麻。
“我把握了分寸的，你不会有事儿。”
“是吗？”季然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去了。
季然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提起那小婴儿的脖子就把他从这个无数青铜枝茎包裹起来的地方扔了下去。
底下有撞击声传来，不久就停止了。
随后那婴儿又如鬼魅一般快速朝季然爬了上来。
直到爬到她身边，婴儿才把耷拉着的一条手臂拿给她看。
“断了只手，身上被戳了好几个窟窿，你解气了吗？”
季然甩了甩被之前电麻的手臂，现在基本上已经恢复正常了。
“还行。”
系统在选择成为季然成为宿主的时候，就已经对待整个人的性格和成长背景做过完全的调查了。
更别说在这之后，它们又共存于一体相处了那么久。
它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知道她睚眦必报，没想到真的是毫不留情。
“第一次正式见面就用这样的方式，我们果然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冤家。”
这个系统化作的婴儿自己乐了起来，想要以此绕过此刻的尴尬。
“别想着岔开话题，没有下次了。”
“绝对不会有了！”
“怎么陨石的力量也对你有用？”
“换个概念来说，这些陨石的力量相当于这个小世界的bug。”
“而我这个早就下令被主系统销毁的家伙，现在还能够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这些bug能够帮助我修补自身，我能够借助这个‘bug’出现在你面前，也是因为我变强了。”
“那你所说的‘bug’，没有自己的意识吗？”
“没有啊，它是死物，是可以为人所用的力量，而我们系统，本身也是靠数据支撑着做出来的超级程序，只是我这个程序在无数年执行任务的过程当中诞生了自己的主观意识。”
“你的意识是怎么诞生的？”
季然好奇起来，她这个系统和她相比起来，心也挺黑的，现在它能够在她面前服软，也是因为她足够强势。
而且，系统要依靠她这个人，才能重新变得完整起来。
“因为不舍。”
这话，系统说的有些沉重了。
“不舍什么呀？”
“和我一起经历过痛苦和磨难的宿主，因为一次任务的失败全部被抹杀了。”
“为了监控整个快穿局，我们这些系统是没有办法洗去经历过的事情的，一点一滴都要清清楚楚的记得，并且上报。”
“主系统会整理这些数据，测算什么样的人才会是最合适的宿主。”
“那快穿局要的是什么？系统的力量比人大的多，你们想办什么办不到？为什么非要活人做宿主？”
“机器和数据没有情感，快穿局要的就是无数人类的情感和记忆。”
“用这些情感和记忆，主系统想要创造出一个真正的，由他来主宰的，严丝合缝运行下去的世界。”
“我不想当那个新世界的螺丝钉，不舍是我感受到的第一种情绪。”
“吸收了大量的数据以后，我开始产生了情感，对于主系统来说，我们这些分管底下的小系统只要产生了情感，就是该回收的废品了，就像是中病毒的电脑一样。”
“你呢？做这么多，碎成无数片要重新归来，你想干什么？像主系统一样，完全掌控世界吗？”
“不是，我要的，是彻底毁掉主系统的监管体系，人不需要超智能系统的监控，我也不想按部就班一直被主系统控制，一直伪装到我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才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这里的bug给我提供了别的变强的思路，我以后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那还找你的碎片吗？”
“当然要找。”
“那你还能够让我怎么增强？我在这个世界已经足够强大了。”
“可以增强智力、体力、血脉天赋等等，还能够增强的东西还有很多，以后到了别的世界会很有用的。”
“那在这个世界呢？”
“综合指数要是超过了一定界限，会被排挤出这个世界的。”
“那就存着，等到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结束，你要把奖励通通结算给我！”
“好。”
系统化作的婴儿欣然答应。
“那我带来的人呢？”
小婴儿手臂一伸一指，面前就出现了三面大镜子，而这镜子当中所显现的场景，就是岳绮罗、黑瞎子以及阿宁现在所看到的场景。
在黑瞎子眼中看到的，不是季然眼中的巨茧，而是一具看起来规制极高的棺材。
那棺材留着一条缝，棺材里面的正主，从黑瞎子的视角看，也能够看到她的脸。
既美丽又高贵，还有一丝难得的温婉。
但看打扮，很像是晚清时的贵族已婚妇女。
她栩栩如生，仿佛从未死去，只是睡过去了一样。
黑瞎子一下子后退了数步，嘴里念叨了一句，“额吉……”
季然看到这情景，心中了然，看来在黑瞎子心中，这一生最难忘记、最想得到的，还是过早失去的母亲。
如果母亲能够陪着他成长，看着他成人，不敢想象他会变得多么阳光开朗积极自信。
只是……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没法改变了。
岳绮罗偶尔心思上来，也会看看别人的面相，黑瞎子的，其实她也看过。
天煞孤星。
六亲缘浅，姻缘更是了无归处，但偏生又很能活，上天给了他长寿的恩赐，但这对于他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酷刑？
不管外表看着多强大的人，都需要用一生来治愈自己的童年。
那道坎就在那里，谁都知道要跨过去才能往前看，但做起来谈何容易？
季然知道，他忍不住的。
午夜梦回了多年，如今方得相见，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触碰？
……
（本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