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皇帝的应允,刘琦赶忙在大殿上寻找董承。
此时其他群臣都已经陷入狂欢之中。
铲除国贼董卓,王允掌权,说不定很快就能带领大家回归雒阳。
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刘琦的举动。
人群之中,只见董承眼神闪烁,试图躲在其他人后面,并从大殿侧门开溜。
刘琦眼疾手快,大踏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董承肩膀的衣服,冷笑道:“董将军,这是准备去哪里?
难道刚才天子之言,你没听到?”
此时刘琦身上依然血迹斑斑,如同煞神一般。
董承赶忙陪着笑,小声道:“刘公子,天子下诏,老夫自当遵从。
请公子随老夫前来。”
刘琦心里怒火强压。
要不是董承,他的女儿也不会被劫持来长安。
他也不会踏入这趟浑水。
如今总算有惊无险,完成任务。
只要找到女儿,便立即把董承抓起来作为人质,将他父女送出长安,与潼关之外的大军汇合。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手道:“请!”
两人离开大殿,跟宫外的典韦太史慈汇合,根据董承所指,一路前行。
此时长安城已经全乱了,街头横七竖八躺着尸首。
又有并州军趁乱打劫,抢夺百姓财物。
刘琦看了只能一声叹息,看来这并州军跟凉州军是一路货色,掌权之后便开始排除异己,胡作非为,毫无军纪可言。
难怪吕布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军纪如此涣散,怎指望得到关中豪绅和百姓的拥护?
刘琦懒得管这些,跟随董承穿街过巷,来到一所僻静的宅院门前。
看这宅院很普通,跟普通富绅之家毫无二致。
刘琦心跳加速,不知自己女儿这段日子过的好不好。
他们来到庭院里,只见仆妇婢女跪了一地,有个老仆手中拿着藤条,一下一下抽打在众仆人身上,口中怒斥道:“连个孩童都看不住,要尔等又有何用?”
刘琦闻言心里一沉,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时董承转过身来,满脸歉意道:“刘公子,之前陛下收令爱为义女,并封为公主,老夫的确加派人手伺候。
这满院上百奴仆,皆为照料公主而设。”
“你……什么意思?”刘琦咬牙看着董承,面目狰狞起来。
他刚刚手刃董卓,身上还带着鲜血,一把采住董承胸前衣襟,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董承看到这刀人的眼神,心里一阵惊慌,连忙道:“请公子息怒。
实在是那安平小公主太过聪明伶俐,她谎称生病,下人们便为她请来了郎中。
谁想小公主竟用一块玉佩贿赂郎中,谎称她是被绑架的富家女,央求郎中用药箱将其带了出去。
等下人们发现时,为时已晚。”
“那郎中何在?”刘琦直视着董承,对方眼神坚毅,不像是说谎。
董承苦着脸道:“当老夫知道这消息,便立即派人将那郎中抓起来。
那不是在那里?”
刘琦顺着董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跪着一个老者,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
他走上前去,以上凌下逼问道:“你把我女儿带去了哪里?”
那郎中抬头看了刘琦一眼,战战兢兢道:“您便是那小祖宗的父亲啊?
昨夜小人被邀请过来出诊,那小姑娘哭的楚楚可怜,说被绑架,不日便要被卖出去。
小人看那小姑娘可爱,便动了恻隐之心,冒险将她带了出去。
谁知道她半路上竟然谎称肚子痛,偷偷溜走了。”
“呸,你还恻隐之心?你不过是贪恋人家玉佩罢了。”
旁边有个被打的浑身是血的中年仆人怒道:“你知道你带出去的是谁么?
那是刚刚册封的安平公主,数十万荆州军统帅的女儿。
你可知道你闯了多大祸?
这下我们这些人,全被你害死了。”
郎中听了更是害怕,哆哆嗦嗦的道:“那小公主冰雪可爱,看起来人畜无害,我哪知道她那么会说谎。”
“够了,”刘琦冷声问道:“那玉佩在哪里?”
董承从后面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方玉佩道:“就是这个,从这郎中身上搜出来的。”
刘琦接过来看了看,正是他请能工巧匠雕刻的一枚金镶玉,女儿从小就带在身上。
“我女儿是在哪里走丢的?”刘琦又问。
郎中颤声道:“昌黎街王氏粮铺门前。”
董承道:“老夫已经派人前去附近搜查过,并没有发现小公主踪迹。”
“找不到,便不找了?”
刘琦猛然回身,抓起董承胸前衣襟,眼睛血红道:“如今长安城兵荒马乱,到处都在杀人,她一个小小孩童,万一撞到军兵怎么办?”
董承的侍从并不认识刘琦。
他们见一个青年人对家主如此无礼,全都下意识的围了上来。
典韦和太史慈各自亮出武器,怒喝道:“站住!”
董府侍从被两人气势所慑,一时竟然不敢上前。
刘琦抓着董承,一字一句的厉声道:“要不是你这老儿多事,我女儿好端端的在荆州,也不会来长安。
要是她有什么闪失,我便命大军杀进长安城。
天子也罢,公卿也罢,我让你们全都给我女儿陪葬!”
这几句话说的杀气腾腾,董承听了顿时感到浑身发凉。
要是他人发出这样的威胁,还可认作是狂妄之言。
但董承知道,如今十万荆州军正陈兵关外。
西凉军已经四分五裂,绝对挡不住荆州军。
所以刘琦所说杀进潼关,为女报仇,并不是虚言。
董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颤声道:“公子,请随我前去见驾,向陛下禀明此事。
如今西凉军已然覆灭,把控长安城的乃是并州军。
只有让陛下下旨,方能调动并州军满城搜索。”
刘琦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于是跟随董承又回到皇宫。
只见宫门紧闭,门口禁卫已经变成吕布的心腹将领魏续。
并非之前的张辽。
刘琦和董承正准备入内,魏续轻蔑看着刘琦道:“宫内正在摆宴庆贺,任何人不准入内。”
“我有要事见驾,”刘琦道。
“王司徒早有令谕,请郎中令回郿县享福,不可在长安城逗留,”魏续冷声道:“你若是不去,那我等便要强行护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