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已经一周了,周五的阳光似乎都格外明媚,因为即将迎来令人期待的两天假期。我——张晓晨,和女朋友若兰、浩辉一同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我们坐在那辆熟悉的大巴车上,车子在蜿蜒的泥巴公路上行驰。从县城到城镇的路,会路过我所在的村庄。当车子缓缓靠近村口,我跟若兰和浩辉轻声道别,约定明日在镇上相聚,便匆匆下了车。
刚下车,就看到三奶奶牵着她家的老牛,慢悠悠地走着。三奶奶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眼神却依旧透着慈祥。看到我,她立刻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亲切地说道:“晓晨,放假啦!”我赶忙回应:“是的,三奶奶。”接着我好奇地问:“三奶奶,您这是放牛去呀?”三奶奶一边轻轻拉着牛绳,一边回答:“中午这日头太毒啦,怕把牛给晒坏喽,先从山上把它牵回牛棚里,等下午太阳没那么烈的时候再牵出去吃草。”
三奶奶看着我,关切地问道:“刚下车,还没吃饭吧?到奶奶家去吃。”我连忙摆手回答:“三奶奶,我吃过饭了,中午在学校吃得饱饱的。”见我吃过了,三奶奶没再多说,只是嘱咐我早点回家,别在外头闲逛。我点点头,然后朝着自家的房子走去。
一进家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随意地打开电视,想消磨一下时光。可屏幕上播放的都是前世就看过的节目,那些熟悉的剧情让我丝毫提不起兴趣。看了一会儿,觉得越发无趣,索性一头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我睡得格外香甜,仿佛要把在学校一周的疲惫都补回来。一直到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爷爷的呼唤声才将我从睡梦中唤醒。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坐到餐桌前。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晚餐,都是我平日里爱吃的菜。我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和爷爷奶奶愉快地聊着学校里的趣事。不经意间,我看到奶奶的脸色比以前红润了许多,精神头也足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我深知奶奶身体一直不太好,这都是早年生活艰苦留下的病根。那时候家里孩子多,奶奶生孩子后月子没坐好,气血亏损得厉害。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身体就越发虚弱。如今,爸爸在外面赚了钱,经常往家里寄些燕窝、人参之类的滋补品,叮嘱奶奶一定要吃。刚开始,奶奶总是舍不得,觉得这些东西太金贵。爸爸耐心劝说了好几次,奶奶这才肯吃。
自从爸爸事业有成,家里的生活条件有了极大的改善。不仅各种补品不断,一日三餐也顿顿有肉。奶奶尤其喜欢吃回锅肉,每次都能多吃一碗饭。营养跟上了,奶奶的身体也在慢慢地恢复,精气神一天比一天好。
吃过晚饭,我和村里的几个弟弟在晒谷场上追逐打闹,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布满了天空,我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家中。
时钟指向了 9 点,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靠在床头,拿出手机给若兰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若兰的声音清脆动听,我们分享着彼此在学校的见闻,诉说着那些只有我们懂的小秘密。不知不觉,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直到手机都微微发烫,我们才恋恋不舍地挂掉电话,带着满心的欢喜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脸上,唤醒了我。我简单洗漱后,坐车来到镇上。刚到不久,我就拨通了若兰和浩辉的电话,让他们来米粉店一起吃早餐。
我坐在米粉店里,眼睛时不时地望向店门口,心里期待着他们的到来。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陈银。我心里“咯噔”一下,本想躲开,可已经来不及了。
陈银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对面,脸上带着几分惊喜:“张晓晨,好几个月都没见着你人了,干啥去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在学校上学呀,高中的学习任务重,所以出来玩的时间少。
”陈银挑了挑眉,又问道:“你读书?你在哪里读书?”我淡定地说:“我在一中呀!”陈银一听,声音提高了几分:“一中吗?”
我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呀!你呢?现在在哪里读书?”我反问道。陈银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低声说道:“我没读书了。”
我心里暗想,果然和上一世一样,他这个时候辍学了。上一世我还以为没有他的辍学,陈银大概率不会辍学呢。没想到这一世还是重蹈覆辙。
我接着问道:“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陈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在瞎混。”陈银接着说道:“你可以呀,考上高中都没告诉我。”
我心里嘀咕着,告诉你干啥,躲你还来不及呢,上一世被你坑得那么惨。但嘴上还是客气地说:“运气好,刚刚过了一中的录取分数线。如果没考上就不读了,考上了家里还是说读吧。
”陈银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考上了就继续读,说不定还能考上大学呢!”然后又神秘兮兮地说:“今天既然碰到你了,今天晚上有事,跟我去祁阳一趟吧。”
我心中涌起一丝不安,问道:“去祁阳干嘛?”陈银凑近我,压低声音说道:“是老蒋(老蒋是陈银的同学,我也认识),老蒋的老大今天在祁阳晚上要砍人,叫人去凑人数,结束了给 200 块钱,包路费。”
听到这话,我眼睛一眯,心里猛地一颤,瞬间想起了上一世的经历。
上一世,就是陈银、老蒋还有我这三个二愣子轻信了这番话。当天晚上 10 点从县城出发去祁阳,到了祁阳后直奔湘江假日酒店对面的一个酒店。
当时慌里慌张的,根本没留意酒店的名字。到了地方,直接被人带到 2 楼的 207 房间。门一打开,一股浓烈刺鼻的烟雾扑面而来,把我吓了一大跳。只见桌子上放着一麻袋明晃晃的杀猪刀,房间里十来个人正吞云吐雾,乌烟瘴气。
一个看似老大的人说道:“三位兄弟,你们先在这个房间里待着,桌子上的东西随便吸。”我定睛一看,桌子的纸上,放着一大包白色像面粉一样的东西,还有人拿着水袋烟一样的工具一边抽,一边露出陶醉的表情,更有几个人正用注射器往自己胳膊里注射着蓝色的液体。地上还躺着两个,眼睛深深凹陷,嘴巴乌黑,身体不停地抽搐,脸上却还挂着诡异的笑容。另外还有七八个人在一旁玩牌。
我当时就呆住了,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在吸毒。我转身就想往外跑,可门口站着两个人,凶神恶煞地说道:“兄弟,暂时不用出去,要吃什么叫人送过来,一会开打了再出去。”
当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害怕得要命。最后的结果是架没打起来,说是对面约架的人太少,不敢打。对方赔礼道歉后,请所有人吃了顿夜宵。
因为没打架,那 200 块钱也没给,一人发了一包芙蓉王烟,把来回的车费给报销了。最后三人又连夜坐出租车回到了县城,一路上都是惊魂未定的。
想到这里,我定了定神,对陈银说道:“陈银,祁阳太远了,我就不去了,而且我明天要去学校了,明天赶不上车了。”陈银听了,皱了皱眉头,无奈地说道:“行吧,那算了,我和老蒋去吧。”
正说着,我的米粉端上来了,陈银看到我面前摆了三碗粉,惊讶地说道:“你一个人现在能吃三碗米粉呀?”我笑着解释:“没有,我是帮若兰和浩辉点的。”
话音刚落,若兰和浩辉就走进了店里。我指指门口,陈银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还和若兰在一起呀!”我笑着回答:“是的。”走进来的若兰和浩辉看到陈银,热情地打招呼:“你也来吃粉呀。”陈银应道:“对呀,不到这吃到哪吃,其他家粉不好吃。”原来,若兰和陈银在镇上读小学的时候就认识。
四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米粉,一边欢快地聊天。当陈银得知我们三个都还在读书时,不禁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可以呀,好好读书,万一考上大学了呢。
”接着又问:“等下你们要去干嘛?”浩辉咽下一口米粉,回答道:“在镇上还能干啥,不是在河边走走,要么就是去上网呗。”陈银点点头,说道:“也是,镇上就这么大,什么东西都没有,就一个网吧。”
吃完米粉,我故意问陈银:“你现在要干嘛,跟我们一起去玩吗?”陈银摆摆手,回答道:“不了,你们玩。我要坐车去县城找老蒋。”我说道:“好的,那你路上小心。”陈银走后,浩辉也找了个借口回家了,还打趣地说:“不做你们的电灯泡。”
我和若兰手牵手来到湘江河边。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凉。我们沿着河岸缓缓走着,脚下的青草软绵绵的,像一块绿色的地毯。若兰的发丝随风飘动,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我们聊着学校里的趣事,分享着彼此的梦想,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很快就到了 11 点。我把若兰送回家后,坐车回到了自己家中。
夜晚的村庄格外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思绪万千。回想起今天和陈银的相遇,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拒绝了他去祁阳的邀请。
时间在宁静中悄然流逝,一下子就来到了晚上 10 点钟。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想起白天陈银说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我拿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打了 110 报警电话。
电话接通后,接线员温柔的声音传来:“您好,这里是 110 报警中心。”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要举报有人在酒店吸毒,房间号是 207。”接线员问道:“请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瞎编道:“有两个同学在里面看到的,里面有人监视,刚刚偷偷上洗手间给我发短信让我报警,说里面有好多的毒品。”说完,我匆匆挂了电话,然后闭上眼睛,心中祈祷着警方能够尽快行动。
第二天中午,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突然,午间新闻的一则报道吸引了我的注意。“湘d市祁某县警方成功打掉特大贩毒团伙,抓获吸毒人员多名,其中还有两名未成年人。”看到这里,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为自己及时报警的举动感到欣慰。
然后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