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叶景澄给谢黎看过脸上的肉痣,只说:“这痣一月可除。”
“姑娘真有这本事?”谢老爷喜出望外。
谢黎更是不敢置信:“从来没有大夫说我这黑子可以除去,你当真可以去掉它?”
“我不是行骗的郎中,我说可以那便是可以。”叶景澄说出这句话,顺带瞥了一眼谢老爷。
谢老爷尴尬的笑了笑,“不知姑娘姓甚名谁,药铺在何处?”
“我的医馆尚未开张,不过,谢姑娘可以来南街宋宅找我,我那宅院清静,就在晔王府对面。”
“你……你就是叶相之女叶景澄?”谢黎怔了一下,竟然是她。
坊间对她的流言不可谓难听,可今日一见,她却是个妙人儿,生的伶俐好看,言行举止毫不矫揉造作,看着倒是讨喜的很。
谢老爷也有此耳闻,拉过谢黎到了一旁,小声说:“她与叶相断绝父女关系,可见是个不忠不孝之辈,你这黑子不除倒罢,免得名声还被她拖累了。”
“阿爹,正所谓福兮祸兮所倚,祸兮福兮所伏,既然我决心要除去这黑子,只要她能做到,便是赴汤蹈火我也是情愿的。”谢黎说道。
叶景澄见他父女二人正在商量,走到一旁给林齐把脉。
他的脉象毫无波澜,像是死人一般,她慌了一下,连忙将他躺平了,将他的外衣解开,隔着里衣给他做心肺复苏。
众人看着她这一举动都吓得目瞪口呆,唯顾裕年站在她身边一动不动看着她如何救人。
“啊!”林齐猛地醒来,看到叶景澄的第一眼,他便说了一句:“仙女!”
叶景澄连忙从他身边退到床下,站到一旁问道:“你怎么样?”
林齐像是清醒了一般,坐直了身体,问她:“下一步你是不要要给我做人工呼吸了?”
叶景澄翻了个白眼,心想,人工呼吸,你脸大是不是?
等等……他说什么?
“哎,你别生气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你们都穿的奇奇怪怪的?剧组吗?”他的话让叶景澄更为一惊,她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抓住了顾裕年的手。
这个林齐,不是那个书生林齐了?
顾裕年看叶景澄脸色煞白,握紧了她的手问她:“怎么了?有何不妥?”
“哎呀,叶姑娘,你可真是妙手回春啊,看着这人快不行了,被你按了几下,他就生龙活虎了!哈哈哈……”谢老爷高兴不已,原本怕她的医术不过是沽名钓誉,可如今看来可以一信。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林齐看着叶景澄,他站起身来想要活动筋骨,却发现自己也穿着古装,心想:他不是在公司加班吗?怎么到这么个地儿来了?难道是孙家那龟孙讲的《婉华传》现场?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叶景澄的嘴唇都变得煞白,了悟和尚说她与叶景澄二魄为一体,可如今又空降一名魂穿者,是因为她而产生了蝴蝶效应,还是他们可以回到未来?
回去?若回去,顾裕年怎么办?她看着顾裕年,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这不是2023年吗?拍戏拍傻了吗?”林齐走到桌边,丢了一块糕点送入嘴里,觉得好吃又吃了一块。
“现在是……庚子11年,大沽朝。”她缓缓的开口。
林齐喝了一口茶水将嘴里的糕点咽进肚子里,他大笑道:“哈哈哈,你别笑死我了,咱演戏不要这么认真吧,现在也没导演和摄影啊!”
他环顾四周,发现众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一时心里发毛,这间屋子里根本没有任何工作人员和摄影机械,这些人也不像演员。
他按了按疼痛的脑袋,忽然一股原主的记忆钻入他的记忆,根本由不得他的意愿,像是强行注入一般,让他头昏脑胀。
“你魂穿了。”叶景澄道。
“难道你……”林齐这才反应过来。
“谢大人,这人着实可怜,若您府上有适合他的闲职不如让他担任,看他是个求学的秀才,想来他日若高中,必不会忘记您的恩情。”叶景澄笑着对谢老爷做了一揖礼。
谢老爷当即就笑道:“使得使得!”
谢黎走到叶景澄身边来,请了她借一步说话,她小声问她:“姑娘与他相识?”
“不认得。”叶景澄摇头。
“不是我多管闲事,实在是姑娘做事莽撞,方才众目睽睽,你虽为救人可男女授受不亲,实不该如此唐突。”
叶景澄愣了一下,笑着说:“师父教诲我,医者父母心,救人时不分男女。”
谢黎锁了锁眉,本是提醒她的一片好意,但她似乎不太领情。刚有几分不悦,就又见叶景澄朝自己行了一礼,只听她说:“多谢谢姐姐提点,往后我会注意。”
谢黎这才点点头,心里的不舒服顿时烟消云散,当即就对叶景澄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叶景澄与顾裕年辞别谢老爷与谢黎,回府的马车上,顾裕年握住她冰冷的手,问她:“你与那林齐相识?”
“裕年~”她低低的唤了他一声,问他:“若你有一日寻不见我了,你会……”
她的问题还没问完,腰身已被他握住,他看着她的双眼,打断她的话:“你要离开我?”
叶景澄不知道如何回答,顾裕年心口空空的,仿佛眼前的小女人下一秒就会离开自己,他见她沉默,又问:“因为那个穷书生,你要离开我?”
“不是的!”她知道他误会了,当即说道:“不是因为他,我只是……打个比方,假设有一日你寻不见我了……”
“不会有那一日,我不允许有那一日!”他将她搂入怀中,恨不能将她嵌入身体里。
叶景澄知他因此而情绪激动,当即就说:“嗯,是我庸人自扰!顾裕年,今日谢谢你!”
“谢我做甚?”
“生辰礼啊,我太久没有如此精彩的生辰礼了,也谢谢你不似外人那边忌讳我救人的方式。”
“你若喜欢,以后每年生辰都可如此精彩。至于你方才救人的方式,的确不甚雅观,但是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本分。”顾裕年笑了笑,介意自然会有些许介意,毕竟那人是男子,但她的身份不同寻常女子,她要做的事情,他绝不会无故阻挠。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和谢老爷说了什么吗?”
“我跟他说……”顾裕年的话没有说完,他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笑了。
因为你是我顾裕年的女人!
叶景澄回府后,顾裕年坐在马车上,对长鹰道:“让白衣和墨染去查清楚那个林齐,盯紧谢家那边。”
“是。”长鹰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