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冲冲从侯府出去的凌思婉直接奔到了战场上,那凶悍的打法直接看得范云舟和平宣侯眼角直抽。
南意迟做好了善后工作,再次为颜歌举行了一次祭奠,这次是以哈日查盖的人头为祭,期间颜烈满身酒气的出现,被南意迟让人直接请了出去,那个从头到尾都不见踪迹的人继续不见踪迹就好了,现在那副样子,也不知是为了给谁看的。
南意迟冷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颓唐的样子像是被抽去了魂一般,剩着个躯壳在人间晃荡。
“别气了,何必与他置气呢?不过是个懦夫。”经过几日的休息和侯府日日送来的生骨粉,凌如许现在行走慢一些倒也不会再疼得抽气连连。
南意迟转头看向手臂还吊在胸前的凌如许,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总忍不住拿他现在与当日来找我叫嚣不可归降于汉的样子做比较,你说当日他来闹时有几分真心呢?要是真的与大汉开战他是临阵脱逃还是真的能助我楼兰奋勇杀敌呢?”
“人心是这世上最难测的东西了,你又不是他,终究难知他真正的想法,只当作他也曾经有过一腔热血吧!至少自己心里还能好受一些。”凌如许用完好的右臂搂住她把头搭在她肩上说道。
南意迟侧头亲了亲她的下颌:“话说最近师父气消了没?婉儿姐姐去道歉那是一去不回啊,也不知前方战事怎么样了,竟是一个都没想起来要给我传个信吗?”
被她的抱怨逗得低笑了两声:“应该是哄好了吧,不然你婉儿姐姐还不得气鼓鼓的回来?至于战事,应该是好的,要不然一退兵我们在这城里又岂会不知。”
“说的也是,我还等婉儿姐姐回来之后与我一同踏青呢,她说要带我去放风筝的。”语气里藏着小小的期待。
“什么时候约好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踏青不带我一起吗?我不能与你放风筝吗?唔……”醋味十足的发言瞬间在南意迟耳边炸开,吵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只得赶紧伸手去捂了她的嘴。
“我何时说不带你去了,婉儿姐姐那日安慰我时说的,等战事结束后她带上你师父,我带着你,我们四人同去踏青的。还放风筝,你现在这身子能跑吗?”说道还一副不信任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下吊臂小凌。
凌如许哪能忍受被自己的媳妇儿怀疑不行,碰上南意迟眼神的瞬间就上头了,用完好的那只手就把人抱了起来,在南意迟的惊呼声中一路把人抱到了卧房。
不怎么温柔的把人放到床上后凌如许欺身而上:“可是最近太冷落姐姐了,所以才让姐姐忘记自己是怎样求饶的?”
“别闹了,你身上还有伤呢,那只手是不想要了吗?”南意迟正欲起身,又被凌如许按着肩膀固定在了床上,随后一个吻堵住了她后面要说的话。因为担心不小心碰到她吊着的手臂,所以南意迟不敢太过用力挣扎,几番挣脱无果后只能躺在床上被迫接受着身上之人的索取。
祭袍对于单手操作的凌如许来说过于繁复,那些系带越解越是缠成了一团,失去耐心的凌如许索性掀开裙摆自己钻了进去,紧致的小腹格外受她偏爱一些,轻轻用牙齿细细在上面磨着,引得南意迟不断颤栗。
凌如许感觉自己仿佛跌进了云朵之中,四周都是散着馨香的团团白云包裹着自己,随着凌如许在云层间游走,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如牛毛般密集,还未落到地上,便将自己这个在云间嬉戏的人淋了个彻底,可凌如许恍若不觉一般任由着细雨打湿了衣裳。
象征着神圣的衣袍此刻松散的挂在身上,宛如一朵开到荼靡的白花,刚淋过雨的花瓣上此时的露珠像聚在了一处的珍珠,潮湿的芬芳,让人陶醉。伴着房间内让人不忍打扰的声音久久不曾散去。
最后疲惫不堪的南意迟挂在了坐在床上的凌如许身上,本想拧她腰间的软肉却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根本就像是在挠人痒痒一样的,忿忿不平的哼唧两声就被凌如许刁住了那张红艳艳的小嘴,不知是谁的汗水滑落至两人贴合在一起的唇瓣之间,一丝的盐分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两人分食了干净。
南意迟娇笑着移开了唇,单手捧起那张汗涔涔的脸将就着衣袍宽大的袖口将上面的汗珠轻柔的蘸去。
“用这祭袍为我擦汗,若是叫信徒看见了该说圣女不敬神明了~”凌如许打趣道。
下一刻那张笑得得意的嘴便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方才解不开我衣带时又不见你有几分尊敬?”
凌如许讪笑着解释道:“那不是你这袍子太过复杂了,我单手操作总是没那么灵活嘛。”
双腿总算是缓过劲来的圣女缓缓从凌如许身上下了地,刚站起身就深切的感受到了腰间的酸软,没好气的瞪了还在一脸讨好的人一眼,一边手指灵活的解着被凌如许弄成一团的衣带,一边淡然地说道:“早在你扎根在我心里的那一刻起我这个圣女就已经背叛了神明,如今不过是挂着这个名头欺瞒信徒罢了,或许我的神早晚会惩罚我吧,也会罚你这混不吝也说不定呢。”
“只要能与你在一起要罚便罚了,要是只罚我就更好些,证明他是个明白事理的神,毕竟圣女大人是被我诱惑着堕下神坛的。”凌如许走到她身后轻吻着她的耳尖,热气扑在了敏感的耳朵上让南意迟又往她怀里缩了缩。
侧头眨巴着媚意还未全然散尽的眼睛,脸上笑意不减:“合该罚我的心甘情愿的!”沙哑的声线似乎带了钩子一样撩动着凌如许的心弦,所有的情谊最后都化在了掠夺意味十足的亲吻里面,就像是两个终日走在悬崖边上的人一样,明知危险却又忍不住享受惊险带来的刺激。
冬忍送热水进来时还顺手生无可恋的捡走了地上被揉成一团的袍子和与之混在一起的黑色劲装,神圣的袍子以这样的造型出现在她的心里都掀不起一丝波澜了,她只希望今日只送一次水就好,毕竟每次送水都需要她自己一桶桶的来回拎,最近那个总与她一起聊天的小侍女都说她愈发孔武有力了些,还一脸天真的问她是否是因为要贴身保护好圣女的安全所以最近开始习武。
每每想到那小侍女一脸崇拜的表情时她都忍不住在心里呐喊,贴身之人另有其人呐!自己只是水拎多了所以显得强壮,实际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曾有过半点!怎料这点不实信息不知怎的泄露了出去,搞得她在这圣殿里不论去到哪里都能收获一帮崇拜之眼,光是看着都叫她心虚!
不过冬忍这点心思全然没被沉浸在爱河里的两人听到,只是好在凌如许还有伤,南意迟才狠下心来叫了停,耗费极大的精力无视了盯着自己的那道可怜巴巴的视线,将已经放好在屏风外的衣裳穿上后才松了口气:“乖~你伤势尚未痊愈,要是影响了恢复我会心疼的,等你伤好了姐姐都由着你行了吧。”
得到这个让自己十分满意的答案凌如许才收回了可怜巴巴的表情,转而开开心心的穿起了衣裳,此情此景南意迟哪还不知道刚刚只是凌如许略施了些小计自己又主动上钩了呢于是暗暗咬了一下唇,最后又无奈的去帮单手不方便的独臂小凌把衣裳穿好。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幽幽的语调毫无杀伤力,还让人听得心头酥软了不少。
凌如许美滋滋的说道:“那我这辈子就欠着你的,下辈子又来偿还咯,这样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能撇开地方,挺好!”露出的大白牙硬是晃了南意迟的眼。
不同于这化不开的浓情蜜意,苏婉头大的看着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的凌思婉,她都来了三天了,也就硬生生哄了她三天,谁料这人心肠像是石头做的一般还是整天的沉着脸,就连范云舟都打趣说是不是谁欠了她银子没还。
“唉…”幽幽的叹了口气,挥剑将想要从她身后偷袭之人的性命留下,接着驱马离她更近了几分:“你究竟打算气我多久啊,我都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理理我吗?!”担心战场太过嘈杂自己的声音传不过去,所以苏婉说话都是用吼的,让她的道歉都失了些真诚。
回应她的依旧只有凌思婉稍显复杂的眼神。
路过的范云舟打了个激灵,莫名觉得这里氛围不太适合自己,于是调转了个方向冲向敌人库库一顿乱杀,其实这场仗早该打完了,只是匈奴那边的可汗始终不愿认输,每天都像送敢死队似的源源不断往战场上输送兵力。
一开始本来还在打赌谁斩杀的敌人比较多的范云舟和平宣王都已经数麻木了,最后索性都放弃了赌约,真是不知道他们匈奴怎就兵力如此之多,平宣侯蓄的胡子都被鲜血凝成了一团一团的,现在都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
苏婉吼出那一句之后,看见无动于衷的凌思婉还是忍不住流了泪:“你若是不想与我一起就早些直说,何必一直这副作态!让我日日这样追在你屁股后头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委屈的感觉让嘴巴开始不受控制的倾吐心头积压的不快:“凌思婉,你就是个混蛋!爱谁谁吧,反正老娘不伺候了!”发泄一通的苏婉毫不留恋的甩头就杀出了包围圈,忽略掉她满脸的眼泪的话此时她的样子真当得上一句任性且潇洒。
凌思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一慌,好像有什么不受控制般的从她手里溜走了,顾不得身处战场向范云舟打了个暗号之后就驾着马杀出重围朝着苏婉追去。好在现在局势明了,凌思婉和苏婉即便不上阵也影响不了局面,范云舟认命的看着两个活爹自己苦哈哈的带领士兵将敌人围困,汉军再次胜利!
委屈的不行的苏婉可管不了她在身后追没追上来,独自一人骑着马奔回了营地,作势就要收拾行囊走人。
“你要做什么?”紧随其后赶到的凌思婉拉住她的手臂问道。
苏婉别过头去不愿让她看见自己哭红的眼睛:“能干嘛,那凌大将军不待见我自然是自己乖乖走掉啊,免得在这碍了您的眼!”
凌思婉顿时感到头疼,却在瞥见她下巴滑落的泪水时不由自主的放软了声音:“我何时有不待见你过…不是你觉得我手段残忍不能与我独处吗?”
“我…我那是被那耗子恶心着了,我又不是嫌弃你!再说我都给你道歉了你怎的还咬住这事不放?还说不是不待见我,我看你就是腻了,想借此机会干脆把我丢了好换一个呢!”自知理亏的苏婉梗了一下,又在下一瞬找回了自己的主场,不由分说的开始控诉。
凌思婉觉得这人好不讲道理,明明提出分房睡的人是她,自己不过是想自己冷静冷静的,可她又偏偏追过来同自己道歉,现在还能倒打一耙说自己的不是。可是自己心悦之人都委屈巴巴的哭了还能怎样呢,不过是把错揽回自己身上再好好哄一哄罢了~
“我没有腻味,也无人可换,从始至终我心悦之人都只仅你一个!我这几日不过是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手段过于凶残了些所以才吓到你了,我怕你还是觉得与我亲近会觉得不适所以才忍着不靠近你的,你别气了好吗?我知错了,以后再不会做什劳子惹得你接受不了的事情了。”
苏婉觉得此时凌思婉软下来的声音好似羽毛一样在她的心头拂过,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散去了大半的怨气。
“我都说了,我只是恶心那耗子,你作何偏生要往自己身上套呢?你做的本就无错,是我拜托你去收拾人渣的,我又怎么会因为你做的很好来责怪你呢?”苏婉神色认真的看着凌思婉解释着,殊不知此时眼圈红红的她在凌思婉看来就像只软乎乎的兔儿一般,让人想捧在手心细细逗弄。
凌思婉向她缓步靠近,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准备只要她有不适就赶紧停下,最后一步一步走到苏婉面前,四目相对。
苏婉红着脸踮起脚尖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双唇就飞快退开,无声的表明自己丝毫不曾嫌弃的态度,凌思婉终是放松了僵硬的表情把自己的兔儿抱在怀里珍惜的亲了又亲,庆幸自己的兔儿踏实在自己为她筑的窝里不曾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