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站起身来。
“如今!圣子试炼这般机缘就在眼前,公子却是不愿意去尝试,小女子如何能信公子能有大毅力,一往无前与天争锋?”
望着这才白衣身影消失在竹舍之中,叶云若有所失。
“……”
这少年又呆呆的在原地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篝火缓缓熄灭,这才渐渐回过神来,微微摇头。
“本公子怎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倘若真进了这合欢宗,这具肉身的秘密又岂能瞒得住,到时不知又会被谁惦记上,怕是丝毫反抗不得……”
叶云念及至此,将先前那般心思抛诸脑后,猛的站起身来,凝视着眼前竹舍,不再有丝毫留恋。
“宇文仙子!还请指条明路,在下在此停留这么多时日,今晚便离去了!”
良久,竹舍之中也无人回应。
叶云并没有进去寻找宇文英之意,他转身往山谷入口的竹林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幽静黑暗之中,不见踪迹。
此时的竹舍之中。
“师尊,接下来该如何?”
“既然他不愿意拜师,星月你回澜江城去吧!”
“是!”
宇文英站在窗前傲然而立,凝神看向空中皎皎明月。
“看来他还是有不少顾虑,你查的怎么样了?”
此时房内一个女子声音回道:“启禀圣主!属下等经过多方查探,那处被焚毁的山村里,确实生活过一名叫叶云的少年,其十来岁时落水失踪。这少年还有一个姐姐叶玥儿,此女数年后在河边救回一名少年打扮的女子,正是七皇子,几天后那处村庄便被追杀七皇子的人烧毁,只剩七皇子独自逃出……”
宇文英沉默片刻,这才笑着点头:“这才对嘛,应劫之人就该是男子才对,看来那少年叶云占据了七皇子肉身!”
房中女子迟疑片刻,有些疑惑。
“圣主,男子怎么可能夺舍女子之身,这可是有违天道法则……”
宇文英面色冷了下来,寒声道:“本尊何时说过这是夺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都有因果,你且退下吧!”
“是!圣主!”
见圣主似是有些生气,女子不敢多问,躬身退下。
“且随缘而行,不可逆转劫数……”
宇文英喃喃自语一句,便转身往内室而去。
……
次日清晨。
叶云一路随着宇文英乘船离开了西苑,又在西山行辕里七拐八绕的,沿途风景如画,他都无暇欣赏。
出了行辕,才发现外面白雾弥漫,与刚才草木繁盛,鸟语花香的园林有天壤之别。
不得不由衷感叹这西山行辕的美妙之处,其似是别有洞天,应是被阵法禁制封闭了起来。
二人一路下的西山,到得半山腰那处山崖凉亭旁。
叶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旁白衣公子打扮的宇文英。
“宇文仙子!就送到这吧,在下叨扰多日,深感愧疚,他日有缘,定然再来报救命之恩!”
宇文英却是看也不看这少年,手中折扇一展,大步往前而去,大声道:“谁说小女子是送你,某此番也要下山游历,咱们恰好同路而行,便请叶公子沿途多多指教了!”
望着大步往前而去的傲然洁白身影,叶云叶云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女子为何这般?”
心中思绪百转,却也想不明白。
“算了,本公子命都是她救的,总不会害我吧,且由她去,看她到底想要如何!”
这般想着,眼见着前方的宇文英已经消失在白雾之中,少年却也不再迟疑,迈步往前追去。
响午时分。
二人便出现在澜江城一处酒楼之中。
宇文英望着满满一桌的珍馐美味,灵酒灵果,并无动手之意。只是默默看着,面上看不出喜怒。
“叶公子如此喜好口腹之欲,却也能闭关苦修数年,可真是让人感觉奇怪的很,这可有什么说法?”
叶云闻言呵呵一笑。
“这不过是随意为之罢了,修仙者大多断情绝欲,一心苦修,可也有那贪念红尘,纵欲享乐之人,本公子两者皆是,又都不是,一切随心而已!”
宇文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是也颇为认同。
“好一句一切随心,公子得修行之真谛也!”
叶云笑着摆摆手。
“这可不敢当,叶某不过是一小小散修罢了,混迹这修仙界,只图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其他都是随缘罢了!”
宇文英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转头看向窗外景致。
叶云见此也不理会她如何,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这般独自饮乐,却也自在。
“公子好兴致!不知某可否讨一杯浊酒?”
这般又过得片刻,一位膀大腰圆,威武雄壮的大汉突然来到二人桌前,大声笑道。
这人金丹巅峰修为,一头赤发,身穿红色外袍,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叶云上下打量他一眼,见宇文英理也不理这边状况,便呵呵笑道:“在下正觉得一个人喝着没意思,道友愿意赏脸,便请随意坐吧,这里没这么多规矩!”
赤发大汉满脸笑容的一屁股坐下,豪气干云的大声道:“这位朋友够意思,本人龙天啸!就是这澜江城附近的雪龙山人!”
叶云点点头,却并不通报姓名,也没有介绍旁边的宇文英之意,而是端起酒杯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识,叶某敬龙道友一杯!”
龙天啸也不多问,笑着将一大杯灵酒一饮而尽。
“好酒!够烈!”
叶云不动声色的饮下手中灵酒,又道:“来,龙道友尝尝这澜江城仙客来酒楼的灵物!”
说罢,这少年便掰下一条烤的金黄的五彩锦鸡腿,递给魁梧大汉。
龙天啸笑着接过,张嘴便咬了一大口。十分豪放的囫囵吞下,又端起酒壶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壶。
“痛快!”
叶云见他这般豪爽模样,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龙兄好气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真不愧是真汉子,叶某着实佩服!”
说罢,干脆拿起酒壶和他又碰了一下。
宇文英一直目视窗外,见此二人这般胡吃海喝,大声喧哗,眉头微微皱了皱,却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