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轻松杀死董璜,便立即绕路返回长安,向刘琦复命。
董璜一夜未归,府中也并没有在意。
毕竟董璜之前也常常在郿坞过夜。
但是第二天依然没见人影,府中便觉得奇怪了。
董璜肩负长安城守卫之责,出去一天一夜都不见归来,这种事从未发生过。
于是董府派出人沿路找寻,在路上便发现了董璜的尸体。
董府之人大惊,来不及返回长安,径直来到郿坞,向董卓报告。
董卓听到禀报之后,顿时愣在当场,足足一盏茶的工夫没有说话。
随即站起身,一脚将身前桌案踢翻,拔出长剑,怒目圆睁道:“谁敢杀我侄儿?
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他膝下无子,只有董璜这个侄儿深得其心,他早已将这个侄儿当做基业继承人来培养。
没想到,竟然不明不白被人杀了。
他攥着宝剑,瞪着猩红的眼睛咆哮道:“是谁干的,是谁?
老夫要灭他满门,让他血债血偿。”
侍从们吓得都不敢上前。
董卓发了一会儿疯,渐渐冷静下来,沉吟道:“我侄儿之前便提醒于我,长安城有人要对我不利。
他刚要去抓捕那小小郎中,归途便遭人截杀。
此事必与那郎中有关。
我儿奉先何在?”
吕布仗剑从外面走进来,冲着董卓施礼道:“义父有何吩咐?”
董卓凛然道:“调集兵马,披挂整齐,老夫要去长安杀人!”
“诺!”吕布赶忙下去传令。
守卫在郿坞周边的西凉军精锐,立即集结起来。
董卓率领这支军兵,带着满腔的怒火,由全身甲胄,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保护,浩浩荡荡向长安城杀过去。
他要将那个刘平,严刑逼供,审问出背后指使之人。
然后将那些人及其亲眷,碎尸万段,为他侄儿陪葬。
只要稍有嫌疑,便立即斩杀。
宁肯错杀千人,也不放过一个。
他们行军路上,突然碰到一个小黄门,从对面骑马而来。
那是皇帝身边的黄门官。
他看到董卓军马,当即停住马匹,尖着嗓子高声喊道:“董太师何在?”
董卓不想搭理来人,气呼呼的道:“什么事?”
那小黄门道:“禀太师,陛下病体痊愈,今日特邀请太师参加朝会。”
董卓本就要去长安皇宫,摆了摆手道:“回去回禀陛下,老夫马上就到。”
“诺!”
那小黄门看出董卓的腾腾杀气,当即不敢多言,立即折马返回报信。
此时皇宫大殿之上,天子以及群臣陷入恐慌之中。
之前董璜被杀的消息,已经悄悄传开。
天子以及一众汉室老臣,兴奋之余又有些担忧。
董璜作为董卓的侄儿,如今遭人暗杀,董卓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大肆屠杀报复。
刚才小黄门回来报告,说董卓率领驻守郿坞的军队,杀奔长安而来。
所有朝臣们顿时乱作一团,惊恐到了极点。
“他董卓率军前来长安做什么?难道又要大开杀戒?”
“长安城恐怕又要血雨腥风,血流成河,不知多少人头落地。”
“那董卓莽撞起来,六亲不认,极易迁怒于他人,我等千万要小心。”
刘协看着一众朝臣,心里也感到七上八下。
这时王允在旁边小声道:“陛下,那董璜之死,多半为郎中刘平所为。
如今他惹出事端,不应由满朝众卿承担董卓怒火。
陛下不如将他交出去,以平息董卓之怒。”
杨彪也在旁边附和道:“王司徒所言极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既然那刘郎中心向汉室,牺牲他一人,保全满朝忠臣,他也算死得其所。
还请陛下果断行事。”
刘协摇摇头道:“那刘卿所做一切,都是为朕考量,朕岂能背信弃义,将他交出去?”
“陛下,不可意气行事!”
王允急道:“就算那刘平忠心,但如今事情紧急,请陛下早做定夺。”
旁边其他臣僚听到王允所言,虽然一知半解,但听说能够化解董卓怒火,大家全都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劝说天子,将郎中刘平推出去顶罪。
到最后,所有臣僚全都跪在大殿之中,痛哭失声,逼宫天子。
刘协面对这样的状况,也手足无措,无计可施。
一方面,他必须保全刘琦,才能保住逃出长安的希望。
可另一方面,面对满朝众臣的逼迫,他也不能无动于衷。
正在这时,突然有黄门官慌慌张张跑进来,跪地禀报道:“陛下,不好了。
董太师来到长安城,便立即下令全城戒严。
并且调集军马,将这皇宫团团围住。
如今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了。”
听到这话,朝堂之上的众臣们更是惊慌失措,乱成一团。
正在这时,只见大殿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少年,缓缓走了进来。
那少年明明还未到及冠之年,头上只是简单绑着一块青巾。
穿的也是普通服饰。
但不知为何,他身上却散发出一股莫名其妙气势。
所有人都不得不倒退两步,闪开一条道路。
大殿之上,瞬间变的鸦雀无声。
刘琦扫视众臣一眼,冷笑道:“尔等口口声声喊着忠于汉室,面对董卓横行不法,却只会委曲求全,做缩头乌龟。
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尔等就是这样做忠臣的?”
他这几句话,把朝堂上的所有人全都骂了。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他,但猜也能猜到此人的身份,这就是最近新冒出的郎中刘平。
大家本来还对他的所作所为颇为服气。
众人也不过是要用他的脑袋,平息董卓的怒火而已。
可是此人这般当堂辱骂,就很不礼貌了。
朝堂之上顿时像炸了锅一样,开始对刘琦口诛笔伐。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议论我等?”
“区区一个郎中,也敢踏足朝堂,还不赶紧滚出去?”
“那董卓前来,就是为了杀你的,还不赶紧回去洗干净脖颈?”
这时杨彪扫视一眼刘琦,冷声道:“你说我等面对董卓,只能委屈求全。
如今董卓大军将至,不知你要怎样面对?”
“正是,”旁边有人义愤填膺的附和道:“黄口小儿,连直面董卓都不敢,还有脸面嘲笑我等?”
“谁说我不敢,”刘琦冷笑道:“今日便让尔等看看,我如何诛此国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