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黄永信旁边的男人,也就是黄华生闻言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
“按照那个怪物一般的器官生长时间,心脏肯定已经完整了。”
“那就好。”
黄永信叹道:“希望能够匹配成功,我是个善良的人,实在见不得它受太多的痛苦。”
此话一出,周边的几个男人同时笑出了声,作为黄永信侄子兼助手的黄华生更是笑的大声,不住点头。
“是啊,叔叔你最心善,要不是您,它那个怪物哪能安安稳稳的活这么多年?早就被人关起来做活体试验。”
“就是啊,真要被那些人抓走了,它还能上学读书?连饭估计都吃不到吧?”
旁边其余的男人跟着附和:“这还用说吗?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是谁都像黄校长这么善心的,还给个怪物读书又写字的……”
“……”
周围附和声一片,黄永信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高兴,清了清嗓子打断周围人的声音:
“行了行了,希望它这次能长出一个符合标准的心脏吧……”
“……”
几人说着继续往前走,离杨静淑等人所在的房间也越来越远。
房内,云飞朵没忍住轻轻冷哼一声,骂道:“一群狗东西,傻逼到家了!”
云飞朵倒是想骂的狠点,但总觉得骂门外那群人都是脏了自己的嘴,硬是气的不轻,有股想把门外那群人挠死的冲动。
陆影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轻笑:“没事,他们活不了多久了。”
话虽这么说,陆影却觉得现在的副本剧情走向有些奇怪。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副本的走向应该是更关注于那些被困在「惩罚室」的学生才对,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种人体器官之类的剧情……
想到这陆影挠下巴的动作一顿,引来后者下意识的嘟囔。
“别挠一半不挠了啊……”
陆影:“……”
她失笑了声,继续手中的动作。
两人轻声交谈间,唯独门后的杨静淑无知无觉的站在原地,她望着门边的缝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飞朵耳朵动了动,她有些想开口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身后的陆影捂住了嘴。
云飞朵瞪大眼睛:“……(你捂我嘴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微微摇头的陆影。
陆影比了个嘘的手势,侧眸看着不远处丝毫没注意到这边的杨静淑,轻轻叹了口气。
所有的记忆彻底被揭开……杨静淑现在的心境可想而知……
至于刚才那些Npc口中的“怪物”……
陆影微微蹙眉,大概猜测到了是谁。
除了那位“邪神”……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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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内。
伴随着一道粘腻而沉闷的声音响起,刚进入室内的蒋言震惊到连连后退。
他愕然又恐惧的望着手术台边的青年,声线颤抖:
“你,你竟然真的……”
“……对啊,”刚捏爆一颗崭新“心脏”的青年颊侧染血,他低垂着头望着手中的碎肉,视线恍惚,水意渐起。
“不这样,他怎么能继续休息一会儿呢……”
何自云轻轻擦拭了下颊边的血迹,他望着归无因为剧痛而茫然睁开的双眼,眼角水珠缓缓顺着脸颊滑落,落下一道泪痕。
归无睁着双眼,他沉默无言的望着面前落泪的青年,刚才新生的心脏痛的他浑身发抖,却偏偏抵不上自己看到青年落泪时心痛。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归无不理解这种感觉,他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青年继续这样落泪,青年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两颗美丽琥珀色的琉璃,剔透而灼丽,烫的他心脏剧颤。
但是明明他的心脏已经被眼前的青年捏碎了……
“别……哭……”
归无有些艰难的出声,他朦胧着双眼望着眼前的何自云,动作迟缓的伸手靠向青年。
“很快……很快就长……出来了……”
“只要你喜欢……多捏碎几个,也可以……”
只要你喜欢。
归无轻声说着,苍白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热烈而平静,却难其中的虚弱和无力。
“等我醒了——”
何自云静静的望着他,嘴角忽地向上一勾,他笑的开怀,眼角的泪水却更加汹涌而出。
青年微微低头,逐渐靠近躺着的归无。
归无想说的话突然有些卡壳,就当他准备继续说时,就看到面前青年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何自云突然用力捏住归无的下巴,在后者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猛地低头咬住对方的唇。
归无瞳孔骤缩,他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瞳仁中金色液体有一刻混乱而诡异流泻而出,直至彻底淹没。
青年的吻技不算好,他贴着归无冰冷苍白的唇瓣咬噬,鲜红艳丽的血液顺着两人的唇膜交接处滴落,坠落在空荡而猩红的胸腔中。
何自云“强制性”的止住归无单方面的谈话,进行一场几乎濒临窒息的深吻。
等到归无从茫然中反客为主时,已经无师自通的揽住了何自云的腰,像一个真正怪物那样夺走了青年所有的呼吸。
何自云仿佛格外喜欢这种濒死的刺激感,每次近乎缺氧时都会紧紧搂住归无的脖颈,在他怀里急促喘息,眼尾绯色晕开,像聊斋中吸人血气的精怪鬼魅。
比起面前这个已经被开膛破肚的“怪物”,青年此刻看起来更像是某个索人性命的艳鬼。
蒋言:“……”
望着眼前堪称玄幻炸裂的一幕,他只觉得视觉和听觉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只能僵硬而呆滞的停在原地,靠在门框边支撑着身体站立。
谁能来告诉他,明明上一秒还是恐怖片,下一秒就变成这种更“恐怖”的血腥动作片了?
想到这,满脑混乱的蒋言思绪一顿,他缓缓看向青年身下的地面——
归无那颗刚长出的心脏被捏爆,碎肉和血水四溅,剩余完整部位竟然不偏不歪,正好掉落在地面上的铁盘里。
蒋言:“……”
他无声的呼了口气,只觉得大脑生痛,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