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琦命令,连军兵都愣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刺客入侵广善寺,却抓寺内住持做什么?
难道是要迁怒于这个大和尚?
军将们立即动手,把广智和尚的双臂给反剪了过来。
广智倒是非常淡定,迟疑的问刘琦道:“大王这是何意?
难道怪罪贫僧,没有照顾好贵家眷?
那么多刺客来袭,贫僧也是自身难保啊。”
刘琦冷笑了一下道:“别装了,你跟这些刺客根本就是一伙的。”
此言一出,在场善男信女一片哗然。
固然刘琦权势熏天,但如此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广智,也有些过分。
广智淡淡的道:“大王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尊夫人与小公主在此受到惊吓,贫僧却有照顾不周之处。
但诬陷贫僧勾结刺客,这等大罪,贫僧万难领受。”
那一众虔诚的佛教信徒,纷纷围了过来,向刘琦求情。
“广智大师乃得道高僧,佛家精深,向来劝人行善,大王是不是搞错了。”
“就是,大王说广智大师勾结刺客,可有证据?”
“总不能刺客侵入本寺,就判定住持与刺客勾结吧?”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为广智和尚鸣不平。
军兵立即排起一道人墙,挡在刘琦跟前。
刘琦朗声对众人道:“实不相瞒,本王早已收到禀报,有一伙贼人潜入许都周边,欲图谋不轨。
本王派出卫尉卿多次搜查,均未发现踪迹。”
他又随手一指地下的尸体道:“细数之下,这些刺客人数,至少有六七十人开外。
这么多人,想要完全隐匿踪迹,根本不可能做到。
除非有人帮他们隐匿,并提供衣食住行等物资。
本王已经派人搜查过,西山附近,唯有这广善寺地处偏僻,可隐藏这么多人手。
刺客如非藏在这广善寺,还能藏到哪里?”
一众信徒听了刘琦这话,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原来刘琦并非信口开河,污蔑广智和尚,而是做了诸多搜查之后,方才下出定论。
刘琦继续解释道:“如果袭击地点定在广善寺,刺客自然要提前潜入周边埋伏。
可是这么多人,装扮如此显眼,如何能躲过官兵的搜查?
要说广善寺的僧人毫无察觉,也几乎不可能。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僧人跟刺客,根本都是一伙的。”
那些善男信女之中,已经有不少人接受了刘琦的说法。
有的暗暗点头。
有的重新打量广智和尚。
此时广智和尚却依然嘴硬,平静的看着刘琦道:“大王未曾搜到刺客,便诬陷贫僧与刺客勾结,此猜测过于牵强,难以服众。
就算大王权势熏天,砍了贫僧的脑袋。
但自有天下正义之士,为贫僧鸣冤。”
“你以为本王都是在猜测?”
刘琦见对方一直狡辩,不肯认罪,他冷声道:“你恐怕不知道,有位高人曾经讲过一个道理。
事情但凡发生过,一定会留下痕迹。
本王就不相信,这么多刺客藏在广善寺,会没有留下线索。
本王更不相信,这广善寺上百僧人杂役,全如你这大和尚一般,悍不畏死。
来人,把这寺内所有人,全都抓起来!”
之前早有军兵,将这广善寺团团围住,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此时刘琦一声令下,军兵立即动手,对僧人杂役展开抓捕。
广智的脸色冷峻如铁,眼角一直不停地抽搐。
显然这一招,戳到了他的痛处。
不多时,便有百十名僧人,还有几十名杂役,被拘押到了殿前广场之上。
典韦扛着铁戟,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声若洪钟的吼道:“广善寺僧人,蛊惑人心,勾结刺客,刺杀官员家眷,其罪当诛。
谁能提供刺客线索者,可免死罪。”
僧人和杂役们低着头,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突然,典韦的铁戟砸向一个一丈多高的石头香炉。
“轰!”
顿时发出一声巨响,周围飞沙走石,石香炉应声而碎。、
典韦扬起铁戟厉声吼道:“都不怕死是吧?
老子下一铁戟,就砸向尔等脑袋!”
众僧人杂役见典韦如此神力,吓得心惊胆战,惊恐不已。
这时有个杂役打扮之人,连忙颤声道:“我说,我说,这些黑衣人,小人见过,他们就住在本寺后院的库房之内。
小人曾经前去给他们送过饭。”
有这人开了头,其余之人也不甘示弱。
“我也见过他们,有一次我无意中碰见他们,还被揍了一顿,威胁不准说出去。”
“我还奉命给他们运送过东西,我摸了摸,好像就是这些刀枪。”
杂役们纷纷举证,提供线索。
事实上正如刘琦所言,这么多人想要完全隐匿行踪,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们一定会留下线索。
只要找对了地方,并详加审讯,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刘琦下令,让杂役们带领,去居住的库房搜查。
果然在库房内发现许多人居住的痕迹。
而且吃喝拉撒全在那里,弄得里面臭气熏天。
另外在里面发现了许多换下来的衣服、行李,还有不少兵器。
面对这些铁证,僧人们大部分开始反水。
有的指证这都是广智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还有人指证,广智以僧人做幌子,实际上却是曹氏集团,埋伏于许都的细作首领。
刘琦站在广智面前,摆了摆手,示意军兵放开他,然后似笑非笑的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广智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叹息道:“贫僧行走江湖多年,自认小心谨慎,不会留下破绽。
没想到大王神目如炬,竟一眼看出端倪。
输在大王手中,贫僧无话可说,请动手吧。”
刘琦凛然道:“尔等意欲诛杀本王妻女,本王自然不会放过。
只是这广善寺已存在多年,为何今日突然动手?”
广智坦然道:“曹公有云,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
伤及家眷,乃是令人不齿之事。
只不过如今……”
刘琦接口道:“如今曹操濮阳战败,退守东郡。
无奈之下,那些不齿之事,也开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