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一挂了电话打算回餐厅,就见余知柚从里面出来了。
“我是不是让你等太久了?”
她摇摇头,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不想在这吃了,我们换一家好不好?”
她不想和他相处的最后几个小时里,还要和碍眼的人周旋。
江淮一搂住她的肩膀,“好,都听你的。”
他们来到了一家街边餐厅,客人很多,他们来的巧,刚腾出一个空桌。
余知柚挨着江淮一坐下来,头靠在他的身上,听着他用英文点菜。
午后的阳光不过分刺眼,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一时间,她能闻到好多味道,街边不知名的花香,咖啡香,面包香,还有他身上清新好闻的薄荷香。
她闭上眼睛,真想时间就停在这一秒。
江淮一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等我这边有假期,我再回去看你。”
她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好。”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这么静静依偎在一起,已经足够幸福。
晚上,江淮一送她去机场。
分别时,余知柚没有回头。
她怕自己回头就不想走了。
坐上飞机,她看到江淮一发过来的消息,“到了给我回电话,无论多晚我都等你。”
她甜滋滋地回了一个“好。”
飞机抵达国内,家里的司机已经在机场门口。
上车后,她给江淮一发了短信报平安,又给妈妈发了一条消息。
还不等放下手机,车子突然紧急刹车,她反应很快,及时抓住了前面的座椅,才没让自己受伤。
司机回头询问她的情况,“小姐,你没事吧?”
她揉了揉胳膊,摇摇头,“我没事,前面怎么了?”
“好像是出车祸了,我去看看。”
司机说着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余知柚透过车窗往外看,前面堵着几辆车,他们的车身一左一右也分别停着两辆车。
开车的司机都戴着墨镜,时不时地往她的车里看。
池家的车子都是改装过的,从外面是看不清里面的,自然也就看不到余知柚在观察他们。
她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她当即锁上车门,拿出手机,因为刚给余笙打过电话,她就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地响着。
她不停观察外面的动静。
突然,主驾驶的车门开了。
接着,司机被推了进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铁锈般的血腥味儿。
余知柚看到司机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随着被推进来的动作,一动不动趴在那。
她吓得脸色一白,浑身发抖,差点手机都拿不稳。
下一刻一只大手伸过来,径自抓住她的手腕。
余知柚发出一声尖叫,想要甩开男人的手,力气不敌他,根本甩不掉。
“喂?”
电话终于有人接听。
身侧的车门已经开了,余知柚立刻大声对着手机喊“救命!”
可还没来得及报地址,电话就已经被夺走了。
“你们放开我!”
余知柚手脚并用地想要推开抓着自己的人,但是对方应该是专业打手,根本不把她这点力道放在眼里。
她被那人扛在肩膀上,动作粗鲁地扔上一辆车。
车上已经有人等着,她的双眼被蒙住,口鼻覆上来一个带有刺鼻气味的手帕。
很快,她的身体就变得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在她迷迷糊糊之间,隐约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她好像在哪儿听过。
可她已经没精力想下去,很快陷入更深层的黑暗里。
***
余笙正在开会,秘书慌张地推门进来。
这个秘书跟她很多年了,如果不是遇到顶天的麻烦,她不会这么失态。
她起身跟客户说了声抱歉,随便找了个借口走出会议室。
“出什么事了?”
秘书将手机递给她,“好像是小姐打来的,我听到她在喊救命。”
余笙心下一惊,立马拿过手机,给余知柚拨过去。
电话已经关机。
她又给司机打电话,还是关机。
看来是真出事了。
余笙忍住心里的惊慌,又给池言西拨过去。
她将事情经过跟池言西说了,在她都快站不稳的时候,池言西安抚道,“你先别急,都交给我。”
“柚柚她不会有事吧……她有心脏病……”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池言西挂了电话,眼底一片寒霜。
敢在宁市动他的女儿,无论是谁,他绝对不会放过。
***
余知柚是被热醒的。
浑身像是有无数个蚂蚁在爬,啃咬的她很难受。
“嗯……”
她又赶紧咬住唇,不敢相信这声音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眼睛还被蒙着,她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能感觉到她此刻是躺在一张床上。
她动了动手,意外地没有被绑着,她扯掉眼罩,黑漆漆的,看不清此刻房间的全貌。
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她想要坐起来,但刚一动,又跌回去。
身上热的更厉害了。
突然,她听到一声粗重的喘息。
她的身边有人!
她转过身,果然看到黑暗中隐约拱起的高大身影。
余知柚想要后退,但是没有力气移动,“……你是谁?”
对方听到她的声音,蓦地睁开眼睛。
他转过身,试探性地,“柚柚吗?”
这个声音,是林凡!
余知柚没想到是他,顿时忘了处境,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人算计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了。”
对比余知柚眼底的惊喜,林凡却只有挣扎和纠结。
他现在差不多就明白了对方的企图。
看来对方如果不是他的仇家,就是余知柚的仇家。
因为他不光是被绑来,还被下了药。
看着余知柚此刻面颊泛红的模样,多半是和他一样,也被喂了东西。
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余知柚见到林凡,警惕松了大半,有气无力地问,“他们为什么要绑我们?”
“我也还不知道。”
林凡担忧地看着她,忍着腹部灼热的燥气,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浑身都不对劲儿,热得要命,头还很晕。”
余知柚再次尝试起来,却又跌回到软绵绵的枕头里,连带着床铺都跟着颤了颤。
这对林凡来说,无疑说是很要命的。
本来他就喜欢她。
现在又吃了那种药,能保持理智已经很不容易。
“你先别动。”
“不动怎么离开?”
余知柚翻滚身体,不经意间又靠近他一点。
林凡想躲也来不及,淡淡的柑橘甜香传过来,让他的心头一颤。
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柚柚,我想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
余知柚浑浑噩噩地应着。
“如果我没猜错,今天绑我们的人是想让我们发生点什么,你懂吗?”
余知柚偏过头看他,“发生什么?”
“我们被算计了,还吃了那种龌龊的药。”
她懂了!
然后更慌了!
“那怎么办……”
她赶紧往后挪动身体,想要离他远一点。
林凡说,“现在我们还能保持理智,可一会儿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余知柚有些转不过来。
他的意思是,他们一会会比现在更失去理智。
可是这怎么可以……
余知柚的眼眶顿时红了。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哥哥他……
他或许不介意,可她过不了自己那关。
到底是谁,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林凡到底是男人,意志力也更强韧。
他从床上坐起来。
余知柚害怕地往后躲,眼泪不自觉地掉落。
他看不出她在掉眼泪,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害怕。
“你放心,我不会动你。”
他翻身下床,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这地方只有一个房间和一张床,他找不到第二个躲开她的空间。
他只能先去一个离她最远的角落里,咬牙忍着。
情欲翻滚,没那么容易克服。
余知柚很快就开始不由自主地脱衣服。
林凡通过月亮照进来的光,可以看到她在胸前摆弄的手指,喉结滚动,他立即闭上了眼睛。
可眼睛看不见,听力就格外的敏感。
细碎娇软的呻吟声传进耳朵里,他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忍多久。
余知柚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
在她最后一点意识中,看到了林凡走向了自己。
***
医院内,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高级病房站着几个人,神色各异,但脸上统一带着心疼又恨不得杀人的表情。
江淮一下飞机后直接赶来医院,此刻坐在病床边上,寸步不离地守着。
他攥着余知柚细白的手指,用力地,像是怕会失去的,眼神里满是疼惜。
如果余知柚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池言西那边接了一个电话,从阳台走回来。
他对着余笙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从病房里退出去。
走廊内,余笙问,“人抓到了?”
“嗯。”
池言西说,“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被人摆了一道,现在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到底谁干的?”
池言西看了一眼病房的门,轻声道,“江淮一的那个继妹。”
“什么?”
余笙欲言又止,说,“先别告诉淮一,他跟那边也没什么关系了。”
“瞒不住,你儿子你还不了解,这件事情他不查清楚怎么可能安稳地坐在这儿。”
“他已经知道了?”
“估计是,那女人失踪了,你说能是谁干的?”
余笙瞳孔微张,“这孩子也太胡来了。”
她刚要进病房,就被池言西拉住。
“放心吧,我的人已经把人带走了。”
余笙这才放心下来。
她看向池言西,担忧地问,“你说柚柚到底有没有……”
池言西面色深沉,冷声道,“等那小子醒了问问就知道了。”
他们找到他们的时候,床上一片狼藉。
两个人又都衣衫不整。
江淮一失去理智,将人打了个半死。
本来就中了药,又被打一顿,林凡到现在都没醒。
自然也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