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呢？
喻姝笑意冷酷：“你也知道她结婚有孩子了？所以……她能站出来告是多么大的勇气，是深思熟虑多久才做的决定，你可以想象吗？”
妇人被问得愣住了。
赵总无语问苍天。
“赵总，你劝劝你妈吧。听说赵达给那心肝在沪城买了套房，还有你那兄弟，读的可是国际高中，一年学费不便宜诶。”喻姝淡淡提醒这母子俩。
若赵达是负责任的丈夫父亲，她还能理解他俩对其的维护。
但……赵达是个什么玩意儿？
也配得到这样的优待？
“沪城？”
妇人一听沪城的房子，猛地抬了头。
“你自己查查。一穷二白从闵省农村来的本科生，拿什么在沪城买的房子？她有户口吗？”
喻姝不想给自己和周雨彤增加敌人，像赵达这种纯粹的畜生，半辈子都在自取死路。
重点是，她看得懂同僚赵总满脸的勉强。
“妈，别管老头子了。他能耐大的很呢，沪城房子，哪是有钱就能买的，你想想，是不是还借了你哥的关系……”
赵总趁热打铁，这回彻底把喻姝办公室的门让开了。
这让她多少松了口气。
“他敢！”
随着这两个字落下，妇人终于大彻大悟了一些，比起维护这不要脸不管他们母子死活的男人，她应该抓紧自己能抓紧的东西。
比如银行账户里的钱。
比如沪城的房子。
母子俩匆忙离开了。
“我看人眼光不行。”喻姝莫名来了句。
郁拾华回想起她昔日对这位同僚赵总的评价，不置可否：“只能说大事不糊涂而已。”
“这也十分难得了。”
喻姝摁了指纹，带着郁拾华进了办公室。
他大约怕什么录像被外人看，特意让华呈他们在外头等，打量着平平无奇的办公室。
“你还习惯吗？”他趁着她从书架上取东西的时候问。
“嗯？”
“这边的工作。”
喻姝慢慢绽开笑意：“挺好的，比较轻松。”她从来对事业就没什么想法，仅仅是糊口的一份工作。
她蹲下身开了电脑，又谨慎地拉拢了窗帘。
录像带是那种很老的样式，她特意买了转换用的设备才能在如今的电脑设备上放。
等到有了画面声音，郁拾华都没转过身来。
他站在窗边不知思索着什么。
喻姝毕竟有心理准备，可等到她看到关于周雨彤所经历的视频后，还是很艰难地看完了。
那和带着唯美色彩的三级片不一样。
纯粹的取乐和暴行，时不时夹杂着周雨彤声嘶力竭的叫喊，以及苦痛万分的表情。
一共五卷。
第二个是周三桂的女儿。
她快进着看完了，周衍桥拍得很地道，和大多日式片子一样，主要拍女方的脸和身体。
但不可避免地，三个人的形容相貌清清楚楚。
喻姝本着巨大勇气放了第三个，这是她自己被周衍桥折磨的录像带，和那几个酒店的场景比。
这个场景显得逼仄破烂。
也就使得这个带子有了别样的强制和残忍。
电脑屏幕不断闪烁着的光照映在喻姝面无表情的脸上，从郁拾华的角度看去，喻姝是那么冷漠那么平静……那么心智坚定。
但他知道，这份坚定下是怎样皲裂破碎的心境。
而她又在这份折磨里挣扎了多少年，至今仍旧维持着神智的清醒。
她的带子和其他两人比，要略微少一点时间。
她没了看第四五卷的心情，却碍于严谨，麻木地继续放着，一一确认着视频里的女主人公是谁。
第四位不出意外，是出国的那位。
第五位……
时间更短，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
喻姝不记得村里有这样的人，她看了眼录像带壳子上的日期，比事发的那年早了将近七八年。
那时候周演才四五岁。
怪不得周演他妈要和周衍桥离婚……估计周衍桥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变态的。
痴迷于少男少女。
“看完了？”
电脑声音放得很轻，却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郁拾华的耳中，他很想忽略这些，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中间那卷……几乎全然静了音。
他一下便知道那是她的。
“嗯。我们走吧。”
喻姝冲他扬起一个不算难看的微笑。
*
等到后面两天，这事儿正儿八经在检察院立了案，施采中途发消息给喻姝，她把周俊飞叫来了。
“看来事态进展地不顺利吧？”喻姝这几天没勉强自己去上班，她就在清江园按部就班地起居生活。
施采没有否认。
她咬牙问：“证据呢？那天郁拾华报警的事情我知道了，那姓赵的还敢去搜你办公室？”
“还好。他大儿子不傻。”喻姝简而言之说了，只字不提她放了什么在办公室里。
“喻姝，你如果担心自己会被牵连，我……只要周雨彤的那部分证据就行。你的事情，我可以不说。”
施采方面的压力可想而知。
那三人虽然单独来看没有一个可以和她家相提并论，但到底她太年青，尤其她父亲，还一味嫌弃她惹是生非。
冯节治不说了，做人方面他是三人中的佼佼者，平素从没传出过这方面的丑闻。
请的律师也很咄咄逼人。
其他两人，各有各的破绽，姓赵的光那个情妇就足够让人百口莫辩，而另外一位……
去年往廉政资金账户打过钱。
这会儿细细追查下去，也有贪污方面的罪名。
唯有冯节治。
他和宁家关系不错，施采虽然借着温禾与宁家当事人打了招呼，不过对方表示自己不会多管。
两边都不会参与。
至于请的律师……
绕来绕去，居然是苏文婴母亲帮着介绍的前辈，在性侵一类的案件上特别擅长为男方脱罪。
“张明恩……不是说了还有别人吗？嗯？”喻姝轻声反问。
这案子好巧不巧。
居然落在苏文婴那边。
好在苏文婴不是经办人，但不妨碍她几乎每天实时给喻姝通报着三人审问的进度。
施采沉默片刻后问：“你想怎么样？”
喻姝知道施采已经快到了死胡同，她拼上一切苦苦找寻那么多年才发动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