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不羁握紧斩人剑,朝着北方迈出第一步。剑身上的青金光焰与左眼的幽蓝光芒交织在一起,在雪地上投下奇异的影子。
那影子时而像人,时而似鹿,偶尔还会变成某种更古老的形态。
随着前行,阎不羁发现自己的记忆在不断流失。
他记得要去找北川的臻冰,却想不起为什么要找;记得剑锷第三道纹很重要,但忘了重要在哪里。唯有简繁的面容越发清晰,那个总爱古灵精怪的少女,眼角有着和他一样的金纹。
\"这就是代价么...\"阎不羁苦笑着抹去鼻血。斩人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鹿鸣,剑尖自动指向某个方向。
在暴风雪的那头,隐约可见通天彻地的冰蓝色光柱。
“那里就是幽冥界的入口?”
阎不羁瞳孔一缩。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从怀中掏出那枚一直随身携带的青铜铃铛。这是当年在某个古墓所得,铃舌早已锈蚀断裂。此刻在斩人剑的光芒照耀下,铃铛内壁浮现出细小的文字:
\"当容器承载双生之力,幽冥的臻冰将化作泪水。\"
阎不羁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雪原上仅存的几只寒鸦。
所有的线索终于串联成线,天魔王要的根本不是斩人剑,而是能同时容纳畸变道痕与鸣鹿血脉的容器。
而简繁,那个看似冷漠的少女,早就在三千年前就埋下了逆转的种子。
“这下真成棋子咯。”阎不羁无奈的大笑起来。
风雪中,青铜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斩人剑的光芒与左眼的幽蓝交替闪烁,在苍茫雪地上留下串发光的足迹。
那些足迹时而像人的脚印,时而似鹿的蹄印,最终都消失在北方的暴风雪深处。
.......
玄门宗主楚山河来到了法天宗的山门前,并没有搞很大的排场,只是从旁边的小道,穿过了一片九转仙阵,来到了一处山腰上。
看着那建立在山腰上的茅草屋,楚山河神吸一口气,拱手道:“玄门弟子楚山河,拜见祖师。”
“你来干什么?非得把还真引过来是吧?”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传来,听着极为不满。
楚山河脸一抽,姿态愈发恭敬,说道:“弟子知错,但现在八道地界人烟楼尽毁,我等人族气运同归天地,又被武道气运分润一部分出去,恐怕未来.....”
“关我什么事儿?”一个老妇人气冲冲的走出来,拄着一把龙头拐杖,怒视着楚山河:“你他娘的要是把还真引过来,我就要被一顿毒打!!”
楚山河:“......”
连玄门圣贤都打不过还真道长,那看来其他三道的圣贤也是.....
虽然楚山河隐隐约约有这样的感觉,但没想到事实真让人如此无奈。
楚山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问道:“祖师,南庭镇压人道气运数万年,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如今这般,加之人妖两族大战很可能从中天至域席卷五域,这....我等究竟该如何是好?”
“问我有什么用?!”老妇人气不打一处来:“我要是敢出去,至于那帮畜牲为非作歹吗?”
您这话说的也是挺理直气壮的。
“就因为还真道长发话,所以您和其他的圣贤.....”
“我们加一起也打不过他啊,你以为莽荒三神是谁驱逐的?他们可是把这个世界当成试验场,会顾及我等死活?”老妇人无奈的说道。
“那还真道长.....”
老妇人脸一抽:“他比莽荒三神,更希望那个存在的降生。”
啊?
楚山河有些没弄懂,不过据说祖师曾经跟着还真道长一起游历过,还是他的弟子,所以可能知道一些天地间的隐秘。
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问,倒也没想到玄门圣贤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那岂不是.....
楚山河脸色一黑:“祖师,您的意思是....那个存在,要降生了?”
“你不是知道中天至域的事儿吗?”
“真是那颗源初子?”
“知道就不要问这种废话了。”老妇人叹口气:“我敢说出来,是因为没人能够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楚山河眉头一皱,他考虑的是南庭山域以及人族的未来,但按照祖师说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那个存在的降生。
降生之后呢?
老妇人看着沉默的楚山河,皱着眉说道:“你知道最开始的修士是怎么修行的吗?”
楚山河愣了下,拱手道:“请祖师赐教。”
“我们人族虽然是最早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生灵,但根本不知道如何修行。直到环境越来越恶劣,人族的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与此同时出现了一位天纵奇才。”
老妇人叹息道:“他通过模仿那些强大生灵的一举一动,乃至于发现了血气的流动,灵气的变化终于创下了人族第一个修行之法。”
楚山河瞪大眼:“武祖?”
老妇人点点头:“武祖上承天命,下顺人心,在那个时代带着人族杀出一条血路,不过后来就被莽荒三神打死了。”
“诶?”楚山河脸色一变。
“紧接着,人族就出现了人皇,同样历经十二代人皇的努力,人族在失去武祖后的危难屹立不倒,而后武道修士兴起,再到法修的兴起.....总共三千六百个纪元,这便是人族的历史。”
“三千六百个纪元....按人族最早的历史记录,也才三千万年之久。莽荒时代到人皇时代那岂不是有4亿多年历史?”楚山河脸色古怪。
他不是不知道莽荒时代和人皇时代,而是没想到人族的历史断层会断的这么离谱。
当今修士知道上古时代的人都不多了,更何况数亿年前的事儿?
只是作为玄门宗主的楚山河知道的肯定比寻常人更多,但这....过往的历史却是扑朔迷离啊。
老妇人摆摆手:“我不是来给你上历史课的,你明白修行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变强?”
“对,这是本质。但他们要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修行,也不是他们看到过试验过的修行之路,他们要的是一条全新的道路。”老妇人叹口气。
“全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