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帆听了就是一愣,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立即阻止道:“赵龙图,不可!”赵旋冷冷的看向沐云帆,问道:“沐厢官,这是又怎么了?”沐云帆拱手笑道:“赵龙图,这院子里既然出了人命案子,这几人都是重要的人证,我巡检司还要带回去细细的询问,才能还原案情,这样对您赵龙图的声誉也好一些。”
赵旋冷冷一笑,对沐云帆道:“那我就谢谢沐厢官的好意了,不过我的事情就不需要你们巡检司操心了。”说罢,赵旋下令道:“带他们母子一起走!”赵旋的命令一下,一众兵士簇拥着金癞子妻女就向门外走去。因为两个孩子恐惧的抱着自己的妈妈,他们行进的相当缓慢。
沐云帆一见不妙,手一挥带着巡检司的人员抢先一步冲出了大门,在门口对外面的巡检司官兵下令道:“快快派人去通知凌巡检,就说有人暴力抗法!”然后他面向赵旋,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大声的说道:“赵龙图,破案缉凶是我巡检司分内的事情,你们军队无权干涉!我也知道今日必死,但是你若想把人从我巡检司中抢走,那你就先杀了我吧!”
沐云帆的一番话,也激起了在门外巡检司官兵的勇气,他们也纷纷的靠拢到门口,各自拔出了自己的佩刀,隔着门和钓鱼城的官兵相持了起来。
沐云帆的举动也让赵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钓鱼城的士兵们都披挂整齐,又身经百战,要想冲杀出去倒是不难。只是巡检司的官兵在执行公务,如果就此发生了冲突,并引起了伤亡,事后自己也难以交代。可是如果就这样被沐云帆等人困在这里,等凌光明的支援来了,对自己也是大大的不利!
这时,高适悄悄的走到了赵旋的身边,对赵旋小声的道:“赵龙图,让我来吧。”赵旋闻言大喜,自己今天刚刚加入皇城司,怎么就忘了高适还在身边呢。
只见高适踏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了皇城司的腰牌,高高举起,大声喝道:“案犯金癞子的妻子和子女,与我皇城司的一桩要案有关,我受皇城司之命押送他们回去,如有阻拦,杀无赦!”
高适的这话一出,令沐云帆震惊不已。他们的战力本就不足,好在他们是在执行公务,赵旋等人也不能奈他们何。但是皇城司的地位在巡检司之上,如果真的是皇城司在办案,那么巡检司就理应回避了,自己仅存的一点优势也将荡然无存了。
果然,不少的巡检司的官兵听了高适的这话,也都有些犹豫了,甚至有人已经慢慢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刀。他们和皇城司也算是同行,也知道皇城司的行事风格。如果阻拦了皇城司办案,自己死则死矣,但是因为此事株连到了父母妻儿可就大大的不值了。
沐云帆强自镇定,冷笑道:“你说你是皇城司的人,我怎么知道真假?”高适闻言笑道:“腰牌在此,你可以派人查验即可,当着赵龙图和你们巡检司的官兵,我还能作假不成?”
沐云帆的手一挥,他的一个亲信走上前去。他从高适的手中接过腰牌,仔细的辨别之后,脸色大变,将手中的腰牌恭恭敬敬的递还到高适的手中,拱手道:“谢过高大人了!”巡检司的官兵也都目睹了这一切,知道的确是皇城司在办案,心中的战意也都渐渐的退去了。
只有沐云帆,他的脸上青白变换不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依然持刀挡在了门外。高适见状,冲赵旋拱手道:“赵龙图,我可以借用一下将士们的长枪吗?”
赵旋对身旁的一名士兵道:“把长枪给他。”那名士兵连忙将长枪递于高适,接着又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依旧保持着备战的状态。高适接过长枪,赞许的冲那名士兵点了点头。他手握长枪挥舞了几下,抖出了朵朵枪花,然后高适突然一挺手中的长枪,枪尖直逼沐云帆的面门,吓得沐云帆连忙向后躲闪,不料高适的枪却已经停了下了。
只听得高适大声的喝道:“沐云帆,你还不退下,难道真的想妨碍我皇城司办案吗?”沐云帆吓得脸色苍白,知道大势已去,只能退到一边,口中道:“沐云帆不敢,大人请!”
等到凌光明率领大队人马赶到之时,远远围观的人群尚未散去,但是赵旋等人却已经走的无影无踪了。
凌光明听完了沐云帆的讲述,叹了一口气,对沐云帆道:“行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带人先回去吧。”
凌光明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巡检司,呆坐了半响,然后命人叫来了郑晨,吩咐道:“你现在马上派人去通知各个厢官一早前来开会,包括临安外四厢的厢官,命他们明日一早带领所有的手下都赶到内城来。”郑晨闻言大惊,连忙问道:“凌巡检,那外城的治安如何保证?”凌光明怒道:“我自有考虑,现在我还是都巡检!”
郑晨哪敢再多说话,连忙出门安排。凌光明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就打马回到了家中。他叫醒了自己的一妻一妾,对他们吩咐道:“你们马上收拾细软,然后在天亮之前出城。”凌光明的老妻一听就惊了,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这是要让我们去哪里呢?”凌光明叹道:“我得罪了嗜血龙图赵旋,恐有灭门之灾,你们分两路离开,一路去往安庆府,一路去往建康府,自己找个僻静的地方先躲起来吧。”
凌光明的老妻听后眼泪就掉了下来,问道:“那老爷你呢,也和我们一起上路吗?”凌光明摇头道:“我如果也和你们一起走了,恐怕大家最后都走不了,何况我还有一线生机。你们放心,如果我没事了,自然会派人去两地接你们回来的。”
说罢,凌光明离开了房间,立即安排人手护送他们离开。等到妻妾子女离开后,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
等凌光明回到了巡检司衙门,也已经疲惫不堪了。他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惊醒了凌光明。他喊了一声:“进来!”很快一人进门回禀道:“大人,临安城内外的十三名厢官已经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