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贺自荐完,抬起头,感激地冲程彧笑了笑。
程彧帮他一个大忙,日后助胶东王攻入京城之时。
他会劝胶东王,给程彧留个全尸!
胶东王为人也挺阴险的,属于能和程彧尿到一个壶里去的人。
留着程彧在,朝堂哪还有他从龙功臣的用武之地?
萧九龄疑惑与程彧一唱一和的黄贺,反复思量之下,认为送美人生娃可以瓜分藩王属地。
送黄贺去胶东,有可能是真的肉包子打狗。
“程爱卿,你真的觉得,出使胶东一事,非黄尚书莫属吗?”
“是!”
程彧和其他官员无怨无仇,换个人去送死,他良心难安。
萧九龄虽不理解,但还是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既然爱卿也一力举荐黄尚书,朕便允了。”
程彧如此安排,定有深意!
“朕要与几位爱卿商议推恩令的细节,其他爱卿,无事启奏便退朝。”
她刚想点名程彧留下。
黄贺急声说道:“陛下,此事应该由礼部与唐相商议,再由秦将军调派一支兵马护送使团,牵涉他人,只怕胶东王忌惮,有损陛下恩德美名。”
萧九龄深知黄贺担心程彧给她出主意。
只留下了他所说的礼部诸人与唐相,并宣秦红婵进宫。
心道:反正隔壁就是程府,稍后再与程彧私下交流。
你黄贺还能管得着吗?
“退朝!”
女官一声令出。
站在殿门口的程彧,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殿外。
以前萧九龄没有留意这一点。
今日发现程彧最后一个到,最先一个离开,眼皮狠狠地一跳。
“看来朕给他专辟的衙司也留不住他。”
知程彧莫若女帝。
出了宫门的程彧,根本没往户部去,直接返回家中。
贴身保护的萧甲申,早已听说了封赏之事,于是提醒他。
“大人,你不去新衙司看看吗?”
“办公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程彧斜了一眼,似乎想要大展身手的萧甲申。
“内库目前就一条财路,培训的人都撒出去钓鱼赚钱了,月底才交账呢。”
“陛下也没给我分配手下,我们去了打扫卫生吗?”
言之有理。
萧甲申把撸起的袖口重新挽回去。
但很快他又撸了回去。
虽然不需要去衙司打扫卫生,但需要把刚安顿好的小家,搬到新的府邸去。
大内侍卫可是现成的搬家小能手,一个顶十个。
再加上程彧和果果的随身物品不多,一辆驴车两刻钟就装完了。
“唧唧唧!”
“汪汪汪!”
果果坐在车板上,摸着箩筐里的小鸡崽和小狗崽。
她望着空落落的院子,恋恋不舍。
“公子,当初搬进来的时候,你还说我们会在这里住很久呢。”
可不是嘛。
房租都预交了半年的。
程彧想到房主在听说了,他就是活阎王程御史后。
只退了一百七十五天的房租,心都在滴血。
但凡女帝昨晚透个口风,他连夜搬家,就能省一天的房租了!
“走咯。”
根本不需要安慰果果失落的情况。
到了许府门前,看到两头威武的雄狮,她精神一振。
推开大门,看不见头尾宽阔大庭院,让她眼神一亮。
“公子,新家好大好威风!”
“占地二十五亩呢,不仅能养鸡养狗,还可以跑马打猎。”
程彧大手一挥。
“果果,选个你喜欢的院子,随便住!”
“要是都喜欢,那就轮流住!”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果果根本没工夫伤感搬家的事,很快开始满院子追着狗崽子疯跑。
程彧转了没几个院子,累得腿酸。
“这么多院子,我们也打扫不过来,买人吧。”
京城居,大不易。
家宅大,更不易。
买完五十个奴仆、护院、管家,又添置了日常用品。
存款去了四成。
果果数着仅剩的三千两银票,危机感拉满。
“公子,新家才住第一天就花了两千两,再住几天,我们是不是又得去要饭?”
向别人要饭是不可能要的。
要别人的命他倒是能考虑。
程彧摸了摸她发包上精致的绢花,安慰道:“放心吧,咱苦谁不能苦自己。”
“公子,要不我们再去淘一艘旧船?”
“没必要为了仨瓜俩枣的,滥用职权。”
程彧献上“福鱼取财”的敛财手段。
是为了让女帝彻底下定决心,铲除可替代的许均。
女帝用人不疑,他必不当疑人。
“说起来,乔迁之喜应该广邀同僚前来,当下酒菜助助兴。”
可惜啊!
他让唐相配合玩的游戏,让全京城达官显贵成了惊弓之鸟。
都不给他一个搜刮同僚的机会。
不过,程彧并不发愁。
在这个诸国争霸,民智还没有太开放的时代。
利用学过的计谋和见识的经验,赚钱就跟玩似的。
他看了一眼日落的斜阳。
看来女帝陛下,数钱数粮一天没数完,赶不上晚饭了。
“果果想吃什么?乔迁之喜,我亲自下厨。”
“公子你别亲自下毒了,让厨娘做吧。”
嘿!
看出来家里日子过得轻松了。
果果居然有闲心同他开玩笑了!
在果果与萧甲申等人的百般央求下。
程彧放弃了当厨神卖菜方的赚钱之法。
饭罢。
他当作溜弯似的,把以前熏过烟,灌过开水的洞穴,标记了一遍。
“明天让下人回填上,免得变成蛇鼠一窝窝。”
标记完。
夜幕犹如一块黑布,把整片天空蒙上。
只留下繁星点点,和一轮月牙悬于半空,点缀其间。
程彧盘腿坐在主院屋檐下的木地板上。
闲来无事,复盘一番。
“许均夷三族,户部清理干净了。”
“成了内库总管,有了一幢豪宅。”
“辟了一间专司,往后只管给陛下做事,偶尔喷喷人。”
舒服!
报仇的事进度也在有序地推进。
他如今也算是要权有权,要宅有宅。
钱财方面虽然短缺,但也无需担心。
只要有一个契机,他就能再赚个盆满钵满。
盘点完最近的成果,程彧打起了哈欠。
“如果月亮还没来,明早上朝我就起不来。”
不知道可不可以拿这个当作请假的理由?
突然。
养在院子里的狗崽子,竖起了耳朵,朝着大门的方向狂吠。
“陛下驾到!”
程彧打了个激灵,颇感意外。
“大半夜的来找我?我还以为她会悄悄地翻墙进来呢。”
没等程彧迎到大门口。
一袭红黑长裙便服的萧九龄,已快步行至院门口。
朦胧的墙灯,给萧九龄清冷的脸庞,蒙上一层迷离的薄纱。
灯下的美人美得不真实。
但程彧的视线,却定格在了萧九龄的身后。
“陛下,你带的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