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要是追究起来,他大可以把责任推到段达头上。
可奇怪的是,段达这两天竟然意外地安静。
这让他的计划白白耽误了两天。
“再等等看,段达和仙味居历来不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今天下午他还按兵不动,我们就再去贺若庄一趟。”
皇甫无逸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一旁早已备好的备用方案上。
这三天里,他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一旦查案无果,他就得给越王另外找个说法了。
没过多久,大理寺负责监视段达的狱吏传来消息,说段达带着三百名左卫军,正朝白马寺方向行进。
“他这时候去白马寺做什么?”皇甫无逸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
白马寺外。
“陈大夫,左卫将军派人来抓你了!”
一名年轻的医者匆匆报信,随即一溜烟跑了。
陈轩轾正忙着给难民治病,闻声猛地一顿。
这医者他认得,正是昨日对他最不客气的一个。
但今早,当他被段达以刀相逼时,也正是这人帮他求情。
犹豫片刻后,他忽然忆起段达离开后,老板临走前的叮嘱。
“真要有生命危险,就往城外跑,去找贺若庄求助。”想到老板的先见之明,他立刻收拾了两百贯钱,向城外逃去。
刚走没多久,段达便率军包围了轩轾医馆,里里外外地搜了个遍,也没找到陈轩轾和许牧的踪迹。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走,贺若庄!”
段达一骑当先,带着三百左卫军,绝尘而去。
……
贺若庄。
下午时分,陈轩轾跌跌撞撞地赶到了贺若庄。
刚到不久,段达就率大军闯进了贺若庄的外庄。
“许牧,范逐已被软禁,你仙味居这次插翅难飞。交出陈轩轾,或许本将可以网开一面,留你活路!”
内庄外,段达杀气腾腾。
在他眼中,许牧一行已成了笼中鸟。
这内庄虽防守严密,但他并未放在眼里。
毕竟,在他看来,许牧不过是志大才疏的读书人罢了。
而在内庄里,陈轩轾提心吊胆地看着许牧……
生怕许牧为了自保,将他推出去当挡箭牌。
然而,当许牧一挥手,身后走出一群黑甲士卒时,他猛然愣住。
那黑甲上散发着浓浓的煞气,表明这些人经历过真正的战场拼杀。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这位买下医馆的老板,究竟是什么来头……
此时此刻,许牧并没有心思理睬陈轩轾,他半眯着眼,正等着段达等人的耐心耗尽冲进来。
没错,内庄的大门虽然紧闭,但只需几番冲击,便能攻入。
对方只有三百人而已。
许牧对铁浮屠的战斗力信心十足。
这一次,他要彻底解决掉段达这个麻烦。
他之前营造的形象发挥了关键作用。
一个无足轻重,靠着范逐勉强度日的书生。
段达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很快率军撞开了内庄大门,冲了进来。
当三百名左卫军涌入内庄,许牧手一挥,大门再次重重合拢。
一百名身穿黑甲的铁浮屠亲兵,宛若一头嗜血猛兽,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私练兵马,许牧,你们想造反不成?!”
段达瞳孔微缩,脸色大变,想要后退,却发现退路已被切断。
陈轩轾闻言,心中一凛。
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位年轻的老板,以及眼前的百名黑甲军……
军威赫赫,显然不是寻常散兵游勇。“你说对了。”
许牧并未反驳,他望着段达,淡淡道:“你先是觊觎私盐秘法,后又多次打仙味居的主意,今天自寻死路,也算死得其所了。”
言毕,许牧并未像其他反派那样多费唇舌,直接命令铁浮屠发起攻击。
他知道,话多的反派往往死得快。
借着地利和装备的优势,铁浮屠如狼入羊群,轻易冲垮了左卫军仓促构筑的防线。
段达所率的左卫军实力并不弱,可惜遇上了铁浮屠。
他们的攻击对铁浮屠来说,犹如隔靴搔痒。
即便是一百对三百,铁浮屠依然能轻松压制。
战斗呈一边倒的态势,在段达惊恐与绝望的目光中,王昭身披重甲,单枪匹马,将段达挑落马下,一剑毙命。
段达死后,这批左卫军彻底吓破了胆。
他们连敌人的重甲都砍不透,更别提杀敌了,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我们投降!”
“我们也投降!”
……
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投降声。
被杀数十人后,剩下的两百多人纷纷丢下武器,脱下铠甲,跪在地上,举起双手。许牧见状,这才下令停止攻击,收缴了他们的武器,吩咐人清理战场。
至于这些左卫军……正好万民城的工兵队还缺人手。
孔兴岳在挖完地道后,已被他召回万民城,正忙着挖掘大粮仓,用于储存洛口仓的粮食。
而这两百多人,许牧打算带回万民城,交给孔兴岳训练。
今后的降兵,一律编入工兵队,让他们挖地道,挖战壕……
“去大理寺报案吧,就说……我贺若庄,又发生了人口失踪案。”
处理完战场,许牧嘴角微扬,悠悠说道。
这一次,就看皇甫无逸,是否还敢踏足贺若庄了。
……
大理寺。
天色已近黄昏,皇甫无逸才接到狱吏传来的消息。
“还没回来?”
皇甫无逸眉头紧锁。
他隐约感到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总不至于段达到贺若庄去做客了吧?
紧接着,大理寺内就接到了报案,狱吏一听连忙前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