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消散的血雾,似有无尽的凄凉。
众人心中很是复杂。
李无言死去带来的冲击,要远比李氏和武王冲击还要大。
因为他们是和李无言相识一生,很熟。
叶家的老二和老三,是和李无言同辈,一直在追逐李无言的背影。
而至于叶家主,他比李无言要高上一辈,亲眼看着李无言成长起来,最后超过了他,达到了让他都仰视的地步。
李无言的天赋和能力,他们是感受最深的。
如今看到这样的人物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心中更是觉得落寞。
特别是,杀掉李无言的这个人,年纪竟然如此年轻。
那狠辣的手段,连他们都感到胆寒。
对于众人的表现,陈杨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关注。
他看向了叶青青,见后者眼神复杂,想了想,然后打趣道:“怎么,心疼李占宽了?”
这话一出,叶青青原本略微沉默的脸庞陡然僵住,旋即露出娇怒,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陈杨嘿嘿一笑,见到对方状态如常,便转过头看向了场中的钱岳。
面色缓缓阴沉。
“到你了,说吧。”
此时,钱岳还抱着钱海的头颅,满身都是鲜血,脸色也极为复杂。
有悲伤,有凄凉,有愤怒,还有恐惧……
复杂的目光看向陈杨,然后脸色露出狠戾,道:“反正都是死,杀了我吧,我不会告诉你。”
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说,陈杨表情没有丝毫的怒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然后看了看钱海的人头,又指了指钱岳的脑袋。
“是你现在告诉我,还是我拎着你俩的人头去钱家。”
此话一出,钱岳脸庞瞬间僵硬。
他对陈杨无比痛恨,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不想让陈杨如意。
但没想到,陈杨的这句话却如同尖刀扎进了他的软肋。
提着他和钱海的头颅去钱家,钱家众人会如何反应?
不用想,以陈杨的狠辣手段,最后钱家一定是血流成河。
“你怎能如此冷血?”
钱岳满脸的愤恨,怒声喊道。
“你们来杀我,怎么有脸说我冷血的?”陈杨反问道。
“我钱家这些年一直与世无争,明明是你追着林学东的事情不放,我们有什么办法。”钱岳大吼道,脸色无比的愤恨。
“所以呢?”陈杨走到了他的身边,然后道:“这回能说说林学东的事情了吧。”
陈杨知道,对方一定会说的。因为从这几次接触之后,他发现钱岳这个人在大局观和情商方面,都要比钱海强上不少。
在自家族人性命和秘密之间,不会有什么意外的选择。
果然,钱岳眼神挣扎了几次,终是叹了口气。
“我可以说,但希望你放过钱家。”
陈杨点头:“要杀死我的只有你和钱海,我自然不会去杀无关之人。”
钱岳点头,看了看钱海的头颅,然后将其放下,看了一眼夜空,缓缓开口。
“其实我们真的不知道林学东是生是死,但很大概率已经死了。”
说话的同时,他看向了陈杨,却发现后者脸庞一直保持着平静。
“你不惊讶吗?”钱岳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杨摇头,眼中闪过失望:“从你们今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
“像你说的,你们钱家这些年与世无争,如果没有不可化解的矛盾,也不会冒险联合李家来杀我。”
“所以,林学东到底怎么样了?钱姗,又为何装疯卖傻?”
钱岳眼眸闪过惊色,自嘲一笑,然后点了点头。“你不仅修为绝巅,就连头脑也非常人可比。”
他叹口气,看向一旁钱海的头颅,缓缓开口。
“当年,钱姗与林学东的父亲私奔而出,钱家成了整个青城的笑话,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这种耻辱武道世家怎么能忍。”
“钱姗本以为,去了外地,躲上几年就没事了。但实际上,整个钱家都对姓林的恨之入骨,一直未放弃过追查,没用几年,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林学东的父亲,死于意外,但实际上,这场意外也是我父亲安排的。”
“然后,钱姗理所当然的回来了,还带着林学东。”
说到这,钱岳看了一眼陈杨,看到后者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再度开口道:“钱家所有人都对姓林的恨之入骨,对他的儿子自然是极其痛恨。”
“所以,钱家众人一致决定,将钱姗禁闭,将林学东赶出钱家。”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但又过了一两年左右,钱家上一任家主,也就是钱姗的父亲,由于内心比较疼爱钱姗,于是将林学东找了回来。”
“结果可想而知,爆发了家族大规模的内斗。”
“钱姗的父亲力竭而死,但在其死之前拼了最后一口气将受伤的林学东送了出去。”
“后来,我父亲成了家主,而这对外只能宣称老家主是被钱姗气死的。”
听到这,陈杨嗤笑了一声,道:“林学东只是个借口,是你父亲想要上位吧。”
闻言,钱岳脸色难看了一些,不过也没有反驳,继续讲述起来。
“虽然没有杀了钱姗,但是为了保守秘密,还是将其一直囚禁。用林学东的性命威胁她,如果敢逃,或者跟任何人说起,便杀了林学东。”
“所以,她这些年未敢离开钱家半步,也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而实际上,我们真的不知道林学东在哪里,是生是死。但从那天受伤的情况来看,活下去的几率应该不大。”
陈杨皱眉,知道对方说的都是真的,此时没有必要再撒谎,也不敢欺骗他。
不过他还是感觉有些蹊跷,于是再度问道:“事后你们没有找么?”
“找了。”
钱岳的眼睛也露出了几分疑惑,道:“按理来说,一个受伤的孩子,应该跑不远的,但我们事后在周围仔细寻找过,确实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陈杨眉头紧皱,脑中思绪不断运转,但是他并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事,仅凭这些话根本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也许,还需要问问钱姗,或许她能知道一些。
目光看向了钱岳,陈杨开口问道:“你有什么遗言么?”
钱岳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希望你不要为难钱家。”
陈杨点了点头,手掌同时挥出。
旋即,一声脆响,钱岳的脖子应声断裂,头颅从身体上栽落下去,掉在了钱海的脑袋旁。
陈杨转身,平静的目光看向别墅的墙角。
此时,今晚来的仇家已经全部处理掉了。
只剩叶家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