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轻轻地抬起手,将垂落在脸庞旁的几缕发丝捋到耳后,然后目光投向躺在病床上的陆宴辞,轻声问道:“怎么啦?”
只见陆宴辞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里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温柔地回应道:“没什么事,就是突然特别想看看你。”
听到这话,江妤不禁感到一阵无语涌上心头。
她暗自嘀咕着:“都老夫老妻了,莫名其妙!”
一边想着,江妤转身朝着一旁的陪护小床走去,准备收拾整理一下小床上的毯子。
走到小床边,江妤弯下腰,伸出双手开始认真地整理起上面的毯子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陆宴辞那充满关切的声音:“老婆,这张小床睡着不舒服,还是上来和我一起睡吧。”
然而,江妤此刻并不想理会这个家伙,她只是专注于手中的动作,继续自顾自地铺展着小毯子。
“老婆?”
见江妤没有反应,陆宴辞又唤了一声。
紧接着又是一句:“老婆?”
连续两声呼唤让江妤的耳朵瞬间泛起一抹羞红。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转过身去,看向正躺在床上一脸期待望着自己的陆宴辞。
陆宴辞再次开口说道:“上来睡吧,这小床真的不太舒服。”
他的语气诚恳且带着几分央求,让人实在难以拒绝。
江妤将双腿交叠在一起,轻声说道:“你身上的伤主要集中在肋骨和手臂处,我担心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小心触碰到你的伤口。”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
陆宴辞微微一笑,安慰道:“不用担心,我的伤在左边,你睡右边就碰不到了。”
然而,军区医院的条件可远不如其他医院那般优越。
这里的病床相对较小,甚至还不足其他医院病床的三分之二大小。
尽管陆宴辞这样说了,但是江妤最终还是选择在这张小床上躺下休息。
当她躺在窄小的病床上时,那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想起上次陆宴辞出车祸的时候自己晚上也在小床上陪他。
只是没想到就,事情也没过多久,陆宴辞又住进了医院。
随着灯关了,整个病房瞬间陷入一片宁静之中。
此刻,除了他们两人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江妤静静地平躺在床上,双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腹部,思绪万千。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关于你受伤这件事,你不打算告诉家里人吗?”
一直默默注视着江妤所在方向的陆宴辞,听到这个问题后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缓缓回答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向家里说的时候。”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江妤身上,仿佛透过黑暗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面容。
江妤闻言微微侧过身来,同样将目光投向陆宴辞所处的方位,追问道:“为什么?”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不解。
陆宴辞沉默片刻后,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此时,江妤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同样在这家医院的厉洛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但仍不太确定地轻声问道:“因为厉洛城?”
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陆宴辞那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嗯。”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音节,却仿佛带着无尽的深意。
南书说,厉洛城现在都还没有醒来,仍然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时间已然过去了整整两天,可他依旧毫无动静……一想到这里,江妤原本就有些纷乱的心绪变得愈发难以平静下来,在床上辗转反侧之后,最终还是忍不住坐起了身来。
陆宴辞察觉到她的举动,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妤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将房间内的灯光再次点亮。
只见她双腿一盘,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张窄小的病床上,目光直直地望向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陆宴辞,缓声道:“我刚刚突然间想起一件事。”
陆宴辞注意到她脸上那副疑惑不解的神情,追问道:“是什么事情?”
江妤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透露出些许不满与困惑:“昨天晚上暖暖和倾世姐聊天的时候提到,厉洛城还有个未婚妻,叫颜初。可是我觉得奇怪的是,从厉洛城住进医院,我压根儿就没见颜小姐出现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陆宴辞听闻此言,稍稍顿了一下,随后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洛城受伤这件事,暂时还瞒着。”
江妤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宴辞,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无法理解的神色,似乎对这样的做法感到十分诧异。
所以说他们几个能玩到一起去呢?
她可是听南书说前两天厉洛城送回京都的事情情况很不好,还吐了很多血,稍不注意可能人就没了的。
江妤没好气的开口问:“不会不把受伤事情告诉颜小姐也是厉洛城的意思吧?”
“嗯。”
江妤:“···”
她就知道。
明明看着都不呆的,为什么做出来的事情都这么呆呢?
厉洛城是,陆宴辞更是!
“你以后有事情再不和我说,我就带着孩子走,到时候我也不和你说!”
说完,江妤怕“啪”的把灯关了,自己躺下睡觉。
病房又恢复了黑暗,过了好一会儿,陆宴辞才开口:“阿妤,以后不会了。”
江妤不想回应他了,想想这个事情还是有些生气的。
气着气着就真的睡着了。
听着阿妤从刚刚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到现在渐渐均匀平缓的呼吸声,陆宴辞才放心,闭上眼睛渐渐的进入梦里。
徐园,徐灏大晚上的从公司回来,顺便给还没睡的姐姐带了宵夜。
一进门就看见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徐暖,玩着手机还一个劲的叹气,徐灏提着宵夜过去,问:“姐夫又惹你生气了?”
徐暖歪了歪头看见弟弟,又叹了气,摇摇头,“没,你姐夫都不在家。”
“姐夫又出差了?”
“嗯,去临城了。”
对于姐夫出差的这个事情徐灏已经很能接受了,帮姐姐把夜宵打开,放在桌子上,“姐,只能吃一半。”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