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到我了是不是？”
李想等到苏杉杉将信念完，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之后，走到舞台中间，从兜里拿出信纸。
“喔嗷——”
看着李想洋洋自得的模样，观众席也传出粉丝齐齐起哄的声音。
“亲爱的柏欣妤，我最最好的朋友……”
听着李想的开头，直播间弹幕全然是玩梗的粉丝。
“哦哦，原来城里人管这样的关系叫朋～友啊——”
“嘴嘴好的朋友——”
“我跟你们这群有梗的人拼了！”
“诶我好难受，即使她们私底下已经说了千万次‘爱你’，但在台上仍旧只能是‘朋友’。”
“呜呜呜看到你这弹幕就不自觉脑补出一场虐心故事呜呜呜。”
“《以朋友之名说爱你》”
“就不能这样想吗？虽然她俩在台上只能是朋友，但私底下指不定多甜蜜呢。”
“诶，也只能这样想了……像是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鸵鸟可不会把头埋进沙子，人才会……”
“你们的话题越来越危险了……”
直播间弹幕停顿了一会儿，没有再接着刚刚的话题聊，而是用别的内容刷新了过去。
剧场舞台上，李想认真的将用心书写的信念给柏欣妤听，她和柏欣妤并没有多少轰轰烈烈的故事，她们的感情如同春天到夏天一样自然升温。
她还是会喜欢逗柏欣妤，也会跟柏欣妤撒娇，在柏欣妤面前露出平时不会出现的样子。
柏欣妤也是一样。
而当李想讲到她补档柏欣妤在分团时期的直播和mc，说出那句“我好像参与了你的成长，更真切的感受到了你的变化，更了解你的所有。”
全场包括台上的队友都忍不住发出了惊讶和羡慕的声音。
柏欣妤听到李想接下来的那句“我现在是不是能说一句，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的时候，忍不住撅了下嘴，“什么嘛……我也想看着你长大诶……”
李想莞尔一笑，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柏欣妤，反问道：“你不是正在看着我长大吗？”
啊啊啊——
听到李想的满分回答，卢天惠忍不住捏着话筒兴奋的喊了出来，声音大到能通过李想的话筒传到直播间粉丝的耳朵里。
当然她的声音也就在全场爆炸般的声响中稍微明显，但毫不突兀。
“结婚！！！”
“啊我死了！！”
“太甜了！李想她好会啊！”
“她超爱，她也超爱，我也超爱！”
柏欣妤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喜悦的情绪已然将她淹没，她快要开心得在蹦到天上去了。
李想她说了什么？她说我正在看着她长大诶！！！
此刻她恨不得伸手抱住李想然后就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等到剧场声音停歇，李想才接着往下念。
“最后，接下来的日子也要多多指教哦。”
念出最后一句，李想接着看向柏欣妤，大大方方的张开双手。
抱一个吧——
柏欣妤欣然跟李想抱了一下，这种在大庭广众下的拥抱不仅刺激，而且让人满足感和辛福感拉满。
而这一幕也被设置成了直播回放的封面。
演出结束，送别粉丝之后，各成员回到后台收拾东西准备回中心。
李想换了常服，止步在走廊拐角。
当汹涌的潮水退去，被埋在沙滩下的低落情绪疯长，如同带刺的藤蔓渐渐将李想缠绕紧锁。
她该去赴约了。
但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仿佛是一个停在十字路口的孩童，迷茫不知何处。
这并不是什么两难的选择题，而是如凌迟一般的绵延不见尽头的折磨。
她应该去吗？她不应该去。
她不应该去吗？她应该去。
她要被撕碎了。
一双手轻轻从她腰间伸出，将她环抱。
柏欣妤，她埋头在李想的后颈发间，而后将下巴压在李想的肩上，闭着眼睛静静的感受着。
李想在柏欣妤的怀里，忐忑不安的心跳被忽然出现的勇气支撑起来。
“我……”
“别说话，再抱一会儿。”柏欣妤将李想搂的更紧了些。
过了好一会儿，柏欣妤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松开紧抱着李想的手。接着轻轻拍了下李想的肩膀，“好了，李想……我，等你回来。”
李想看着车窗外的上海，七月末的晚风透过车窗，透彻的凉意消减了内心里的些许郁气，也让她稍微感到一些宁静。
“阿姨，我到了，在门口。”
车辆停在医院大门外，没有顾忌司机怪异的眼神，在门卫室登记之后便走了进去。
再次见到赵佳蕊妈妈，李想甚至有些不敢确认，相较于一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她脸上皱纹横生，头发也白了许多，精神也远不如前。
“阿姨？？”
“啊？李想？你来了？”
直到李想走到赵佳蕊妈妈面前唤了两声，她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
看到赵佳蕊妈妈的变化，李想的内心不由得掀起波澜，先是悲伤，后是恐惧。
隔着病房的门，透过门上的小窗，她再次见到赵佳蕊，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脸色病态的白。
“她吃了药，刚睡着。”
“她……怎么了？”
李想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变得可靠。
赵佳蕊妈妈嘴巴张了下，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
“阿姨，蕊蕊她医生休息了吗？”
看到赵佳蕊妈妈的样子，李想也明白自己的问题问错了人。心理疾病这种，老一辈人大多不太懂，不过相比那些“什么心理疾病？就是闲的”之类的父母，她妈妈已经很厉害了。
“啊，还没，今天她值夜班，我带你过去。”
见到医生，李想重复了她问赵佳蕊妈妈的问题。
“因为长时间陷入低落情绪，缺乏社交、沟通交流，在自卑性格影响进一步加重的重度心理疾病，同时伴有厌食、自闭、睡眠障碍等并发症。”
“啊？”
“重度抑郁。”
“嘶——”
李想还是挠头，虽然抑郁症这个病症已经被网友娱乐化了许久，但实话说，李想也只是知道名字，对于更深的病症原理李想完全不清楚。
看到李想懵懂的模样，医生叹了口气，接着开口：“Emo知道吧？”
“这个知道。”
李想大概知道Emo说的是人陷入悲伤低落的情绪之中。
这种不得不牵强附会的感觉让医生十分难受，于是之后的话就变得简洁起来，“抑郁就是Emo，重度抑郁就是一直在Emo。”
嗯额，听起来，似乎，没那么严重，对吧？
仿佛是知道李想内心的想法，医生直接搬出了一堆病例出来。
“病例1，高中学生，中度抑郁症，并有自闭、交流障碍、焦虑等并发症状，药物干预成功……病症加重，有自杀倾向……”
“病例2，高中学生，重度抑郁症并患有多种并发症，心理及药物干预失败，跳楼自杀……”
李想先是随意翻了两页，而后渐渐认真阅读了起来，心情也渐渐变得恐惧、慌乱。
“病人已经很严重了，家属要重视起来，配合我们治疗，积极改善病人心理状态……当然也不用过于慌乱，我们是有治愈先例的……”
看到李想终于重视起来，医生接着开口。
“我……该怎么做？”
“每个病人都有不同的方式，我现在还不清楚病人的病因，不能给你太准确的答复，不过大部分都是共通的：理解、陪伴、包容。”
“谢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