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我不悦道。
“凡哥哥,搭个顺风车嘛,反正我表哥开车”说着上来拉我的胳膊,用胸器往前蹭了蹭。
“对不起,我们还有事要办”我甩开她的手。
“哎呀,凡哥哥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又是老乡又是同学,我之前不懂事,你原谅我吧”说着还嗲嗲的哼哼两句。
“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我们的确有事,向北你说是吧”我给向北递了个眼神,这么多年的兄弟,一个眼神他秒懂。
”对对对,表妹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向北笑着说。
“表哥,你,你们两个故意的,哼,我马上打电话告诉姑妈”朱圆圆威胁道。向北的母亲是她亲姑妈。向北是个孝子。
“这,小凡”向北为难看着我。
“怎么了,朱大哥,还是我派车送你吧”许静秋走了过来。
“好,”我答应的爽快。
“哟,许小姐,你不会看上朱不凡了吧,就他,被白家赶出来的赘婿,现在啥也没有,穷屌丝一个,你脑子没毛病吧?”朱圆圆反击说道。
“住嘴,朱哥是我救命恩人,我派车送他怎么了?与你何干?”许静秋回怼道。“你那个没扯证的老公怎么不等你啦?”
“你你,气死我啦,你不就是有个有钱的爹吗?有什么了不起。还有你朱不凡,别得意,一天天就知道吃软饭,刚被白家赶出来,又来许家蹭饭了?哼”朱圆圆说完快速离开。
“朱哥,没事吧?”许静秋见情绪低落,过来安慰我。
“没事,几句话还能让我怎样?我走了,改天联系”我说完,上了许家派来的车。
是呀,我现在啥也没有?我要好好规划下未来了。
向北的今天请客一是过生日,二是通知大家,他准备五一结婚。他的未婚妻是青江区农村的,算是蓉城本地人。我见过一次,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但奇怪的是,他的未婚妻今晚怎么没露面呢?
席间我问向北,向北说,”我老婆老家有急事,昨晚上匆匆回老家了。”
约40分钟后,到了香橙区向北家租住的家楼下。我谢过司机,下了车。向北的车已经停在路边,向北不愧是常年跑网约车的,就是跑的快。此时他正和一男一女争吵着什么?我快步走过去?女的正是他未婚妻,男的不认识。
“彩礼你一分钱别想要回去,你白玩了她三年,这18万彩礼就当分手费了。”那尖嘴猴腮的男的大声说道。
“刘燕,你们别太过分,你吃我的,住我的,我辛辛苦苦赚钱把10万彩礼给你,你居然要退婚。今天我生日,你居然和这男人在一起,你tm还是不是人?”向北怒吼道。看样子,向北可能成备胎了。
“向北,我跟了你三年了,你有啥?房子没有,车子还是租的,没个正经的工作,难道我还指望你开网约车飞黄腾达?你别做梦了,我承认我有点对不起你,但我不想这样过一辈子,他能给我爸妈拿30万彩礼,能安排我弟弟到他爸的厂里工作,我什么都不做,每个月都可以有1万零花钱,这些你给得了吗?我看在三年的情分上,还给你当面说一声。今天无论如何?必须分手,就这样!”说着拉着男人上了一辆奥迪,扬长而去。
“你们这对狗男女,老子不会让你们好过!阿-----”向北狂啸着,一脚踢在自己的车上,然后蹲在了原地,双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头发。我走过去蹲在他跟前,拍了拍他后背,他在哭。男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两个同病相怜的男人当天晚上坐在路边一直喝酒聊天、怒骂。“向北哥,别难过了,这种女人不值得,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我付出三年感情,三年赚的钱全给了她,我啥没有,我对不起我父母,对不起我自己。小凡,你说我们农村人命就该这样吗?和父辈一样种庄稼?,城里就没我们容身之地?有钱tmd真好,可以为所欲为?”向北一直自责,一直自问。不甘和愤怒写满双眼。
“我现在还不是一样,还不知道下一步干啥,这两天你我都经历太多。以前受委屈了,回到老家有爷爷给我动力,内心会更平静和强大,我想爷爷了,我准备明天回来家,反正清明节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先回老家休息几天,调整一下?”
他摇头,“我暂时不想父母知道,等我想好了怎么给他们交代我才回去”。
喝到凌晨3点,两个人才迷迷糊糊踉踉跄跄回到他的出租屋。
一觉睡到下午3点,我告别向北。打车去了火车东站,目标家朱家沟。
一个小时后到了老家支州县城,又坐了20多里的中巴车到镇上。离家还有3公里的羊肠小道。
晚上6点左右,终于到了村口。天色已经暗下来。依稀有几户冒着炊烟的人家亮着灯。在农村农忙时节,晚上九点吃饭都是常事。这场景让我想起如陶渊明笔下的鸡犬相闻,阡陌交通。两个农妇坐在村委的大石头旁聊着天。
“哟,小凡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张娘娘(阿姨)好!”
“还没吃晚饭吧,到我家去吃”张阿姨热情邀请道。
“不用了,时间还早,我回家弄还来得及“
“你那房子几年没住人了,厨房那间前两天我过路的时候看到快塌了,你今晚还是先住我们家,正好,我们家冬子和二妹也回来了,你们也好多年没见了”冬子和向北也是我在老家的玩伴,比我小一岁,说话结巴,除了我和向北,没有人愿意和他玩。
“那好,就打扰张嬢嬢了”我谢道。
“哟,小凡呀,你还真不客气,听说是在白家混不下去才回来的吧”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朱圆圆的妈,王桂花。
\"二娘(听爷爷说,太爷爷和朱圆圆太爷爷是兄弟,从小都叫他二娘),你消息灵通呀?我确实不再做赘婿了,准备自己做创业了。”
“哟,还自己创业,这是拿了白家多少钱呀?”王桂花继续嘲笑道。
“谢谢二娘关心,我一分钱没拿白家的,自己辛苦赚的。就不麻烦二娘操心了”
说完我和张嬢一起去往她家。
“冬子,快来看,谁来了?”刚到家门口,张嬢就扯开嗓门喊道。
“凡、凡哥,你,你回来,来了”冬子笑着从堂屋跑出来。\"进进屋吃饭”
“好的,我就不客气了”
冬子原名刘冬,朱家沟就刘家和向家是外姓。其他都姓朱。据说冬子家祖上逃难来到朱家沟,被朱家祖上收留,后来自立门户。冬子家就他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冬子才10岁时,他爸生病去世了。席间问冬子“这几年你哪里发财去了,每年清明回来都没看到你。”
“发发啥财呀,在在深圳打打工,还是凡、凡哥你在城里发发财了”冬子道。
“我入赘的事,估计你也听说了,现在我从白家出来了,准备自己干点事。”
“那好,你你是大大学生,肯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以后别别忘了我,带带我发财哟”冬子没有一丝看不起,反而鼓励到。
“小凡呀,你真的和白家姑娘离婚了?哎!”张嬢问。
“是的,离婚了,不过目前还没想好干什么?这不清明节马上到了,每年都是在清明节前两三天拜祭先人们,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离就离了,现在谁离开谁不能过,你一表人才又是大学生,还怕没有好姑娘?,吃饭吃饭”张嬢安慰道。
“就是,凡哥,改天我把闺蜜介绍给你,可漂亮了”冬子妹妹道。
“你小女子一个,今年才20岁,没出嫁的是不能做媒的,听老人们说,要是没成功,你就嫁不出去了,要来也是你妈我来拉线。”张嬢道。“哈哈哈”我们都笑了起来。二妹嘟起小嘴,哼哼两声“介绍不成功,我就嫁给凡哥哥”
“我我赞同”冬子还附和道。被张嬢狠狠瞪了一眼:“二妹初中都没毕业哪配得上你凡哥”
“小凡,你要是真回来住,明天和冬子找人把你那房子休整一下,没弄好前,就住我们家,张嬢家里别的没有,饭管够。
说实话,那一刻,我是真的感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一家人如此对我。对比王桂花一家,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我心里默默发誓,如果我发达了,一定会好好报答他们。我含泪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就和冬子回到我那个5年没住过的家。四间瓦房,厨房是用土砖垒的偏房。年久失修,瓦房稍好,满房顶都是杂草,墙体砖墙,倒也坚固。厨房有一堵墙已经被雨水冲刷掉1\/3,上面的瓦掉了一大半,灶台上的锅早都被瓦砾砸坏,原来的厨房大部分地面都是杂草。
“看样子得重新修厨房了”
“冬子,我们村还有哪些人会修房子?”
“我我好几年没回来了,要要不问问问我妈”冬子道。
“不用,我们去找村长问问”我道。
大约一刻钟后,来到村委会。村委会是个四合院,共七间房,居然只有中间那个门开着,里面坐了个20出头的女子正正低头写着什么。看不出来是村里的哪位。“请问朱村长在吗?”她抬起头来,“哦,你们找村长有什么事,他去镇上开会了,我是今年才派来朱家沟村的林婉儿。给朱村长当副手。你们有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们”说话声音很好听,态度又好,关键那气质和容貌比起白雪毫不逊色。“我是朱不凡,家里厨房坏了,准备重修一下,不知村里有人干这活不?”
“哦,你就是朱不凡呀,是不是半山腰那家?”“对对对”
“我刚统计完全村的危房,已经统一上报,看能不能申请国家补贴,过几天应该会有结果,你不着急的话,可以等两天,到通过行的话,我们统一找人修整,你们只需付一小部分钱。”林婉儿笑道。
“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就再等几天”我说。
“行,正好你来了,你留个电话,上次汇报材料你电话号码没填。”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笔记本。
“非常感谢,那我们就走了。”填写完毕,我和林宛儿告别。
回来的路上,我对冬子说,“冬子,今天反正没什么事,你先回去,我准备去小卖部买点香蜡纸,待会去拜拜老人们(我们这称去世亲人的统称)”
“行行,我们家昨昨天就去了,那我先先回回去了”
小卖部张大妈告诉我,从今年开始,现在消防和环保要求,不得烧纸钱和放鞭炮,祭祖只能用塑料花。“靠,这谁规定的,几千年传统就被这些人给毁掉了”然后只得买了一个猪头,叫朱大妈帮我煮熟,然后带着十几枝塑料花,一瓶酒,一提纸杯,几包香烟向后山走去。不远处的天空飘着一团乌云,不会下雨吧?
先去了几个先祖那,看到坟前已经有人来拜祭过了,然后又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那儿。
一路忙下来已经12:30 了,天空开始下雨了,本来就是山路,再加上有的地方本就没有路,都是再树林杂草中穿过,来到一个悬崖边,全是石头凿出来的小台阶,来的时候,路面是干的到容易通过,这回去石头路面湿滑,小心翼翼一只手提着猪头,另一只手抓住路旁的树根一步步向前挪动。
“叮铃铃”手机响了,我本能的用抓住树根的右手去掏手机。是冬子打的,“喂,凡哥,吃吃吃饭了”刚要说话,就在这一瞬间,我脚下一滑,身子往左边一倾斜绕后就掉下悬崖,耳里传来呼啦拉风声,身上传来石头和树枝划破皮肤的疼痛。然后砰的一声头撞在了一块石头上,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难道我就这样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