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厂长报了警,警察很快来到厂里,把我抓了起来,说我打架斗殴,要关我,还要罚款。我急忙向他们解释,说自己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做好事啊!希望那个姑娘能站出来,证明我说的都是真话。可是……”
张大东静静地听着,忍不住问:“可是那个姑娘没有站出来?”
“是啊,那个姑娘始终没有露面,没有站出来替我证明。结果,我被关押了足足十五天,还得赔偿一万块的医药费,那可是我两三个月的工资啊!最糟糕的是,我因此被厂长开除了。”
说到这里,张巡无奈地笑了,“真是想不通,我明明做了一件好事,最后却得到这样的惩罚,实在太让人无话可说。”
“你是不是很恨那个姑娘?还有厂长和他的两个侄儿?”
“不恨,一点也不恨。”
张巡缓缓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那抹光芒之中,似乎包含着释然、解脱以及对过去的放下。
仿佛那些曾经让他痛苦不堪的人和事,都已经不再重要。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的怨恨和愤怒。
就好像真的已经彻底原谅了那些伤害过他的人。
能够做到这一点,实在是非常不容易。
毕竟,经历过那样的事,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已被仇恨所吞噬。
但张巡却选择了放下,选择了用宽容来面对过去的伤痛。这种心境的转变,需要何等强大的内心力量啊!
张大东竖起大拇指,“很不错,大丈夫,心胸就该如此宽广,要不然会郁闷一辈子。郁闷久了,会得心理疾病。以后呢,你遇到这种事,你还会出手吗?”
张巡没有回答,转而看着张大东,“老板呢,如果是你,你还会多管闲事吗?”
“多半不会。”
“是的,再也不会。”
张巡嘴角微勾,开车很快到了批发市场。
购买了四大箱鸡蛋,还有一大箱袋装的豆浆。
“没想到老板开的茶楼,还这么人性化,他们赌博饿了,还有的吃,有的喝。”
“顾客是上帝,上帝的心情稳定很重要,健康更重要,尤其是心理健康。”
张大东搬了一箱鸡蛋上了车,休息的时候,忍不住问道,“对了,张老弟你以前工作的那个工厂叫做什么名字?现在工厂还在吗?”
“老板问这个做什么呢?”
“好奇,随口问问。”
张大东想知道,什么样的工厂那么黑暗。
“工厂叫什么名字已经不记得,只记得是一个做鞋子的皮革厂。后来……”
张巡欲言又止,话说到一半,咽了回去,“东西已经装好车,老板,开车走吧。”
“后来怎么了?”
“没事。”
张巡憨厚一笑。
阅人无数,观察仔细的张大东,从张巡的眼神中,看出一抹可怕的神色。
这神色,就如当初的矮脚虎一样,看似普通、平凡,手上却有三条人命。
刚刚张巡提到的皮革厂,该不会发生过火灾,还死了三个人吧?
别人不说,不好再追问。
张大东上了车。
张巡开车走了。
还没有走多远。
在批发市场外面,张大东看到一道熟悉的漂亮身影。
“停车。”
“怎么了?老板。”
“看到熟人,过去打个招呼,你先开车回去,把这些搬下来,不用等我。”
“好的,老板。”
张巡开车离开。
张大东望着漂亮又动人的美丽身影,跟了上去。
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读书时候的班花任一雪。
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偶然遇见,也是缘分。
批发市场里面人太多。
跟着没走多远,不见了任一雪的人影。
张大东又找了找。
路过一个小巷,突然冒出来一道靓丽的身影,就把他拉了进去。
张大东吓了一跳,看清楚出手的人是任一雪,松了一口气。
“好久没见,班长的身手越来越好。”
任一雪淡淡的吐了一口香气,然后悄无声息的扔掉板砖,美丽一笑,“原来是大东,都是生活逼的,没办法。”
听到这话,就知道肖美丽没少安排人跟着任一雪,找她麻烦。
都已经练就反侦察能力,这一点不简单,厉害。
“肖美丽经常派人跟踪你?你肯定过得很辛苦。”
张大东眼中有一些怜悯,但仅限于怜悯,其他的不敢多想。
“她一直想揪住我的小辫子,将我赶出肖家,我已经习以为常。”
任一雪拍了拍嫩白小手,提着一袋子蔬菜,水果离开,有些匆忙。
“你丈夫还在床上躺着?你一直在照顾他?”
“出车祸,差点命都没有,一时半会好不了,当然还躺着。医生说,一年内,他没办法下地活动。”
任一雪没有任何隐藏,把什么都说了出来,“我现在是他的妻子,不照顾他,谁又来照顾?指望肖美丽,她想都不要想。”
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
张大东手臂上有些起鸡皮疙瘩,还是关心道,“东西挺重的,我帮你提吧。”
“算了,说不定某个角落,就有肖美丽安排的眼线,拿着手机正在偷拍我。”
任一雪无意的扫视了一圈四周,“如果拍到我和别的男人有任何亲密的举动,拿给他看,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张大东自觉的保持距离,有些心疼的看着班花。
她如以前一样年轻漂亮,身材更好,更有女人味。
今天穿着米色连衣裙,很宽松,却很显身材,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是天生丽质。
“对不起,你这么辛苦,不能帮你。”
“不碍事,习惯了。”
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而行,看起来像陌生人,却又在交流。
“之前,怀疑肖美丽可能不是肖半城亲生的,这件事,你去调查吗?”
张大东问道。
任一雪摇着头,“自从那个丫头和她父亲大吵一架之后,很少回来。即使回来,也是躲着我,不愿看到我,更没有叫我一声后妈。”
面对如此不孝顺的继女,任一雪没有不高兴,相反挺兴奋的。
“我看不到她的人,她之前住过的房间,早已经被女佣打扫干净,找不到任何头发。没办法做dNA比对,这件事只有暂时搁一搁。”
“如果大东有机会见到她,可以薅她的几根头发下来,保存好。如果她真不是肖家的血脉,那就有的玩。”
她眼中闪过一抹眼镜蛇一样的光芒。
张大东动了动嘴,有话想说。
“你又发现什么?说吧,帮了我的忙,会记住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