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警惕地打量她。
“你还对那老不死的好奇？”
老不死？
是指那位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妖主叔叔？
“你喜欢他？”白狐一提他，就烦躁，浑身气息压抑得不行。
“你为什么要担心我喜欢他？”商九裳纳闷。
“他真是你叔叔？他喜欢男人，你都不知道的么？”
“他喜欢什么？！”白狐猛地站起身，拿看鬼的眼神盯着她。
“喜欢男人……”难道这还真是一个秘密？商九裳以为两人是一家人，那位还偷偷告诉她，白狐是她的命定道侣，两人应该也算知根知底，可看眼前白狐的反应，显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白狐用难以置信的声音大嚷。
脸上还露出嫌恶，“我爹当年跟那人走后，就抛弃了他这个兄弟，他当时可恨极了男人，还好几次去杀那人。”
商九裳眨了眨眼，她没拿白狐当外人，直接说了在妖宫看到男男画本的事。
白狐闻言当即冷笑，“那是我爹的私藏，画的都是他与那人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没想到他还接盘收藏了，这喜好……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商九裳：“……”
想到那位当时毁掉画本的痛快程度，她倒是有些相信白狐的话。
敢情这一切都是她脑补过度的误会。
“你爹呢？”商九裳突然问了一个敏感的话题。
涂山家妖主当人族灵宠的事情在修真界众人皆知。
可传闻，那男人最后选择与中洲的高阶女修在一起，还去了中洲修仙，而涂山家妖主的下场很少被提及。
如今妖主不是白狐的父亲，他不会已经……
“我爹？他被那人抛弃，自己返回妖族就去了黑狱，没有千年，出不来。”白狐继续冷笑，笑容里有嘲讽。
他转眸盯着商九裳，突然问道：“你们人族都薄情么？为什么共享千年寿元，还是会背叛？”
他的声音里带着愤恨，似乎是问商九裳，又似乎是替他爹质问那个负心人。
商九裳皱了皱眉。
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难道要她说这是人品问题，不是人族这个群体的问题。
他不能以偏概全，一杆子全打死？
“我爹从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抛弃了我娘，我也想问。”商九裳讲了原主的身世。
白狐闻言一怔，眸中的恨意，身上的戾气都尽数消失。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他不是一个贪图美色的渣男，我娘也不会未婚生下我，独自抚养我，最后也不会不堪受辱，死在村里那些流言蜚语之下。”
原主就不会像狗一样，苟延残喘活着，最后被饿死。
商九裳目光深沉。
脑中的记忆太清晰，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她有点受到影响。
一个身影靠过来，商九裳被白狐抱进怀里，头顶被他若有若无的抚摸着，心底升起的躁动，随着他难得温柔的动作，被一点点安抚。
“一切都过去了，你还有……”
“白狐，也许人与人，人与妖，没有男女之间的情爱，可能会少些背叛，可能更好相处。”那个‘我’字还未说出口，白狐被商九裳推开。
这小子的心思太明显，她不能再装看不见了。
如果能打消他的心思……
“我不会背叛你。”故意忽略她话中的深意，白狐语气似承诺般坚定。
商九裳却笑了，摇头，“我不害怕背叛。如果有人背叛我，我可以远离他，也可以杀掉他，就像你爹一样，他做得就很好。”
虽然在修仙世界里，没有杀掉负心人，好像有点心软，但能及时止损，就是好同志，就还有救。
白狐瞳孔一缩。
别人议论他爹的事都是冷嘲热讽，哪怕他的兄弟，那个老不死的，也嫌弃的不行。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以一副夸赞的语气认同他爹的行为。
白狐盯着她，他越来越看不懂这女人了。
他爹可不像凤岚是被强迫的，他明明修为比对方高，却自愿签订奴隶契约，当灵宠，在赢得那人“欢心”之后，又签订道侣契约，共享寿元。
要不是人与妖只能签订一种契约，要不是那男人修为到了极限，没有寿元会身死道消，贪图寿元活命，想与他爹签订道侣契约，先解了奴隶契约，他爹怕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女人怎么能认同他那样的人？
那种为了情爱，丧失自我的人，有什么可取之处！
白狐掀起唇角，想像往常一般露出嘲讽的弧度，却发现，竟是怎么也做不出来。
“白狐，我对你叔叔没兴趣，我想问凤族妖主。”商九裳见他压根装没听懂她的潜台词，只能转移话题。
正纠结疑惑时，白狐听到她的询问，回过神来。
“凤族妖主？”
白狐想了想，想到她与凤岚的契约，顿时了然。
“凤族妖主化神后期修为，你过去，当饭后小点心都不够格。”他自顾自拉着商九裳坐回美人榻上，还将她抱进怀里。
商九裳挣扎……结果纹丝不动。
她是真拿眼前人一点招都没有。
武力值上，他完全拿捏自己。
白狐眼尾上扬，透着些得意。
暗道：你抱我那么久，我抱你一会儿怎么了，很公平。
商九裳其实不排斥与白狐有亲密接触，可能是因为白狐是极品美男，勾动她的色心，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心底早对他有了好感。
要不是他喜欢她的心思太明显，她暂时无法回应，也不会回避他。
商九裳每次面对他，都有两个小人在脑中打架。
一个说，不亲白不亲，不抱白不抱。
另一个说，明知道人家心思，不回应，也不拒绝，不是渣女行为么？
其实，根本原因不是商九裳怕当渣女，而是她渣不起眼前这位。
没办法，武力值太高了，还是妖族。
渣了对方，以妖族对人族的偏见，必然会被遭报复，到时候，她怕是离死就不远了。
“能不能换个姿势？”跨坐这种太亲密，准确来说是太考验她的定力。
商九裳也是一个好色之徒。
她忍得好辛苦，白狐不能真把她当成柳下惠转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