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走出雨竹林,东门璇就闻到一阵浓郁的海风夹杂着湿咸的气息扑面而来,下一秒,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硕大的青石广场瞬间涌入了东门璇的眼帘。
广场方圆数百米,辽阔却又空旷,正中心矗立着一座高约一丈的巨型日晷极为惹眼,硕大的石盘和指针正对着天空,在夕阳下闪烁着霞光。
此时上百人正在广场之中肆意活动,他们之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或是零零散散地散步,或是集合在一起训练着武艺,这里宛若世外桃源一般,宁静而又祥和。
“众弟子听令,原地解散,自行回洞!二位,欢迎来到天云台,这里很安全。”杨斌掐着腰说道。
“天云台……这广场的最那边,该不会是大海吧?”东门璇不可置信地抬头问道。
“呵呵,你不妨亲自去看看呢。”杨斌微微一笑。
“好像真的是大海,我的天,是大海!我看见了!”东门璇早已眺见了远处的那一抹蓝色,尖叫着向前冲去。他一口气冲过了整个天云台,来到了海边。在沙漠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做梦都想亲眼见一见大海。
只见夕阳下,余辉洒落海面,波光粼粼,一如万点碎金。海风轻拂,潮水涌动,卷起层层细浪,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轰轰作响。远处海天一线,波澜壮阔,宛如一张金色绸缎,在海风的怀抱里荡漾不息。近处几只海鸟盘旋在东门璇的头顶,时不时唱起阵阵讴歌。
东门璇哪里见过此等美景,一时间看得痴了,不由自主地向海边走去,可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闪出一道人影,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服。
“小心!”
东门璇只觉得脚下一空,身子一轻,直直地坠了下去。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下面就是就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怕不是有数百米高。巨浪滔天的潮水此时此刻就在他的脚下怒吼,原来这大海看似身在眼前,实则是在悬崖之下。
“救命啊!救命!”东门璇吓得魂飞魄散,声嘶力竭地大喊。好在身后这人手臂力量巨大,竟直接将他拽了上来,丢在了悬崖边。
东门璇骇得瘫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没想到一时疏忽竟险些丧命。
古侠和杨斌眼见情况不对,赶忙跑到了东门璇身边,古侠蹲下身子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差点就掉下去了。”东门璇后怕地拍了拍胸膛,依旧心有余悸。
“这么明显的一处悬崖,你是瞎吗?”杨斌有些懊恼地大吼。
“这,人家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瑰丽的美景,有些入迷嘛。”东门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唉,年轻人啊,就是莽莽撞撞,不够小心。”东门璇身旁突然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东门璇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感谢救命恩人,慌忙起身拜谢,“爷爷您好,在下东门璇,多谢您刚刚出手相救,若不是你刚才救我,我就掉下去摔死了。”
“呵呵,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这说话的老叟慈眉善目,怕是已经古稀年纪,但他身材壮硕,气息更是四平八稳,一看就是内力深厚。
“钱伯,这么巧,你也在这啊?”杨斌向老人打着招呼。
“哦,是杨斌洞主啊,晚上好。老仆晚上吃的有点多,就来这崖边散散步,没想到刚一走到这悬崖边,就看见这小家伙直愣愣地往天云崖里跳,赶忙将他抓了回来。呵呵,还好赶上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钱伯满面笑容,和蔼可亲,一如邻家老爷爷一般亲切,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了站在杨斌身旁的古侠,脸色猛地一变,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钱伯,你怎么了?”杨斌敏锐发现了钱伯的神色不对,赶忙问道。
“呃,呵呵,没事没事,我老眼昏花,应该是认错人了。”
钱伯摆了摆手,嘴上虽这么说,但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古侠,仿佛要用眼睛看穿他的面罩一般。
而古侠并未作出任何回应,只是平静地回望着钱伯。
随着天地间最后一抹光线消失在地平线之下,大海开始变的幽黑深邃,阴森可怖。这深夜的大海一改白日的绚烂,开始变得让人心生畏惧。
“天色晚了,走吧,回洞了。”
杨斌招了招手,率先带领着众人向天云台中心走去,东门璇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广场中心的日晷之下,竟打开了一个旋转向下的通道。此时广场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大家都沿着通道走进了地下。
东门璇与古侠跟着杨斌走进了通道,随着最后一人进入,一扇巨大的机关石门缓缓闭合,将通道彻底封闭。
“原来这天云洞竟然是在地下啊。”
东门璇四处打量,这条通道很宽敞,几个人并排走都毫不费力,周围每隔一段距离都整齐地点燃着火把,四周的石墙用石砖砌的很规整,画着一些早已分辨不出内容的壁画。脚下的台阶虽然有些老旧,边缘已磨损的极为严重,但总算还是能用。
“没错,小家伙,天云洞一直都在地下,千百年以来都是如此,天云洞的人也一直都生活在地下的。”钱伯缓缓说道。
“那这里就是天云洞的‘圣坛’喽?”
“哟,小鬼,你还知道圣坛,不错嘛。”杨斌惊讶道。
“还不是长白圣地那些人,一口一个圣坛的天天鬼叫,好像那圣坛是什么不得了的地方一样。”东门璇抱着胳膊颇为不屑。
“你还去过长白圣地?啧啧,你这小鬼看起来年纪不大,人生经历倒是颇为丰富。”杨斌略有深意地扫了一眼东门璇。
“圣坛,还真是不得了的地方呢。”一旁的钱伯听到长白圣地、圣坛这些话语,脸色变得更加不对了起来。他不停地打量着古侠,似是想询问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