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闻言,眼睛一亮,连珠炮似地点着头说:“想买是好事儿啊,她们钱够不够?不够打个欠条不就行了嘛!”
房玄龄:“……”他一脸幽怨地瞅着许牧,无奈道:“主公,咱们的欠条已经堆得跟山似的了。”
一想到仓库里堆满的都是乡亲们的借据,财政眼看就要周转不过来了,心里那个愁啊。多亏洛阳那边仙味居日进斗金,要不然万民城的日常开销都难以为继。
这年头,百姓是真的穷啊。
买个种子,得打欠条;
开个店铺,还得打欠条;
就连买个房子,也不例外……
可许牧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老房啊,咱们得往长远看,现在大家穷,咱当务之急是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用他们带动其他人,最后大家一起过上好日子!”
房玄龄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许牧,这套超前的想法让他震撼不已。细品之下,又觉道理十足。他沉默半晌,感慨万千,向许牧一拜:“主公高见,百姓贫穷则国家贫弱,财富共享于民,国家才能强盛,城池才能繁荣,确是如此。”
许牧点点头,他发现自己影响下,王通和房玄龄已经开始接受并认同他的理念。王通通达事理,非迂腐之辈,由他主持夜校,许牧放心;房玄龄更是治国好手,万民城在他的管理下井井有条,正飞速发展。
……
离开主公府,许牧迎面碰上了孔兴岳。
此时的孔兴岳,因长时间挖洞,原本黝黑的皮肤都晒白了几个色号。背上扛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太平刀,一脸幽怨地看着许牧:“主公,说好的生日礼物呢?怎么……现在人手一把了?”
这段时间,他在万民城担任工程总管,带领施工队建造大型粮仓,哪知一出洞,发现本以为独一无二的太平刀,现在成了人手标配。
一想到这,心里就一阵憋屈,想哭的心都有了。为了这把刀,他可是在地下挖了一个多月的洞!
许牧干笑了几声,连忙安抚道:“他们的怎么能跟你那把比?不过是样式相同罢了,论威力差远了!”
孔兴岳一听,脸色这才好转,原来是这样……他怎么会怀疑主公糊弄自己呢?
“粮仓建成了吗?”许牧忙转了话题,翻过这一页。
孔兴岳点头:“建好了,不过咱们处在深山,粮仓顶多能装两百万石,再多就放不下了。”
许牧当然清楚这地理限制,毕竟不是平原建城。
“辛苦了,这次抢洛口仓粮食,你功不可没!”许牧拍着孔兴岳的肩说,“等这事完了,论功行赏,你至少排第二!”
第一嘛,自然是老张了。
孔兴岳眼里闪过一丝光,急忙问:“那我能回前线了吗?”
许牧斜睨了他一眼:“不行。”
开玩笑,这么好的工程总管上哪儿找去?
况且……
“兴岳啊,现在时局变了,单靠个人勇猛已不足以左右战局。”许牧深知孔兴岳勇猛,但自从铁浮屠和神臂弓问世后,个人勇武的地位直线下降。
你没看到……秦叔宝不就被老张一箭偷袭,束手就擒了吗?
“你说自己的勇猛能比得上秦叔宝吗?”
孔兴岳低下头,秦叔宝可是当代名将,声名显赫。
“不如。”
“你看人家,明显意识到时代变化,在校场天天训练特种兵。你也得尽快转变思想了。”许牧语重心长,却又似在哄骗。
孔兴岳张了张嘴,一副想说又止的模样。
他记得清清楚楚,上次主公也是这么跟他说的,然后……
他就被派去挖地道了。
这次,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许牧又布置了个任务:“洛口仓之战快结束了,阳城将来必遭李密瓦岗军重点攻击,就凭现在破损的城墙,肯定挡不住。你去阳城,用水泥重修内墙。”
孔兴岳听完,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用挖地道,只是建城墙。
“遵命!”孔兴岳庆幸地领命而去。
……
这次,许牧也重返阳城。
万民城粮仓既已建好,阳城的粮食自然要运往最安全的地方——万民城。如今的阳城,已囤粮超过两百万石。
然而……据镇守贺若庄的王昭回报,洛口仓的粮食才搬走不到三分之一。
“可惜了,这仗不能再拖了。”
许牧轻轻叹了口气,亲笔下令给王昭,让他把握时机,在李密击败王世充后,焚毁粮仓。
自己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了李密。否则,李密的瓦岗军会迅速壮大。阳城已与李密结下死仇,洛阳城高墙厚,李密短时间内攻克不了,必定会转攻阳城。
他绝不能资敌。
“主公,李密孤注一掷,集结了全部兵马十三万,准备发起最后攻势。”
城楼上,张须陀沉声汇报前线战况。为防备阳城军,他还特地安排了三万精锐在后方驻守。即便老成持重如他,也觉得难以阻挡李密过河。
许牧点点头:“从现在起,紧闭城门,加速内墙建设,防备李密来犯。”
目前,洛口仓的好处已捞得差不多,截胡成功。接着,他看向身旁的孙颖。
“老孙啊,这次李密攻打洛口仓,激起公愤,那篇骂他的檄文写得怎么样了?”
孙颖谦逊地答道:“属下十日前就开始构思,已大致完成,定能让李密羞愧难当!”
许牧微微点头,孙颖这骂人的功夫长进不小,看来是下了真功夫。
至于孙颖的妻子,永昌公主,这段日子可谓备受冷落。孙颖每天早起洗漱吃完饭后,就一头扎进书房,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黄昏才回房,留下她一人,独守空房,日复一日。