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柔被差役拦在女舍外头,直到王大全的尸体被拖出去,她吓得腿软。
夜里她做梦惊醒了来,孙氏不能说话找了不少大夫都无用,她坐在床上,知袅给她擦汗,她看着知袅,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下床来给秀峰寨飞鸽传书了一封。
“小姐,那叶景澄如此难除,倒不如让老爷出手。”
“父亲还以为她会为他所用,如今只怕她早就背叛了叶家。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父亲。晔王已经开始清理京都的官员,得让父亲早些回来才是!”叶景柔蹙了蹙好看的眉。
孙氏忽然推门而入,走到她身边来,掌掴了她一个耳光。
“母亲!”叶景柔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孙氏不能言语,她将写好的话放到她面前,“你小姨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惨死,你要我如何向她交代?”
“你只管你的娘家人,叶家快要保不住你知不知?若叶景澄不除,晔王继续深入朝政,下一个被灭门的就是我们!”叶景柔咆哮着,她不能够忍,母亲竟然为了这点小事打她,她是不是疯了?
不过一个王大全而已,死了也是他活该。
孙氏愣了一下,在桌上写道:“叶景澄固然该死,但不该拉上孙氏的人陪葬!”
“够了,为了一个王大全来训斥我,你还不如想一想怎么样能尽快的除掉叶景澄!”叶景柔没有耐心与她写写说说,她从前信任她相信她会将自己康庄大道上的绊脚石全部清理干净,哪知等来的却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既然她无所作为,倒不如自己出手!
孙氏被气得不轻,脸上全是无奈与心酸,最后转身离开她屋里。
叶景柔见她走了,将桌上的杯盏扫到地上,气的面容扭曲,“叶景澄,你不得好死!”
太学女舍出现毒蛇,太学停学七日,复学后。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叶景柔在太学的雅园与慕容绍琴瑟和鸣。
叶景澄和尉迟燕命小厮偷偷往园子里放了两条无毒的蛇。
雅园全是花草树木,正值夏季有蛇出没十分正常,只不过因毒蛇一事,忌酒们将整个太学都洒过了雄黄和石灰,再想有蛇也就难了。
“你们!”赵亭方跟随她们而来,见到她们放蛇,当即将她俩抓住。
叶景澄与尉迟燕吓得面色苍白,见了是赵亭方输了一口气,“你吓鬼呢!”
“被毒蛇吓得还不够?你们还敢放蛇?当真恶毒至极!”赵亭方话罢便要跳下围墙去救叶景柔。
叶景澄抓住他的衣裳,说道:“你放心,蛇是无毒的,你的柔妹妹不会死!”
“你........”赵亭方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叶景柔的尖叫声。
慕容绍见了蛇也是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才过去的毒蛇案又在雅园看到蛇,让他这个文弱书生如何招架?
叶景柔害怕的躲在慕容绍的后面,慕容绍则害怕得步步后退,拿着长箫对着蛇挥来挥去,那蛇一口咬住他的虎口,慕容绍大叫了一声瞬间昏死了过去。
叶景柔见慕容绍躺在地上,叫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反应当即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有呼吸后松了一口气,那游来游去的绿蛇朝她而来,她抓起地上的石头将蛇生生砸死,另外一条也被她用石头砸死。
她将沾满血渍的石头放到慕容绍的身边,转而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踢了慕容绍一脚,说道:“窝囊废,连女人都保护不了,要你有何用?”话罢,她张望四周,发现无人,便走出雅苑,大声呼救。
“真狠啊!”尉迟燕摇了摇头啧啧嘴道,“这要是谁娶了她,万一她哪日心情不好,会不会将枕边人直接砸死?”
叶景澄笑着同她从围墙上下来,“本想着给她个教训,结果今日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赵亭方也从围墙上跳下来,尉迟燕瞪着他说:“你同小景的赌约,该实现了吧?你现在认不认输?”
“她这是自保,何见恶毒?!”赵亭方白了她一眼,径直往外头走去。
“这人.......”尉迟燕生气的跺了跺脚,当初竟然会相信他的鬼话。
叶景澄跟她往前头走,经过半月门时,正好见到叶景柔跟赵亭方哭诉。
“呜呜呜呜,亭方哥哥,我方才在雅苑遇到蛇了,好可怕。”
“那你是如何逃脱的?”已经知道事情经过的赵亭方故意问她。
“我......”叶景柔哽咽了一下,楚楚可怜的说:“是慕容公子,是他救了我!”
“哦?那他人呢?”赵亭方双手环胸问道。
“他.......他还在雅苑呢,方才他被蛇咬到了手,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了,你同我去看看吧!”叶景柔说着就去拉他的手,被赵亭方避开,她心中生疑,平日里只要她愿意,他都趋之若鹜,今日怎么一反常态?“亭方哥哥,走吧,人命关天啊!”
赵亭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同她一起去了雅苑。
尉迟燕见二人走了,冷哼了一声,当即拉着叶景澄的手说道:“真是气死了,赵亭方他是不是傻子?他难道看不出来叶景柔根本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无害?”
“他不是傻。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叶景柔揽住她的肩膀,无奈的笑了笑问:“你那常玉怎样了?”
尉迟燕点了点头,答道:“好多了,多亏了你临危不乱。”
“该是你哥和晔王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说起来是我道行不够,当时真的吓坏了。”叶景澄叹了口气。
“你做得很好了,我哥都一直夸你,说换做别的大夫都不一定会如此及时的处理伤口。他们曾经从军途中经过一座龙虎山也遇到过敌军用毒蛇攻击的情况,被毒蛇咬伤若不及时处理人就没了。”尉迟燕捏了捏叶景澄的脸,笑着说:“小景,你真厉害。”
“哈哈,替我谢谢你哥啊!”叶景澄说着,就见整日跟在赵亭方身边的学子跑到雅苑去,帮着把慕容绍送回男舍,叶景柔则一脸柔弱的拉了拉赵亭方的袖子,说道:“亭方哥哥,我头好晕啊,不知道是不是被蛇咬到的。”
赵亭方瞥了她一眼,说道:“蛇都被打死了,怎么咬到你的?”
“我,那我一定是被吓的!”叶景柔说着说着就往赵亭方的身上靠去,赵亭方当即避开,叶景柔一个趔趄险些摔跤。
“我还有事,你自己去瞧瞧大夫吧!”赵亭方遥遥的看到尉迟燕和叶景澄加快脚步离开的身影,他干脆快步追了上去。
“你俩跑什么?”他拍了拍二人的头,问道:“后面有狼会吃了你们?”
叶景澄呵呵一笑,你不就是那头蠢狼吗?
“傻笑什么?”赵亭方白了她一眼,双手环胸道:“想要铺面啊,小爷带你去看啊!”
“你?说什么?”尉迟燕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尉迟燕,你身手不错,耳朵是不是不好使?”赵亭方哼了一声。
尉迟燕听他这么说自己,抡起手里的拳头就要去揍他,被赵亭方跑开,二人追追打打的样子让叶景澄想到读书那会,总会有同学会在走廊或者操场上打打闹闹,真是怀念啊!
叶景柔看到赵亭方与叶景澄和尉迟燕相处融洽的模样,咬着一口贝齿,恶狠狠地说:“叶景澄,又是你坏我的好事,我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南街,是京都最繁荣的街市。
叶景澄和尉迟燕到了店里,赵亭方便问:“南街那么多铺面,你们怎么偏偏挑中了这一家?”
“这一家挺好的。”叶景澄笑道:“赵公子买下珍馐楼,可珍馐楼没了碧容,生意一定不如从前了吧!”
赵亭方愣了一下,挠了挠鼻梁,笑道:“的确。”
“你若有兴趣,珍馐楼一起合作啊!”叶景澄挑了挑眉。
尉迟燕拉了她一把,小声说:“你不怕他从中作梗吗?别忘了他也是个卑鄙小人。”
叶景澄笑着说:“生意人,共同盈利才是上策。”
“好啊。”赵亭方一口答应。
“我只有一个要求,珍馐楼的匾额不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